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返回致远星？还是......
梼杌号舰桥。 艾莉通过舰船外的摄像头望向处于中海纳蓝星高轨道的空间站，撤离平民的运输舰已经上路了，星星点点的墨绿色跃迁空间裂口被撕开，它们在一片闪光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难过地感受着来自逻辑核心内的涌动，当时那个不明意识体对她注入的病毒代码在她体内迅速蔓延开来，致命的病毒迅速侵入了艾莉的运算数组和存储排列层，并吞噬了一小部分的情感抑制运算数组。 即便她最后成功将逻辑病毒清理干净了，这次经历还是给逻辑核心留下了不可逆转的损伤。 三年？一年？还剩下多少寿命呢？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陪伴他七年已经完全是奢望。艾莉看着汤米，缺损了的情感抑制运算数组无法抵挡汹涌而来的情绪，她此时真想抱着他放声大哭。 “艾莉？”等待着狄晴回到舰桥的汤米问道，“在那个遗迹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在里面获得了大量的先行者数据，”她将自己投射到全息影像显示台，抖擞精神说：“同时还与另一个意识体遭遇并发生了摩擦，但只是一点小问题，不要紧的。” “小问题？”汤米狐疑地看着她，“你芯片表面的裂痕不是这么告诉我的。” “我的情况我自己还不清楚嘛，”艾莉用甜美的微笑掩饰着内心的悲哀，“回到军情局让β-2的呆子们修复一下就可以了。” 她心里清楚，这样的损伤程度，即便是她的创造团队来了也回天乏术，她不想看到他过分担忧的样子。 汤米敲了敲全息面板的边缘，摘下头盔，神色严肃而认真地看着她说：“艾莉，我很担心你，如果有问题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她的全息影像闪了闪，先是感动，后是无尽的沮丧淹没了她。 “嗯...我会告诉你的，”她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哽咽的声音，“亲爱的......” 艾莉说最后三个字的声音太小，饶是汤米有着过人的感知能力也没能听清楚。正当他想要询问时，狄晴步入了舰桥。 “长官！”狄晴立正行礼，“琼森博士去拿水晶了，等会儿才到。” “好的少校，”汤米向她回礼，“平民的撤离情况怎么样？” “行星表面的绝大部分平民已经进入运输舰，只有少部分不愿意离开。” 在他漫长的作战时光中，每次撤离都会冒出一批不愿离开故土的人，汤米早已见怪不怪了。 “很好，”汤米点点头，“接下来我们聊聊下一步去哪儿。” 上校转过身面向舰桥最大的全息屏幕，敲打了几下键盘，整个人类控制的星域地图顿时出现在显示屏上。 “为了保护平民，梼杌号需要跟随他们一起进行跃迁，而关键在于被我们控制的星盟巡洋舰，”汤米看着地图思索着，“这艘巡洋舰对人类来说是绝无仅有的宝贵财富，无论如何，我们都得把它弄回地球。” 他顿了顿，继续说：“至少要将里面的一部分工程师和有用的数据带回地球。” “这件事已经完成了，”艾莉说道，“在我的安排下，陆战队员们已经‘绑架’了五名圣约人工程师，同时相关的数据我打包发给梼杌号的另一个人工智能了。” “了不起，艾莉。”汤米称赞道。 “根据科尔协议，我们的两艘舰船与平民的运输舰进行一次随机跃迁后就可以返回地球了。”狄晴说道。 “恐怕没那么简单。”汤米看向艾莉。 “舰长，《科尔协议》第七分款规定，在没有对可能引导敌军进入我们基地的跟踪系统进行彻底搜查之前，不得将圣约人的飞船带入人类控制的太空。”艾莉向她解释道。 狄晴略一思索，才想起来这一从未被启用过的分款。 “彻底搜查需要多少时间？”汤米问道。 “十五天左右。” 这个回答不出汤米所料，圣约人的巡洋舰的长度超过三公里，系统先进而繁复，需要的时间太短才出人意料。 “这样的话就无法与我们一起进行跃迁了。”狄晴皱了皱眉头。 “正好，跟随秋风之敦号跃迁时我有个任务还没完成。”汤米的手指划过面板，一颗在场的所有军官都熟悉无比的星球显现出来，“我计划将致远星作为中转站，完成任务后再返回地球。” 这么做一举两得——既可以接走隐藏于战锤基地的贵族小队，又可以补完艾莉缺损的那部分。 “致远星？！”狄晴吃了一惊，“那里的轨道上一定已经满是圣约人的舰船，风险太高了。” “风险是可控的。”汤米向她解释道，“圣约人的工程师们已经协助我们破译了它们的舰船交流语言。”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艾莉的目光停留在舰桥的正在滑开的压力门前，琼森博士抱着个铅制玻璃罩走了进来。“我建议前往致远星前有必要调查一下这个坐标。” “你要的水晶。”琼森博士将玻璃罩放在几人面前，“我花了将近一个月也没能破译它表面符号所代表的意义，听说这个人工智能有所突破？” 艾莉将水晶表面的符号扫描了一遍，随后一个坐标被她标在了全息屏幕上。 “瑟尔星系？”琼森博士疑惑道，“这里可不在UNSC的掌控星域内。” “但星盟的圣地，一处先行者设施在这里。”艾莉解释道，“这是它们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找到的地方。” 汤米的兴趣被勾了起来，如果他们能从这里带回先行者的技术，说不定能为人类多增添一点胜算。而贵族小队躲在位于地下深处的战锤基地，圣约人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他们。 “那好，我先去这个坐标看看情况，再返回致远星。”汤米对狄晴说，“你们护送运输舰返回太阳系。” “需要安东尼中尉安排一些陆战队员到巡洋舰上去吗？”狄晴问道，“而且星盟舰船的驾驶......” “如果不幸被敌人识破我们就立即跃迁逃离，应该不会到地面作战，所以我打算只带一个小队过去。”汤米调出了藏狐小队剩余成员的信息，“至于舰船的驾驶，我这有个现成的人选。” 狄晴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禁笑出了声，她说：“那个作战很勇猛，却让安东尼中尉非常不爽的小姑娘？” 汤米从纯理论角度分析，那两枚生物芯片里的内容是一模一样的，既然蒲野奈奈能够胜任舰桥的工作，那么丽贝卡也可以，只不过两人的性格倾向不同导致了选择的不同。 “可别叫人家小姑娘，”汤米也笑着看了她一眼，“从生理角度上讲，你没比她大多少。”他看向艾莉，“我这还有个聪明的人工智能，如果遭遇了说不定能把那些杂碎打得屁滚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