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修雅之气
“即将外出？走之前都不来见我一面，这臭小子……”王端嘟囔了一声，拍了拍棋怙的肩膀，“还是咱师侄女懂事啊！” 棋怙连忙说道：“枫桎哥哥有急事，实在无法前来，但他的心里还是对您充满了感激之情的，他说，他的炼丹本领都是您教的，您对他孜孜不倦的教诲就是他最大的财富。” 她感到有些头皮发麻，这声“枫桎哥哥”好像有点生硬，不过没被王端发现。 还不等王端开口，棋怙又转移了话题：“至于这句话，棋怙也略有理解，不知师伯……” “哦？你也有所理解？讲来听听。”王端当即正色道，同时将手中的古籍递来。 “前一句并不难理解，而后一句的意思，在我看来，则是意为阴阳相调，配合药力，将丹药的每一层步骤都赋予阴阳调合之意境，清楚每一株药的性质，再凭借对阴阳法则的感悟、对火焰的掌控度，将丹药的内核、外层等组成结构的药力以阴阳而调合，而每一层结构的阴阳之力以及药力则应当以这丹药的性质而合理分配，使其达到一个相辅相成的效果，成丹概率、丹药品质都有所提升。”棋怙细细钻研着古籍，开口便将自己所感悟的尽数说出。 王端听了她所说的一大通，当即埋头沉思。 “之前的温泉让我对宇宙阴阳法则的感悟大大加深，而古籍上的这一句话，又与棋道有关。既说到棋道，定然离不开阴阳……结合我之前的棋道感悟，差不多便是如此了。”棋怙心中暗道，“棋怙还在传承空间里悟道，待她完全接受传承，在棋道和对阴阳法则的领悟上定会远超于我。” 这时，古籍出现了异常。 原本的古籍只有其中一页有一行字，便是王端二人悟了许久都未能悟出来的那句话。 而现在，它竟然闪耀出金色的光芒，那一页瞬间就整版都是字，那些字流动着金光，华丽而又古朴。 棋怙又连忙翻了翻，发现竟整版都有字。 她把这情况告诉了王端二人，而王端等两位长老竟睁大眼睛瞧了许久，都只能看到书上的金芒，但对上书之字的感知却模糊不清。 “棋怙，你确定你能看清上面的字吗？”王端一本正经地说道。 “嗯，是的。”棋怙予以肯定的回答。 王端的表情十分精彩：“此等情况，很可能是师侄女你悟出了那句话的意思，而冥冥之中便于此书有了缘法，这古籍本身或许已经失传，但你理解了唯一那句话的真意，便使其在这个时代显化，因此，其中的字只有你能看清，师侄女，这是你的机缘啊！” 王端乐得合不拢嘴，而他身旁的赵长老也是感到很满意。 毕竟一本他们都看不懂的玄妙古籍，若有人能够有缘习之，而且也是自己学院的苗子，自然还是很值得高兴的。 “既如此，那我便收下了。”棋怙将古籍收进了潇雨戒里，而后，其玉指之间出现了一个黑色锦囊。 这明显也是一件空间储物器。 “此锦囊里有枫桎哥哥离开前给您的一些物品：四品灵药1500株，五品灵药320株，以及五品丹方四张、四品丹方10张。”棋怙将这些物品如数家珍地列举了出来。 李枫桎将大部分五品灵药、全部五品丹方都送给了自己这位恩师。 “300多株五品灵药？四张五品丹方？才仅仅一年多，他哪来这么多资源？”王端十分惊讶于这些东西，他的眼神所表达的意思很明白：若这是李枫桎竭力凑出来的，他肯定不会要。 棋怙自然也知晓其意，摆了摆手道：“枫桎哥哥他确实有所奇遇，得了大机缘，修为突破到了封侯，而且像这些灵药，他还有千百有余，王长老放心收下便是。” “那就谢谢我好徒儿的一片孝心啦！”王端松了一口气，半开玩笑似的说，“这下我算是有九成的把握突破封侯境了，届时，我便可以尝试炼制五品丹药了！” 他同时将黑色锦囊接下，挂在了自己腰间。 棋怙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原本还担心王端会拒绝这些灵药，既然他收下，总算是了却了李枫桎的愧疚。 王端仿佛看出了她在想什么，笑着说道：“放心吧。这种事，那臭小子可能信不过，但棋怙你是肯定信得过的。” 棋怙暗自乍舌：“呃……之前棋怙确实挺关心我的，这种情况，若我真的是竭力凑出来的灵药，棋怙定会出一份力，并劝我自己留点。” 王端算是挺了解他们的。 棋怙展颜一笑，向二位长老分别鞠了一躬，便直接离开了。 王端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棋怙再次回到了雅致小苑，将衣物、围棋、琴、笔砚等物都收进了潇雨戒，走出小苑，轻轻关上了木扉。 她毫不犹豫地展开神魂，靠着之前的定位，还是花费了整整一个时辰才成功用神魂定位了那奇异的温泉。 三个时辰后，棋怙方才寻到了那处温泉。 此时再度来此，之前离开时仅有数十米高的竹子竟然已有之前的三倍多高，而且这还只是世间最普通的竹子，毫无任何特殊之处，尽在这温泉的影响下飞速生长！ 棋怙震惊了，她同时也对这温泉的探索更为期待了。 她靠近水边，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水面，只听“扑通”一声，水中便潜下一道倩影。 棋怙向下游动了近百米，才渐渐接近池底。 而后，她在水中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了池底。 池底四周皆是岩壁和土壤，而这池底的构造棋怙竟无法一眼看出。 她仔细看去，发现这整座池底乃是一个阵法，阵纹虽然简单而不繁复，但却隐隐蕴含一丝道韵，十分的古怪。 棋怙在检查了近半个时辰后，浅浅猜测出了这池底阵法的构造。 “这池底……从诸多特性及状貌来看，其构造应是锆晶、铂芷等不常见的矿物，相融合看上去竟能与普通的岩石无异，若不像我这样仔细感应，也难以发现什么。” 她不断地探查着，很快便感应到周围石壁上有隐隐显现的符文，丝毫没有注意到脚下升起的缕缕白色气体。 那白色气体带着若隐若现的白雾，丝丝缕缕地游动着，很快便有其一飘到了棋怙的胸口处，她低下头，这才发现隐隐白雾中那神秘的白色气体。稍加探查，便发现周身已有许多这种气体，且自己已然置身于一片薄雾之中。 “这是何物？”她玉手微微一勾，便汇来数道白色气体，凝于手心处，想细细观察。 但那白色气体仿佛有自我意识一般，顺势直接流入棋怙的指内，并顺着皮肤、血管，直接流入了心脏和大脑处。 棋怙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舒适感。 显然是这白色气体带来的好处。 她没注意到，那温泉周围的岩石，在其与水面接触的地方，陡然出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水痕！ 要知道，这温泉的水可是静止的，不可能那般流动，且棋怙在百米之下，不会影响到岸上。 在阳光的照耀下，水痕逐渐淡化了。 池底，数道白色气体融入巨大阵法内，沿其纹路，短短几息便充斥着整个阵法。 阵法被渐渐点亮，散发出幽幽的白雾，笼罩了池底方圆10米内的泉水，棋怙自然也被其笼罩在内。 “这阵法我从未见过，但我能感到它并没有攻击性和防御性，很有可能是辅助修炼性的阵法，但该如何使用？”棋怙看着脚下微微发光的阵法，陷入了沉思。 “之前那白色气体主动被我吸收进体内，给我以舒适感，而白色气体自这池底冒出，且这阵法又是被那气体给激活，二者之间肯定有所关联，说不定……这阵法就是辅助吸收那种白色气体的。但我的精神力无法渗透法阵……” 棋怙趴在地上，双手不断拂过白色法阵，并没有发现什么，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她盘腿坐在法阵中央处的阵眼上，散开神魂，双手掐印，将周围的白色气体慢慢汇聚于掌心，并且故意阻止它们进入体内，然后延伸出一丝精神力，融入其间。 随即，她掌心平摊，将那一股白色气体夹杂着精神力按向那法阵之中。 她在心中呐喊着：“成功！成功！定要成功！” 不负所望，那白色气体毫无阻碍地进入了阵法，且棋怙夹杂在内的精神力也没有受到排斥，顺利地“混”了进去。 “很好！”棋怙露出一丝笑容，随着精神力的混入，她的脑海里已浮现出许多关于这温泉、阵法的信息。 她自然也知晓了，那白色气体名为修雅之气，能够锻炼人的心境，陶冶情cao，所发挥的作用大者甚至能够改变人的灵魂本源！ 这阵法中有浓郁的修雅之气，若将其全部吸收炼化，即可遁入这阵法。在阵法下方，有一座“修雅池”，其池水的修雅之气浓郁度乃是这阵法内的千万倍，且其中有许多掺杂了不同陨落强者的修心道则，若要完全炼化，纵使是天命境界的天纵奇才都要上百年时间！ 竟有强者陨落在此！ 棋怙震惊了，当即在心中多提起一丝谨慎。 她还了解到，在这修雅池内，容不得凡尘俗气，所以在通过阵法进入其中时，会将沾染凡尘之物尽数剥离。 最重要的一点，有一条信息道，这修雅池，本身蕴含着一丝仙道气息！ “仙道气息”这四个字从未在李枫桎所知的修行境界中出现过，李均、蓝逵等超级强者也未说过，很可能是连天尊级别的大人物都恭从求顺的力量！ 未知的，才最可怕！ 棋怙深吸了一口气，她明白，自己终究还是将这温泉、将这阵法小觑了。 李均说的话，果然不错！ “既然如此，那就来吧！”棋怙双手结印，任由那些修雅之气流入自己的身体，而她的灵魂，此时也疯狂吸收着江海般涌入自己身体、犹如琼浆甘露一般的修雅气流。 短短几息，她的灵魂空间就被挤满了。虽然棋怙还在飞速炼化修雅之气，但她炼化的速度远远没有吸收的速度快……此时，她的灵魂已经出现裂痕了！ 李枫桎的真灵明显有些不稳。 情况极其危急！ 棋怙艰难地睁开双眼，难以置信的目光逐渐虚弱…… “难道我李枫桎，还未崛起，便要陨落在此了么……” 她也算是明白了，那些陨落的强者……怕都是被这修雅之气给撑爆灵魂的！ 棋怙的意识逐渐模糊，连真灵都在逐渐消散着。她体内的封云之气逐渐失去控制，四处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