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山坡上的陆战队员
看着眼前的军官，汤米感觉自己快被肚子里的困惑给淹没了。 “汤米·普莱斯上校？”，凯斯看着眼前的身份识别卡，眉头不由得深深地皱了起来，“来自军情局三处？” “一点也不错，”汤米打量着他，“雅各布·凯斯舰长。” 凯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抱歉，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你是什么时候登上我的船的。” “致远星的高轨道上，即将进入跃迁空间前收到的最后一则脉冲信写，还记得吗？” 凯斯低头想了一阵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阁下。我进入冷冻舱休眠太久了，是你给我发的登舰请求？” “是的，”汤米朝左右看了看，“这里不安全，我们在路上慢慢聊吧。”他示意立即离开这个箱形峡谷。 凯斯点点头，一个归队指向标被他发送了出去，汤米和他小队的所有人的抬头显示器上都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正方形，目的地正是席尔瓦少校着陆的地点。 “海军陆战队的席尔瓦少校很能干，我敢打赌他们正给我们寻找落脚的地方呢。”凯斯说道。他随后转过头看向正在窃窃私语的军官和陆战队员们，“伙计们，继续出发吧，少校还在等我们呢，最晚到的人负责挖厕所。” 两人各自集结自己的队伍，继续向归队指向标前进。为了照顾体力相对孱弱的军官们，他们不得不放慢了脚步。在此过程中凯斯的目光在丽贝卡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在行进的过程中，汤米故意落在了队伍的末尾，凯斯也心领神会地跟着。汤米压低了声音，通过私密通讯频道问道：“我的问题你不要误会，你们在这里究竟要干什么呢？舰队司令部不是命令你深入圣约人部队的控制区域去执行任务吗？” 凯斯轻咳了一声，他想起士官长曾跟他强调过斯巴达战士的听力都非常敏锐，于是也轻声说：“我需要确定你的安全许可等级。”他喘了口气，“你知道的，超机密保密条款。” 汤米很欣赏他的谨慎，但碰到他这么高等级的军情局官员还这么谨慎就显得有点傻了。 “‘红旗行动’。”他简短地吐出几个字便闭口不言。 “被搁置了，”凯斯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波动，他果然也清楚汤米对这个任务很可能是知情的，“致远星的太空战发生得太突然，我们准备好了但没能执行。逃亡的过程中，秋风之墩号根据《科尔协议》进行了一次随机跳跃来到了这里。” 随机跳跃？汤米感到这个说法有些荒谬——随机跳跃怎么可能刚好来到这么偏远的地方？他侧着头看了看凯斯。 凯斯无奈地说：“我也知道这很扯，所以具体的情况你可以问问科塔娜，她现在正跟士官长呆在一起。” “好吧。”他也知道当务之急不是调查清楚其中的隐秘，他们有更急迫的事情需要完成。“事已至此，我想我们应该先搞清楚这个环带是干什么的，以及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汤米说道，“我在迫降的过程中发现‘北边’有一艘停泊在此的星盟巡洋舰，或许可以组织一下留在秋风之墩号上的斯巴达战士们，反击——” “他们都留在致远星了，”凯斯不敢看汤米的头盔面板，讲话的声音也大了点，“除了士官长。” “发生了什么？”汤米的心中涌上了很不好的预感，他急切地问道，“那些本该执行任务的斯巴达战士呢？” 凯斯的眼神黯淡了下去，连奔跑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我们被新加入的星盟舰队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的任务在中途发生了改变，被临时派到陆地上保卫给轨道炮台提供能量的发电站。” 二十多年前他也短暂地参与了斯巴达Ⅱ期战士的选拔，知道这群孩子牺牲了的消息他也不好受。“你知道行星轨道超级磁力加速炮的重要性的。”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却发现祖父留下来的烟斗被他落在舰桥了。 刻骨铭心的记忆从汤米的脑海深处涌现出来，他不禁攥紧了拳头。海军舰队在太空中左支右绌，都快要被炸成碎片了，而体积巨大的磁力加速炮是唯一能把圣约人部队阻挡在防线之外，不让它们攻陷致远星的武器。 可现在致远星已经沦陷，被派往地表保卫发电站的他们结果可想而知。 “可能现在你和士官长就是人类仅剩的两名斯巴达战士了，”凯斯感叹道，“如果我们能够突围与席尔瓦少校率领的陆战队汇合，你就能见到他了。” 想到很快就要见到约翰，汤米反而有些犹豫了。索伦的事情发生之后，他们之间就很少联系了。 在随后的交谈中，凯斯讲述了秋风之墩号上爆发的登舰战斗，汤米则向他讲述了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凯斯想要详细了解其中的细节，却被远方忽然传来的开火声打断。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来到了一个山谷，这里布满了散乱的岩石和树木，MA5B的咆哮声在此回响。 “长官，”秋风之墩号的导航官洛弗尔少尉回头报告道，却发现汤米和凯斯都看向了他，“呃...我是说，舰长，”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指向一条满是岩石的小路尽头，“枪声是从那儿传来的。” 洛弗尔曾经是个爱惹麻烦的军官，被一再降职，还一度被不光彩地停职，直到凯斯发现他的能力并重新向斯坦福斯将军请求调用他。 汤米和凯斯看了对方一眼，一起开口说道： “你来指挥吧，他是你的船员。” “我来指挥吧，他是我的船员。” 汤米耸耸肩，这位舰长的自信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那我就不客气了，”凯斯点点头，沉稳而老练地命令道：“我们过去，看看能不能帮到那些陆战队员。” 一行人继续进发，他们踏上一片绿意盎然的草坪顶端，穿过一条清澈的小河，靴子踩下时溅起朵朵水花。接着沿着山壁的这条小路走去，没过一会儿，他们就抵达了可以环视整个山谷的山脊。 汤米看见了一艘UNSC救生艇，周围都是圣约人部队，它们正和盘踞在对面的山坡上的陆战队员们交火。 一座类似金字塔的建筑高耸在谷底中心位置。他看到一束光带从建筑的底部闪烁着直冲云霄。 汤米一行人埋伏在山坡上，圣约人暂时还没发现他们。 “轮到你指挥了，斯巴达战士。”凯斯笑着轻声说道，“地面战场你总比我擅长得多吧。” 汤米也不推辞，一口应下。他拍拍陶特的肩膀，手指遥遥点向远处那两个活蹦乱跳的精英战士。 陶特立即心领神会，架好狙击枪瞄准它们，阿芙罗拉则自觉地担任他的观察员。 汤米示意其他人不用开枪，抽出自己的M6D手枪，然后激活了武器的KFA-2光学元件，瞄准镜的视野以两倍放大倍率投射到了他的抬头显示器上。 四发穿甲尾翼脱壳弹呼啸着射出，那两名精英战士被削弱了的的能量护盾一闪，随后它们的头颅整个爆开，身躯向一侧飞去跌倒在地上。脱壳弹的动能不减，草皮被打得泥沫飞溅。 汤米趁那些咕噜人和豺狼人愣神的功夫开始点名，这帮小畜生的头颅也一个接着一个炸开，尸体滚向道路两侧，几秒后山脚下就没有活着的圣约人了。 “学着点，”汤米听见威尔金斯下士训斥着他手下的两个陆战队员，“你们要是能有这么好的枪法，我他妈的睡觉都能笑醒。” 他们绕过金字塔爬上山坡，很快就出现了陆战队员的身影，他们挥动着突击步枪，向汤米他们呼喊致意。一个列兵的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他对汤米说：“真高兴见到你，士官长，这一带的局势越来越紧张了。” 旁边的陆战队员拉了拉他，小声说：“他不是士官长，我在秋风之墩号的维修间旁见过士官长，他穿的盔甲应该是绿色的。” 敌友识别标记被破坏了真是麻烦，他可不想每次都做一遍自我介绍。 凯斯发现了他的窘境，向陆战队员们解释道：“他确实不是士官长，但我已经联系上了科塔娜和韦尔斯利，他们表示自己暂时脱不开身，不过只要能腾出手来，他们肯定会尽快提供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