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你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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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景琰一下子僵立在原地,神情仿佛受到了沉重的打击,连脸色都有些煞白。 苏舞越过他,快速朝楼梯走去。 可刚走出几步,手腕却被一把拽住,身体被拉扯着被迫回过身去。 “小舞,你是不是恨我眼睁睁看着你被墨晟泽带走,却不作为?”段景琰紧紧捏着她的手腕,一字一句问道。 苏舞冷笑道:“段学长说笑了,你跟我是什么关系?不过是学长和学妹,我是不是跟墨晟泽走,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你魔怔了吧!” 段景琰眼中的伤痛又沉重了几分,他闭了闭眼,才轻轻道:“我也觉得自己是魔怔了,这一辈子,我最讨厌的就是做了决定又后悔的人。可是苏舞,这一次,我却后悔了,我真的很后悔……让你去到墨晟泽身边。” 他的声音是那样嘶哑,眼眸晦暗,明明没有流泪,却能让人看到其中流淌的无尽悲伤。 苏舞突然被那眼神刺得心悸,她猛地甩开段景琰扣住她的手,嘶吼道:“段景琰,不要再在我面前虚情假意的做戏!我告诉你,你的鬼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段景琰猛地欺上一步,抓住苏舞双手,将她困在走道栏杆和身体之间,沉声道,“苏舞,你看着我的眼睛!从前不回应你的感情,看着你受到伤害,是我错了。你可以不给我机会,但是不能否定我的感情。” 苏舞望进那双比黑曜石更剔透明亮的眼眸中,那里满满都是自己的影子。 她紧紧咬住下唇,良久才缓缓开口道:“好,段景琰,我不否定你的感情,可我同样也不想给你机会。所以,请放开我。” 段景琰深深凝视着她,看着她眼中的决绝和疏离,眼中的光芒满满暗淡下去。 他缓缓放开手,哑声道:“抱歉!” 苏舞向他点了点头,转身朝楼梯走去。 即将迈下第一级台阶时,她听到段景琰在她身后发出轻若罔闻的声音:“苏舞,你已经喜欢上墨晟泽了吗?” 她的脚步只是一顿,就飞快地跑了下去。 段景琰站在三楼栏杆前,看着女孩跑出音乐楼,又逐渐远去的背影,轻轻闭了闭眼。 再睁开,他的眼中已经晕染了墨一般化不开的深沉和阴郁。 刚刚苏舞对他的态度很不对劲,仿佛有着彻骨的仇恨,或者说在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 按照他对苏舞的了解,即便自己对她被墨晟泽带走的事袖手旁观,她也绝不会迁怒至此,因为毕竟之前两人并未确立关系。 那么,究竟是什么导致了苏舞对自己天翻地覆的情绪转变。 是墨晟泽吗?还是自己无意中忽略的某个细节出了差错。 段景琰微眯起眼,抿唇轻笑,笑容清雅绝伦,眸中却沉淀着深不见底的暗芒。 ============ 离开音乐教室后,苏舞没有去图书馆,而是独自躲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这里位于A大和优影交界长河的尽头,河边有不少样子丑陋古怪的假山,因为冬天阴冷,夏天蚊虫多,所以鲜少有学生到来。 苏舞靠坐在冰冷的假山石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发呆。 她明明脑中什么都没有想,胸口却不知道为什么痛的厉害,就像压着块千斤巨石,喘不过气来。 安静了好一会,苏舞忍不住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那头接起来,对面传来墨晟泽冷冰冰的声音:“苏舞。” 他只开口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既不温柔,也不热情,苏舞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无声地掉落下来。 “苏舞,你在哭?!”墨晟泽的声音陡然提高,“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中听到噼里啪啦东西被撞到的声音,墨晟泽冷然道:“你在原地等我,我马上到!” “不要!不要过来!”苏舞终于开口了,声音因为沙哑显得格外软糯,“墨晟泽,我只是刚刚看了一本结局很悲惨的小说,所以心理难过。” “小说……”完全不能理解看小说有什么好难过的墨大少,一下子当机在原地。 苏舞轻轻道:“小说的女主人公很喜欢她的一个学长,两人历尽万难在一起,女主人公却发现,原来这个学长一直都在欺骗她。而她却一直傻傻地被利用,最终甚至被害得死于非命。墨晟泽,你说这个女人傻不傻?可不可笑?” 墨晟泽咬牙厉声道:“既然可笑,你为什么要哭?她可不可笑,与你我又有什么关系!” 是啊,前世的那个苏舞可不可笑,与现在的自己和墨晟泽又有什么关系。 苏舞忍不住笑起来,轻轻拨弄着手边的草叶,柔声道:“是啊,她可不可笑,和我们根本没有关系!墨晟泽,你是不是在开会啊?” 她都听到电话那头隐隐传来压到极低的窃窃私语声了。 墨晟泽淡淡“嗯”了声,忍不住又道:“你还是在原地等我……” “傻瓜,我一会就要去上课了!”苏舞笑嗔道,“你还是快回去开会吧,我可不想以后被墨氏集团的员工当做祸国殃民的罪人。” 说完,她“啪——”一声挂下电话,当站起身时,脸上早已没有了方才的沉痛悲伤,反而说不出的轻松写意。 然而,刚站起身,她却突然心念一动,对着身后不远处的另一座假山厉喝道:“谁在那里?” 话音落后,一片沉寂,根本没有什么人给予回应。 可苏舞的神情却丝毫不见轻松,反而越加凝重,她缓慢走上前去,正要再次喝问,却听假山后的草丛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个黑漆漆的身影从假山后站出来。 绿白条纹的毛衣,棕色的肥脚裤,凌乱油腻掩盖住脸的乱糟糟长发,还有那走近了就能闻到的淡淡酸菜味。 苏舞马上就认了出来,“桑慕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