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献祭

    “陛下万安！”

    宣光帝踏入太子居住的寝宫，宫女太监纷纷跪倒在地行礼。

    宣光帝看也不看，大步穿过，来到太子床榻前。

    这位北元太子是宣光帝次子。

    长子买的里八剌在洪武三年被明军俘虏。

    无奈之下，宣光帝只能立年幼的次子为太子。

    北元未来的国主双目紧闭，平躺在床榻上。

    他脸色煞白如纸，毫无血色。

    并且时不时发出干咳声。

    “这是第几次了？”

    宣光帝眼中充满担忧的神色，拳头紧握，声音微颤道。

    跪在地上太医，头也不抬的说道：“回……回陛下……自从太子殿下发病后，这已经是第……第四次！”

    “砰！”

    太医话音刚落，宣光帝抬腿就是一脚，将其踹翻在地。

    年过五十的太医，顾不得身上疼痛，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重新跪在地上，颤声道：“陛下，老臣真的已经尽力……殿下这病实在是太古怪……老臣翻遍医书，也没有找到与这怪病相似的病例……”

    “滚！滚！都给朕滚！一群废物，连朕的儿子都治不好，朕要你们有何用？”

    “陛下！”

    就在太医连滚带爬逃离这里，一道沙哑的声音在宣元帝身后响起。

    宣元帝怒目扭头看去。

    当他见到说话之人，心中怒意瞬间退去一半，眼中同时翻涌出尊敬的神色，道：“胡三大法师！”

    萨满教，元初时就已经十分活跃。

    当宣元帝被迫北上，退居漠北，更是信赖萨满教。

    并且萨满教被北元推崇为国教。

    而这位叫做胡三大法师，被宣元帝封为国师。

    “法师你可算是来了！小儿这病为何迟迟不见好？”

    宣元帝急声询问道。

    胡三大法师缓步走到太子床榻前，然后双目紧闭，口中不停念着晦涩难懂的字句。

    半个时辰过去，正当宣元帝等的不耐烦，想要开口询问时。

    胡三大法师忽然开口道：“殿下这是犯冲！”

    “请法师细说！”

    “虽然殿下是大元未来君主，但太岁过于尊贵，必须避开！”

    说到这里，胡三大法师又掐了几下手指，然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没错，是害太岁。怪不得殿下被疾病缠身，始终无法治愈！”

    虽然胡三大法师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宣元帝却一个字也没有听懂。

    对于宣元帝来说，懂不懂无所谓。

    他只关心自己儿子能不能好起来。

    “大法师，可有破解之法？”

    “有！”

    还不等宣元帝脸上浮现出欣喜的神色，胡三大法师继续说道：“不过很难！”

    宣元帝微微一怔，沉默数秒后，宣元帝眼中流露出一抹狠厉的神色，咬着牙说道：“这天下是朕的天下，朕要要救自己儿子，这有何难？”

    “陛下这就有所不知，太岁当头坐，必定灾害连连。想破殿下的害太岁，就必须选一出受灾最严重的地方，建造祭坛，请太岁降临，献祭受这灾害的人，才能救活殿下！”

    话落，胡三大法师叹了一口气，摇头道：“难就难在，献祭受灾人数必须达到五万人！少一人都不行！”

    用五万人换一人！

    宣元帝瞳孔巨震，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虽然宣元帝内心十分迫切想治好自己儿子，可用五万灾民的性命，换自己儿子性命。

    宣元帝无法狠下心。

    迟疑片刻后，宣元帝看着躺在床榻上饱受病痛折磨的太子，双目缓缓地闭上。

    深深吸了一口气，宣元帝声音十分平静说道：“法师请回吧！”

    胡三大法师眼睛微眯，嘴巴微张，似乎还想说什么。

    可话到嘴边，又被胡三大法师硬生生咽了回去。

    胡三大法师向宣元帝施了跪安礼后，便转身离开。

    胡三大法师刚迈过寝宫高高的门槛，一道宛如林中莺雀，悦耳动听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

    “法师，陛下可愿意？”

    胡三侧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穿蒙古大袍，头戴姑姑冠，年纪约莫有四十左右，浓妆艳抹的女子。

    “皇后娘娘！”

    胡三大法师低头拱手行礼。

    紧接着，胡三大法师说道：“陛下心性仁慈，不愿去做。”

    “陛下一定是还想着那贱人的儿子有朝一日能回来，继承大统！”

    皇后权氏美眸中闪过一道怨毒神色，恨恨道。

    下一秒，皇后权氏说道：“法师，本宫听闻这几日皇城中因为炮房爆炸，导致数万名百姓流落街头，因为没有厚物御寒，死了不少人。”

    “大都外城，可能当做祭坛吗？”

    听到皇后权氏这番话，胡三大法师嘴角微微扬起，勾勒出一抹令人无法察觉的阴笑。

    随后，胡三大法师摇头道：“皇后娘娘，人还是太少，一旦献祭人数不足五万，太岁神君必定暴怒，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如果娘娘同意此法，臣倒是有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