第四十二章 教父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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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光门,苏离发现,这居然是皇后街边缘的一个普通家庭。 屋子,收拾的整洁明亮,却没有奢华的家具摆件。 找了一处沙发,将昏睡的莉莉丝抱到上面,一位老嬷嬷推门进来。 当老嬷嬷看到两位不速之客,她居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而是主动开口问道: “你们……有夫人给的信件吗?” 苏离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对老妇人说道: “是这个吗?” 这位有着高原血统,看起来脸色蜡黄却精神矍铄的老妇人,接过信件她看到了火漆印制的信章点头说道: “请跟我来吧,少爷就在一楼。” 看来,玛里安娜已经早在这趟冒险之前,就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 而老妇人的平静,则有些出乎苏离的意料。 略带茫然的跟着这位身穿粗布麻裙,头戴围巾的老妇人下了老旧失修的楼梯,苏离看到墙壁上不少落有浮灰的方框形印记。 这里曾经应该挂有一些绘画或相片。 转身走到大厅,苏离见到了帕特森家族的最后一人。 那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少年,他坐在木质的轮椅上,双腿盖着厚实的毯子。 他无神的看向窗外,眼睑微肿,模样像是哭过。 艾格斯·帕特森转过头,看向这名高大却略显年轻狼狈的青年,挤出了一个不似这般年纪该有的微笑。 “福妈,你先出去吧。” “是,少爷。” 老佣人福尔斯太太缓缓带上了房门,屋子里只剩下苏离和眼前坐在轮椅上的少年。 他太沧桑了,十三岁的年龄看上去却比二十岁的人看起来更明白事理。 “我的母亲不会回来了,对吗?” 艾格斯·帕特森竭力保持着平静,声带的颤抖却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 苏离没有向他隐瞒,只是走上前,将玛里安娜写好的信件递了过去。 打开火漆压实的信封,艾格斯·帕特森瘦弱纤细如同女孩子的手将信件展开。 “致我最亲爱的小帕特森: 一切跟事先说好的一样,妈妈没能救回你的舅舅。 请原谅我无法回来见你最后一面,妈妈很抱歉,因为救我变卖了咱们家所有的产业,按照我的意思,本应该给你留下一大笔钱的,请原谅母亲的自私,我只想多陪你些时光。 但最后,我只能将你托付给我最好的朋友。 你眼前之人,就是你的教父,他会料理你的一切。 如果没意外,他已经带回了舅舅为你找到的名贵药物,这能使你健康成长。 最后,我亲爱的艾格斯,不要悲伤,我会在天上一直守护你,要坚强的活下去。 ——妈妈,玛里安娜·帕特森。” 苏离在旁边跟着艾格斯看完了整封信。 他再次震惊于玛里安娜深沉而伟大的母爱。 她把这次探险,称为拯救艾格斯的舅舅。 编造了一个自己身患绝症的谎言。 实际上,作为序列五的非凡者,玛里安娜怎么可能患有疾病?她强大的就像黑夜里的明月,坚韧刚毅,杀阀果决。 为了治疗儿子的病,她变卖了全部家产,换来了最后的5000多镑。 就是打算孤注一掷。 因为神子,没有足够多的非凡特性支撑,下场只有器官衰竭而死一途。 为了让孩子没有愧疚和心理负担,玛里安娜将所有的一切,背负到了自己身上。 “妈妈,我不怪你,我怎么会怪你。” 泪水再次从艾格斯苍白的脸上划过,他抽噎起来,泪水打湿了那封饱含深沉母爱的信件。 这一刻,奇迹出现了。 那封信,居然缓慢开始燃烧起来,逐渐化为了一张铁质照片。 玛里安娜在最后,用神力悄悄改造了信件。 那是独属于她,最后一点点神力。 铁质照片是浮雕样式。 上面,黑金交错。 组成了一位身穿古典黑金长袍,发丝精致纤细的绝美容颜。 那是玛里安娜成就半神后的样子。 她的脸上挂着恬淡慈爱的笑容,眸子熠熠生辉,仿佛饱含灵魂。 在安魂师途径非凡能力的注视下,苏离的确感受到了一丝灵魂波动。 她能够看到自己的儿子。 代价是永远不能转生,成为了一件封印物。 苏离心情复杂,看着死死搂住铁质浮雕画的少年,从身上取出了那只仿佛灌满水银的石盒。 “喝下去吧。这是你舅舅和妈妈送给你的最后礼物。” 他生怕这个少年因为过度悲伤,撑不过今天。 沉甸甸的石盒被少年接过。 在苏离灵性的操控下,盒子的封印缓缓开启。 聚拢了无数帕特森家族非凡特性的灵药,在少年拿起石盒的一瞬间,居然主动幻化成了雾气洪流,源源不断地钻入少年的身体。 这就是神子的天赋异禀。 作为黄金之神的唯一性,他可以直接容纳这象征力量和污染的澎湃特性。 这股力量本来应该霸道绝伦。 应该带给艾格斯剧烈的痛苦。 但没有想象中的惨嚎和打滚,这位幼小的少年,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任由着非凡之力改造着他的身体。 骨瘦如柴的小家伙,原本清晰可见的肋骨逐渐消失。 他的手臂开始丰盈,血肉被填充。 无法完全发育起来的骨骼发出爆豆子般的声响。 少年猛地从轮椅上跌过,磅礴的灵压刮的周围的窗帘和掉落在地上的毯子烈烈飞扬。 苏离没有后退,也没上前搀扶。 这是艾格斯属于自己的难关。 如果他渡过不了,黄金一脉将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跪在地上的艾格斯宛如一头野兽般,五指抠进地毯,就在他几乎到达失控的边缘。 一道柔和的黑金之力,从石盒中涌出。 包裹着罗格里斯·帕特森序列四神性的非凡特性,仿佛星辰,带着一股高贵神秘之感,笼罩在了艾格斯的周身。 体表渗出的水银状鲜血开始收拢。 蜷缩在地的艾格斯仿佛被母亲抱住的孩子,逐渐变得安静下来。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眼底已经充满了暗金的色彩。 苏离悄然松了一口气。 这位帕特森家族最后的血脉,幸存了下来。 而今天,连女朋友都没有的苏离,成为了眼前神子的教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