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落落，落落！”还没有进门，就听见柳若若的声音，萧语落淡定地翻了一页医书，嘴角却勾起一抹微笑。

    柳若若在她面前站定，一把将她手里的书夺了去，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看医书！”说完又一把抓起桌上萧语落用过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什么紧急的事？可是又看上哪家的公子了？”萧语落手上没有了医书，调侃道。

    “这事儿，跟你有关。”柳若若故意卖关子道，“既然你不想听，那就算了。”说着抬腿要往外走。萧语落只是笑着看着她，并没有着急。倒是柳若若沉不住气了，皱皱眉：“你怎么一点都不好奇呢？”萧语落淡定开口：“你自己会说的，我干嘛要着急？”说着往杯子里倒了些水。

    柳若若端起水杯，无奈开口道：“好吧，都被你摸清了，是萧府”顿了顿，果然看见萧语落眼里带着震惊地看着自己，这才满意地开口：“萧府那边来人了，正在打听你呢，萧将军打了胜仗，已经回大都了，这是派人来接你回去呢！”

    “真的？！”

    “我亲眼所见，那还有假？”

    ……

    萧语落抱着一个盒子，手上提着燕子灯笼，穿过被夜色包裹的萧府走廊，走进了灯火通明的灵堂。灵堂上，四处挂着灵幡，下人们看见萧语落走了过来，起身行礼。萧语落点点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想单独和若若说会儿话。”下人们福了个身，下去了，只剩下满屋子白色陪着萧语落和柳若若。

    萧语落走到棺材前，柳若若毕竟与萧府没有亲缘关系，萧府这边只为她做好了棺材，明日便会启程，将她送回遂城。

    萧语落看着棺材里静静躺着的柳若若，痴痴地，竟露出一抹微笑。她在棺材边坐下，将灯笼放在一边，接着又将手上的盒子在柳若若面前晃了晃，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簪子，道：“你看，这么好看的簪子，你可戴不了了，只能是我的了。你是不知道，我可是问遍了大都所以的铁匠铺，才打好这支能防身的簪子!可惜，你现在用不到了。”

    她将簪子簪在头上，得意地晃了晃，问道：“好看吗？”但等来的没有回答，只有风声。

    她将脸上的失落藏起来，拿起灯笼，又在柳若若眼前晃了晃，道：“你看，我知道你肯定喜欢这个燕子灯笼。你起来好不好，我们一起去逛夜市，拿着这盏灯笼。”还是没有回应，灯笼里的火渐渐熄灭了。

    她猛然将灯笼甩开，站起来，怒视棺材里的柳若若道：“你起来！你给我起来！你不是怕我在大都呆不惯吗？怎么这么快就留我一个人！你给我起来！”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萧语落手攀着棺材的边缘，身子沿着棺材渐渐坐在了地上，嘴里还喃喃道：“你给我起来……”

    门外的四个人无一不露出心疼的表情，但只能在门外看着，不敢靠近。

    萧语落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有些神经地开口道：“若若，我，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太子，是太子说如果我告诉你了，就会危及你的生命。我不敢拿你的生命开玩笑。我原本想着在你离开前告诉你，但是……”她顿了顿，低下头，泪一颗一颗地砸向地板“你起来呀！起来，我和你一起回遂城……”

    萧语落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萧堂觉得不对劲，冲进灵堂，扶起萧语落时，她已经晕了过去，萧父一把抱起萧语落，冲出灵堂，在路过萧颂时，对他说：“快去请大夫。”一边说着，一边向语晓院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