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何处立像

    听李司说了几个故事，却都干乏无味，她挥了挥手就去睡觉去了，

    在她关门之前，李司犹豫了一下说道；“民间一般只有夫妻爱侣才会互相只称呼单字，并不是称呼单字不敬”

    这一夜李司仍睡大厅，莫珝仍睡与大厅相连的主卧。

    望着锁好的大门，李司去院子中把追星拖到自己身边，才安心睡下。

    第二天一早，李司与郡主做好准备，

    便径直往祠堂赶去，才到祠堂门口，

    就见到几个护卫与一个妇女站在门口，

    那妇女见李司与莫珝过来急忙说道：“你们就是李司莫珝吧？族长已经等你们许久了”

    虽然李司和莫珝大概率可以确定昨晚遇到的确实是石族长，

    但是真的得到验证，两人还是觉得有些奇妙。

    那妇女在带李司和莫珝进去的路途中又说道：“族长昨夜去抓最近谣传的异兽，受了许多伤，虽然他自己说并无大碍，但是你们还是与他闲聊少一些”

    自从御使来了之后，石族长于三年前便将离村口不远的自家院落留给了他们居住，而石族长自己反而住在这祠堂后面的几处偏房里，

    这事李司是知道的，今天是他第一次来到这偏房，这偏房面积不大，里面干净整洁，中间摆一小桌，留着两张客椅，族长就坐在那主位上，看见李司和莫珝来了，他点点头说道：“请”

    李司和莫珝也不客套客气，两人坐下以后，那族长对那妇人挥了挥手，妇人转身便将门关上走出，

    莫珝不待石族长说话就抢先问道：“你，果真是人？”

    石族长听着苦笑着点了点头，他对着两人做了一个请喝茶的手势，

    见两人都不为所动，他缓缓说道：“我知道见过我昨夜样子的人已经很难把我和人联想在一起，那的确是我，应该说是最近的我，

    自从我知道我儿死后，终日心里苦闷郁结，

    有天晚上我查看兽舍之时，想到我儿惨死之状，

    不觉间竟然失去了意识，待我醒来，

    已经浑身是血，躺于兽舍之内，

    所幸没有犯过大错，没有出伤人之举，至于那些家畜牲畜，我都是去赔偿了的”

    “你能变成那样，是不是和你说的灵觉有关？”

    李司听后想了想，确实，村子里面并未听闻有人被这怪物袭击至死，不过就是一些牲畜丢失。

    “确实如此，我一直知道这灵觉玄妙，但是也没想到玄妙，

    但是也没想过玄妙到如此地步，差点酿制出大祸，要不是昨夜你我灵觉相连，

    我顿时感觉灵台清醒，放任下去，

    真不知道要闯出怎么样的祸端”说到这，石族长看两人仍然是满脸疑惑，

    他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五十年前我还是孩童时候，于后山深处捕兽时候突然山洪爆发，河流阻断，在慌乱中我抱着一颗枯树保命，

    当夜我突然感觉心烦饥饿，抬头竟然是一只乌鸦注视着我，

    在我和它对视之间，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奇怪的相连之感，

    那只乌鸦却一下飞走了，自此以后我便有了这灵觉，

    我与你现在一样，因为不知道这相连之感为何，便取名为灵觉，有了灵觉之后，

    我驯兽越发得心应手，每每看见兽录上所记载之巨兽种，

    心中便更加笃定这些巨兽非有灵觉不可驯服，

    过了十年恰逢兽戏，我也随众人出发，却不去兽戏表演，而是趁机遍历四方大陆，

    找寻这灵觉渊源，可惜找寻整整二十年，也仍旧一无所得，期间我灵觉连接无数众人，或是天下侠客，或者是高官重臣，或是风流才子，

    甚至是王族王爷，贩夫走卒，皆一无所获，

    失望之下我便回村来，做了族长，潜心琢磨这灵觉之神秘”

    说到这他声音突然悲凉了起来：“回村之后我生下一子，我给他取名石兽，

    在他八岁以后我便时常带他去后山，以期盼他能觉醒这神秘灵觉，

    在此期间我假借观察之名，让他不断观看注视此树，

    可是等待多年，都未见反应，

    终于在他十三岁那年，他觉醒了灵觉，我非厚此薄彼，贪婪藏私，只是这灵觉我也不知它是好是坏，再加上王朝最恨巫蛊神邪之说，

    御槐族被灭族之后，这秘密我便一直与石兽藏了下去，

    但是也时常带村里面具有品行之人以狩猎为由去此地，但是仍未有一人觉醒灵觉。”

    说到这他眼睛泛红了起来：“可是就是这灵觉让石兽与我都觉得驯兽已非难事，因此有了那红月之祸，红月之祸我一直觉得疑点重重，

    所以在你们来了之后，我便去看过，

    那里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如你所说，黑甲兵已经将那一处掩埋，我仍然不信，

    挖开坟墓，确实是我儿尸骨，但是我不明白，

    为何独你一人回来，我早先也以为你是苟且偷生，

    但是昨夜我便知道，你不是，因此我想知道，我儿究竟是怎么死的？你的灵觉又是从何而来？”

    这话说完，李司感觉到石族长已经把灵觉与他相连，

    于是他实话实说道：“那一夜，血月突然将世，巨兽暴走，石兽举起兽矛想诛杀巨兽却身死，

    众多族人连同我纷纷抵抗，

    却总归未有作用，

    其余众人身死，我也以为我死了，却没想到活了过来，

    我在血月暴走时并未有灵觉，

    而是在第二天黑甲兵杀巨兽时，突然就有了”

    石族长从灵觉感知到李司这话说时悲痛清晰，

    未有一丝欣喜之意，当下已然相信，他难过的摇头说道：“若是无灵觉，我儿也不会身死，此红月谁乃天灾，但实也属我儿之祸”

    期间莫珝一直并未说话，

    她叹了口气，听到这，她才端起桌上的茶一口饮尽，

    然后对石族长问道：“昨夜你身中数箭，我看你现在却好似未受伤一般，我可以看看那伤口吗？”

    那石族长也不避讳，当即脱下上半身兽袍，

    只见那些伤口仍在，竟然都已经好了大半，

    石族长看见两人惊讶，也不隐瞒大方说道：“灵觉拥有之后受伤只需不断回想伤口所在，

    那伤口便可缓慢愈合，这也是我近几年才发现”

    望着石族长恢复的伤口，莫珝心中惊诧又多了几分，

    这时石族长对着莫珝说道：“我敢问姑娘可是朝廷中人？”

    莫珝听见这话，确定的点了点头。

    石族长又问道：“那姑娘可再朝廷中身处官位？”

    莫珝听了这话却是摇了摇头，

    见此石族长突然拱手说道:“若姑娘是朝廷中人，那这王像，是否一定要建，或者是否一定要建立在祠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