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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别再行骗,重新做人

    第253章

    别再行骗,重新做人

    刘馥在合肥劳作近三个月,几乎没干重体力活儿,饮食上也很少饿肚子,但他出窑时比最初瘦了一圈。

    祢衡看见刘馥就想起曹cao,他的碎嘴就像做日常任务一般,基本见面就有语言输出。

    刘馥嘴上讲不过又不堪其扰,在坚持一个月后申请换班到晚上,通过熬夜错开与祢衡见面机会。

    烧窑可以不在一起,但窑下休息的住所就几间房,刘馥仍旧避免不了和祢衡接触。

    能获准提前离开,刘馥好像被特赦一样,心中竟有些许感恩。

    何管事下窑来接人之时,也惊动了正在休息窑洞休息的祢衡。

    合肥的制度向来严格,几乎没听说过有人走后门,祢衡赤脚追上何管事一行,不解地质问:“我数着日子呢,这个烧窑刺史还有六天,你们怎么提前来了?”

    何管事沉思答道:“我执行都督将令,难道要向你解释?”

    “既然如此,我也要提前出去。”祢衡双手叉腰,一副占理的表情。

    “你?不行。”

    何管事斩钉截铁:“反正只剩十几天,熬一熬就过去了。”

    祢衡皱眉追问:“为什么?合肥律法不是一视同仁么?今日为何区别对待。”

    “你二人都是特例,祢先生的劳动期限,是龙将军亲自定的,全合肥没人敢放你,至于这位冒名细作,冯都督嫌他干活不行,留在城中浪费粮食.我怎么对你说这么多”

    何管事摇头嘟囔着,跟着催促护卫带刘馥离开。

    祢衡见状遂不再问,浪费粮食很明显是个借口,近日到窑下送饭的匠人们,突然开始谈论孙权将要北上的消息,难道龙骧放走刘馥有什么图谋?

    刘馥在窑边台阶中段驻足,转身对着下方沉思祢衡喊话。

    “祢正平,你也有语塞之时?别忘了我之前的话,准备待在窑下一辈子。”

    “我已经忘了哈哈哈.”

    祢衡大笑着转身,只见他衣衫不整、赤脚踏地如同农夫,还是保持着狂放不羁的心态,根本没把刘馥放在眼里。

    心说还在做刺史美梦?提前放你出去必定有谋,别被龙骧、鲁肃吃得骨头都不剩,我留在此地烧窑一辈子又怎样?总比去给曹贼当狗有骨气。

    原本祢衡劳作半年就能离开,但他现在对龙骧愈发感兴趣,打算到期之后不离开合肥,想深入了解龙骧的意图,如果是坚定的反曹人士,自己或许愿意留下尽一份力。

    祢衡每到一处都被人嫌弃,刘馥用亲身经历总结经验,心说此人有性格缺陷,根本不合适与外人相处。

    刘馥认为祢衡留在窑洞,反而是安置祸患的最佳办法,见祢衡无视自己大摇大摆离去,他内心这种想法越强烈。

    离开窑洞来到地面,刘馥发现冯忠竟等在上面,他误以为对方开了后门,便迎上去拱手行礼。

    “冯都督多谢”

    “瘦了.”

    冯忠打量着刘馥轻轻摇头,跟着随从手里拿来一个包袱,递给刘馥说道:“我这里的烧窑匠人,很少有饿瘦了的,你还真是个例外,这里有些干粮,送你带在路上吃.”

    “多谢.”

    刘馥接下包袱同时,急忙追问:“冯都督,请问我留在驿馆的印绶和诏书”

    “还敢提印绶、诏书?”

    冯忠蹙起眉头,冷声说道:“那些作假之物,早就被没收处理了,你以后不要再行骗,特别是冒充刺史,这种胆大包天之举,若非我家将军仁慈,否则你早就人头落地.”

    “我真.”

    刘馥本想解释,但见冯忠脸色冰冷,寻思若触怒对方,或许再让自己留几个月,想到有可能再面对祢衡,他立刻就闭上了嘴。

    见刘馥欲言又止,冯忠脸色稍有和缓,语重心长说道:“我也是穷苦出身,知道饿肚子的日子不好过,看你是读书识字之人,别再行骗、重新做人.”

    “我”

    刘馥此刻欲哭无泪,他好想说我就是真刺史,但却不敢与冯忠争辩,现在印绶、诏书被没收,便寻思着先回趟许都。

    冯忠打断刘馥的沉思,指着旁边护卫说道:“记得你从北方来,眼下淮南不怎么太平,我让洛侍卫送你一程。”

    “啊?”

    刘馥十分意外,心说冯忠什么意思?派人护送‘罪犯’出城?这厮难道想杀我?

    犹豫之际,洛义成抱拳道:“请吧,烧窑刺史”

    “哦”

    洛义成腰悬佩剑,刘馥不敢不同意,感慨自己是案上rou。

    两人出城渡过施水,顺着河流北岸官道往北而行,远远看见南岸新城工地在忙碌,有一面城墙已经拔地而起。

    洛义成一路无话,瘦弱的刘馥攥着干粮包袱,就像跟着丈夫远行的小媳妇,随时对身边人保持警惕。

    每走几个时辰,洛义成就会停下休息,顺河而行是为了方便取水。

    到了黄昏时分,洛义成已送出三十里,刘馥仍不见对方有离开的意思,紧张的情绪随着太阳西落更加严重。

    正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刘馥担心自己要死在野外,终于在休息时壮起胆子问:“洛护卫,天都快黑了您要送我到什么时候?”

    洛义成言简意赅:“等明天过了将军岭,我便回去。”

    刘馥好奇追问:“将军岭?有什么不妥么?”

    “不妥?没有”

    洛义成轻轻摇头:“将军岭南麓,有人在掘河开渠,若是你无知闯入,说不定被抓去掘河担土”

    “掘河开渠?为什么?”

    刘馥听后疑窦丛生,心说龙骧不是在建合肥新城么?怎么又跑将军岭去掘河?这厮究竟想干什么?

    “不要多问。”洛义成打量着刘馥,不屑地讥笑道:“就你这身体,若被抓去干活,估计会累死工地,都督也是看你可怜,从没听说烧窑瘦成皮包骨的,否则怎么会让我护送?”

    “哦”

    刘馥见状不再多问,夜里与洛义成找到个避风所在,就这么在荒郊野外露宿一夜。

    次日清晨开始赶路,行了十余里来到将军岭东侧。

    洛义成停下脚步,指着向北的官道提醒:“我就送到此处,顺着官道一路向北,那边就是成德地界,切记别走回头路,更别渡河去施水对岸,否则被抓去当徭役,就是你自己找死。”

    “多谢.我一定谨记。”

    刘馥嘴上答应的好,心里却对将军南麓大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