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事情闹大了

    林氏赶过来的时候，看到云霏这边乱作一团，屋里更是一片狼藉，当即怒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赵姨娘，你瞧瞧你现在这模样，跟个泼妇有什么两样，还有云霏你，不痛快就摔碗砸杯的，像什么话，你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自打苏明福离世后，林氏对姨娘和庶女们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们别太过分，可刚才听丫鬟说因为四姑娘提了几句海棠社的事，云霏回来后就大发脾气，不仅打碎了东西，连翡翠都给骂哭了，听到这些，林氏这才不得不过来瞧瞧。

    不过，云霏看到林氏后，并不害怕，反而开口道，“我屋子里的东西，管我是砸了还是卖了，也不关母亲什么事，这些都是我爹爹留给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虽说云霏平日对林氏也没多尊重，可到底没做过失礼的事情，因此，她这么一吼，把赵姨娘吓得够呛，连出声向林氏解释道，“太太，大姑娘这是在气头上呢，她的话您别放在心上，这都是奴婢的错，让大姑娘受委屈了才生气，太太要怪就怪我吧。”

    赵姨娘边说边扯了扯云霏的衣袖，示意她赶紧道歉，别惹怒了林氏，可云霏哪里管这些，甩开赵姨娘的手，开口道，“我哪里说错了，难不成我爹留给我的东西，我都做不了主？”

    云霏这般语气，倒是把旁边的丫鬟都听得一阵吸冷气，想着大姑娘今日是吃了火药吗，竟然连太太都不放在眼里。

    而林氏自是被气得不行，两手只哆嗦，好半响后，她才出声道，“好，好，好，你就折腾吧，李嬷嬷，回头清点一下大姑娘屋子里头的东西，但凡不是老爷给她的东西，全都收拾好放入库房，咱们家也不是金窝银窝，经不起大姑娘这么折腾，她不要，旁人还得用呢。”

    说完这些，林氏又接着道，“对了，别忘记跟老太太也说一声今儿这事，免得回头有人说我苛待大姑娘，连姑娘屋里的摆设都给搬走了。”

    林氏说完这些转身就走，临走前，还不忘瞪了赵姨娘一眼，赵姨娘一向争强好胜习惯了，尤其是苏云霏越来越大，外头颇有才名，又得了老太太的欢喜后更甚，可现在，她却不敢直视林氏的目光，知道云霏这次是太过了，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待林氏一走，赵姨娘连低声下气地求云霏道，“我的好小姐啊，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跟太太对着来啊，日后你的亲事，还得太太点头呢。”尤其现在苏云霏已经十四了，翻过年十五及笄，就差不多该定亲了。

    从林氏说要把屋里的东西清点时候开始，云霏就有些后悔，只是她又拉不下脸面认错，这会听得赵姨娘这么说，她赌气道，“大不了我去求祖母，我就不信她能越过祖母去。”

    一看云霏这是跟林氏杠上了，赵姨娘只得无奈叹息一声，然后道，“今天这事肯定瞒不过去，咱们还是先好好想想到时候怎么跟老太太说，可得好好哄着老太太。”得罪了林氏，那只能赶紧抱紧老太太秦氏的大腿。

    清荷园这边的动静不小，云萝自然知道，只是并不清楚是因自己而起，因为听丫鬟们说，是翡翠惹怒了云霏，这才导致云霏发火。

    云萝原以为云霏发火也不过是一件小事，并未放在心上。

    转天一早，云萝收拾妥当后，就赶紧出门，去吴氏那边请安，如今她禁足解了，晨昏定省自然是不能少的，云萝也希望利用这个机会，重塑跟吴氏的关系，让吴氏对她这个庶女不要有什么成见，不然以后若是她身份揭晓，两人相处肯定会有些尴尬。

    不过，等云萝到松园，却听得松园的丫鬟说，太太一早就去了康园，据说是老太太秦氏差了丫鬟来请的。

    一听吴氏去了康园，跟着过来的雪雁就开口问道，“姑娘，那咱们是在这等太太呢，还是先回去？”

    “去康园吧，好些时候没见过祖母，正好去给祖母请个安。”

    等云萝到康园的时候，里边已经哭作一团，隐约间哭声里夹杂着云霏还有赵姨娘的声音，里边乌泱泱的跪了一地，云萝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得小声问在康园伺候的丫鬟。

    原来，这云霏将怒气撒在翡翠身上后，说她想攀高枝，私下勾搭汉子，这翡翠也是个气性大的，从清荷园跑出来后，一时想不开，晚上趁人不备，竟然跳水自杀。

    这寒冬腊月的，池塘边都结了一层薄冰，这人跳下去，怕是还没淹死就先冻死了，而翡翠也是跳下去后又后悔了，嚷嚷着喊救命，待人发现救上来，人早就冻晕了过去。

    救翡翠上来的是苏家的一个家丁，常年在外院行走，对府中的女眷并不熟悉，刚救到翡翠的时候，见她模样不错，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寻常丫鬟，还以为是府中哪个小姐，连找人去内院打听询问。

    去打听的那人也是一根筋，只去问各房各屋的姑娘小姐可在，也不说是有人落水，折腾了大半宿后，得知并没有小姐出事，那家丁也猜到怕是后院的女婢，又因着夜深，不敢惊动主子，只得先安顿她，偷偷去府外头抓了一副退热的药，等着天亮后再打听翡翠的身份。

    至于清荷园这边，平日都是翡翠在屋里伺候云霏，可因着白天时候两人拌嘴，云霏又说了好些重话，对翡翠正是眼不见心不烦的时候，因此，翡翠一整晚没出现，云霏也没问起她。

    到了早晨，那家丁见翡翠高烧不退，反而说起了胡话，很是凶险的样子，家丁生怕人死在他屋里，到时候说不清，便赶紧找人通知内院的管事嬷嬷。

    但家丁哪里晓得，那管事嬷嬷刚好是认识翡翠的，只是她没有去清荷园找云霏，反而先出府找到翡翠家，告诉翡翠爹娘，翡翠跳河自杀的事情，翡翠爹娘听说后立马哭着喊着闹到苏府，说苏家仗势欺人，她女儿在苏家当奴婢，却被主子逼得自杀，人快死了都没人理。

    翡翠的爹娘已经闹起来了，云霏很快也知道了，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吓得没了主见，赵姨娘自然也是忐忑不安，赶紧去找林氏。

    昨天云霏在清荷园大闹一通，还跟林氏对着呛声，林氏的气还没消呢，这会听到翡翠被气得自杀，气得当场打了云霏一个耳光，怒声道，“你一个姑娘家的，逼得贴身丫鬟跳河，这要是传出去，苏家姑娘的名声还要不要？”

    云霏和赵姨娘这一次是前所未有的安静，不敢对林氏说半句不是，低着头，任由林氏责骂。

    可林氏再怎么气，到底还是大房的主母，不能不管不顾，而且这事要真闹大了，对谁也没好处，她只好带着她们去找吴氏，看看如何处理这事，安抚好翡翠的爹娘。

    翡翠的事情，内院管事早就跟吴氏禀报了，只是吴氏想着这到底是大房的事情，她不便插手，可转而就看到林氏一脸为难的找了过来，不仅如此，康园那边，秦氏也听说了这事，立即通知吴氏去康园，吴氏见状，索性带着大房的人一块到康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