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深信不疑

    但她若是连这个都学不会，日后只怕更没有机会同那赫连文之抗争。如此一想，封逐月笑道：“其实逐月很想学一样武艺。只是逐月不知道师傅肯不可教。”

    锦瑟道：“若是小姐想要的东西，我自然没有什么不肯。就怕小姐想要学的东西我却教不了你。”

    “怎么会。师傅既然对什么武艺都是略懂一二。想来师傅也懂得如何用鞭吧？”封逐月欣喜道。

    “用鞭子？”锦瑟面上一愣，才道：“若说用鞭子，只怕奴婢未必比小姐用的更好。”他虽然不知道封逐月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将鞭子用的那样好，然而他却是的的确确亲眼见过封逐月用鞭子的。且不说封逐月为何会用鞭子，又为何能将鞭子用的那样好，单看封逐月这般大小姐身份身边怎么会有鞭子呢？

    锦瑟的心中其实也有着许多疑问。但锦瑟想来不多言，他是不会去问些不该问的问题。

    却听封逐月道：“说来锦瑟你也不会相信。只是……我只同锦瑟你一个人说。”

    锦瑟还未明白封逐月这话的意思，却听封逐月又道：“想来锦瑟在我身边的时日已经不算短了。但真的说起来，却也不能算是极长。但是若说我能将心中想法全然倾述给某个人，那个人，只怕也唯独你了。”

    锦瑟听了这话更觉心中一颤。一种说不出的欣喜之情彭拜而起。然而这种欣喜之情却又被他死死压抑心中。

    锦瑟面无表情看着封逐月：“小姐说这话，可是认真？”

    “我自然认真。反倒是你……我不知道你究竟又在想些什么。”封逐月如是说着，又笑了笑，“锦瑟……我说过，我曾经在你身上察觉到一种不明的相似。也正是因为这种相似……我才渐渐真正地开始关注你，也渐渐明白了你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说过，我想要你做我的好姐妹。我当你如同姐妹，如同知己好友……这些话我自然都是认真的。”

    “是……”锦瑟知晓封逐月此刻所说之言尽然都是真的，只是他却更不知道该要如何面对封逐月。眼下他却还有别的事情要问。锦瑟道：“奴婢说过，奴婢也是一样将小姐当做好友知己……”他如是说着，才露出少有的一个微笑。

    封逐月看锦瑟展颜微笑，便也不禁笑了笑，才又道：“那我便告诉你……只告诉你。”想来她本可将这话说的如同玩笑之言一般，本来所谓的真真假假便是她极其擅长的手段。眼下她却觉得心头有种说不出来的紧张万分：“实话便是……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身边为何会有那鞭子。我从前大病一场，后来醒来的时候无意间发现自己身边竟然多了一根鞭子。”封逐月眼下说出这话却是不假，只是旁人若是听了只怕要觉得匪夷所思。却看锦瑟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倒也不曾露出分毫惊讶。

    “你……你不觉得我方才那话听着像是说笑？”封逐月道。

    “那小姐方才那话可是在说笑？”锦瑟反问道。

    封逐月轻轻摇了摇头：“我方才那话自然不是在说笑。我若是要说笑，怎么会说这么无聊的事情呢？”

    锦瑟道：“既然小姐都这么说了，我自然相信小姐。想来时日渐久，有些事情随同时间一到泯灭。就像是现在……奴婢虽然身在小姐身边，可是再过若干年……”锦瑟说着说着，却也意识到自己就要说错话，话锋一转，又道：“别说是过去的事情，便是方才发生的事情，只怕有时候也未必记得清楚。小姐，你可记得你出来房门时候先迈的左脚还是右脚？”

    这般话若是被人说出来，封逐月只怕是不会觉得好笑的，却不知道为何丫鬟锦瑟说这番的时候分明是一副极是认真的模样，封逐月却反倒觉得好笑的很，但封逐月知晓锦瑟这人本就是极其认真的性子，便也不好当着锦瑟的面前笑出声来，只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记得这些？”

    锦瑟道：“有些事情，便也是一样的道理。”

    想来本是再是简单不过的事情，被锦瑟这么一说，却叫封逐月不知道要如何作答才好，她只得顺着锦瑟的话：“是是是……的确是这个道理。想来锦瑟虽然不晓得看人脸色也不知道那勾心斗角的算计，却是更有一些智慧，看得比寻常人更远。”

    封逐月这番话说得倒也真诚，锦瑟便也未曾觉得封逐月只是在说笑，他却也不禁在心中想着自己有哪里是那种看得比寻常人更远的人？

    他下意识便轻轻摇了摇头，封逐月见此，便问道：“锦瑟何故摇头？”

    锦瑟却是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只道：“没什么。小姐方才说想要学习如何用鞭子？”

    封逐月点了点头，锦瑟道：“我知道一套极其简单的鞭法，小姐若是不介意，我便教小姐那套鞭法如何？”

    封逐月听过之后自是欣喜，锦瑟却道：“只是，奴婢以为，小姐若是想要学那鞭法，只怕还要先学如何用剑。”

    “为何学习鞭法之前还要学习如何用剑？”封逐月却满是疑惑，然而她对锦瑟的话俨然是深信不疑的，“那好，便依照师傅所言便好。”

    锦瑟也知道丰泽与是对他十分信任，故而也懒得询问其中的缘由。看着封逐月对他这样深信不疑，他却反是觉得心中总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过。他竟然还在心中想着，若是封逐月对他其实并非真的深信不疑，也许他就不会显示现在这样，总是满怀着说不出来的痛苦，总是默默得背负着那种复杂而沉重的感情。

    他甚至想着，若是自己能回到从前该有多好。

    他宁可一辈子在赫连山庄，宁可继续那样，那样没有欢喜悲哀的过活一辈子，哪怕是没有自由……

    可是此时此刻，他竟已是再也放不下，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