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春潮
澜沧行第三十六章春潮清晨,池沌在【碧潮阁】安排的屋舍里醒来。 新的一天,等着他的却不是闭关修行。 他刚睡醒,正准备推开门去煮一碗粥来喝喝,可打开门的一瞬间,一座小山高的拜帖堆放在他的门的门外。 池沌随手从里面抽出来一本,看上面的意思是说要请他去吃一顿饭,培养培养感情。 池沌看着拜帖,不自主的笑了笑。 池沌拿上几张拜帖走进厨房,帛巾内嵌的拜帖一触及案台上的油灯火苗,瞬间就被点燃了。 那些拜帖被池沌统统丢进了土灶里,充当烹饪所需的引火物,池沌也心安理得地用这些拜帖来煮一碗粥。 刚煮好一碗粥,池沌将他端到卧室,放在桌子上之后,他斜眼看向了床边挂着的那一把【青面鬼】浪客刀。 拔开浪客刀在那碗粥的额周围虚晃了几下,本来还冒着热气的白粥马上就变得清凉可口。 【青面鬼】被池沌放在客厅的主座边上的桌子,之后他坐好后端着粥小口小口地喝着,顺便翻一翻那些还剩下来的拜帖。 不得不说,那些拜帖上的文字几乎都是如出一辙,都是邀请池沌去吃一顿饭,联络联络感情。 池沌看不太久,在把粥喝完之后,便将那些拜帖都挪到墙边的角落之处,之后被在床上盘膝而坐,开始一天的冥想修行。 可当他刚步入冥想之境,便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池沌朝外喊了一句。 屋外传来阁主季子安的声音。 季子安来找我?会有什么要紧的事让他一个【碧潮阁】的阁主亲自来找他? 池沌顿感疑惑,随后下床去为季子安开门。 他一打开门,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季子安手中的那柄拂尘,第二眼便是季子安身后的那一人。 六十多岁的老人站在季子安的身后,腰间插着一把破烂的木刀,一身的灰白色道袍洗的很是干净,即使是有扬起的尘土接近那衣衫之后,也会马上被老人身上散发的气劲给震开。头顶虽有白发,却只有那么稀少的几根,它们被一根珊瑚根制作的道簪束起,让老人显得格外精神。 季子安带来的这人是【海汐阁】的老阁主谷寻欢,也只有【海汐阁】的阁主谷寻欢才有资格让季子安带路。 谷寻欢朝着门前的池沌笑道。 池沌眼睛眯了一眯。 说完,谷寻欢越过季子安就往池沌的屋子里走了进去。 在越过季子安的时候,谷寻欢又开口对身后的【碧潮阁】阁主说了一句, 季子安敬重地对谷寻欢做了一拜之后,转身便离开了池沌的屋舍。 没等池沌是否回应让谷寻欢进入屋舍,谷寻欢就已经提前一步进入了池沌的屋舍。 一入屋舍,谷寻欢就像是这个屋子原来的主人一样,坐在了客厅的主位之上。 池沌看着自来熟的谷寻欢,不由得摇了摇头,但也别无他法。 池沌走到一边的客座上坐了下来。 「你说你一个四君子,应该很懂礼数的 啊。怎么客人来了你都不准备一杯茶奉上呢?」谷寻欢脸色一沉,看着池沌道。 谷寻欢正经的答道。 池沌从客座上起身,离开屋舍到里面的卧房去拿煮茶要的瓦罐壶。 来到卧房,池沌直接将瓦罐壶提在手里,没有升起小灶的炉火便走出了卧房。 当池沌走到谷寻欢的身前的时候,手中的瓦罐壶水壶嘴里已经开始冒着些微热气的水雾。 谷寻欢斜眼看了看池沌手里的额瓦罐壶,之后把目光收回,放到自己手里的物件上。 只听谷寻欢道: 接着谷寻欢一把抽出了手里青铜色的浪客刀,凛冽的寒厉刀气直接让池沌手提着的瓦罐壶里的水又重新回到了正常的室温。 谷寻欢仔细地看了看那把被他说是不朽之物的【青面鬼】,用他的指尖去抚摸了一遍【青面鬼】的刀身,谷寻欢指肚滑过【青面鬼】之后,池沌看得很真切,谷寻欢的指肚有了一些泛红的冻疮的式样。 池沌的眼睛微微地眯了一眯,能让圣师的身体都被损伤的武器,的确不同寻常。 谷寻欢用着确认的语气问道。 池沌点了点头, 谷寻欢又开口道,语气似乎有着一种劝解。 池沌端起瓦罐壶,手心拖住瓦罐壶的壶底,一注温热的茶水从壶嘴里流了出来,流进谷寻欢手边的瓷杯里。 池沌伸手指了一指。 看着还冒着热气的茶水,谷寻欢满意地笑了一笑,随后把【青面鬼】收回刀鞘之中。 谷寻欢用左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随后开始向池沌解释这把浪客刀的来历。 【青面鬼】的原主人是汐国的第二位不朽——韦应物,字苏州。 韦应物一身身世凄惨,十三岁丧父,十六岁丧母,一直都是祖母将其养大,又为他说了一门好亲事。本以为这祖母也该享一享福啦,可天意弄人,祖母在为他缝制新衣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油灯,整间屋子都烧起了大火,祖母被烧得连尸体都没有,只有一把灰烬。随后,妻子家那边家道中落,韦应物不得不带着妻子来到平城投奔更有钱的外家之人。可不到几年,韦应物的妻子又得了怪病,年仅二十五岁便病死在了自己家中,可怜那一天韦应物一整天都在外边等一个好友下棋,等晚上回到家才发现自己的妻子已经没了体温。
丧妻之痛让韦应物沉沦许久,他每日不是以泪洗面,就是以酒买醉,外人看得真切,邻居也是可怜他,时常地接济他。 突然的一天,韦应物遇到了一个改变他一生的人。 那日的街头,格外的冷清。 寒风呼啸地吹,韦应物蜷缩在街道的一角打着瞌睡,在他的身前,放着一个破烂的陶碗,里面还有零星几个铜钱,现在的他已经同一个人浪人无异,生活都要靠外人的施舍。 就是在这一天,韦应物的陶碗前来了一个穿着一身大黑袍的男人。 那男人的脸隐藏在黑袍的阴影之下,韦应物看得不是很清楚。 黑袍人直接开口说道。 换平时自 己还不是很饿的时候,韦应物早就跳起来把黑袍人打跑,可是他当时太饿了,身上都懒得再浪费一份力气。 所以韦应物随口答了一句: 黑袍人突然奇怪地说了一句。 不管黑袍人能不能听懂,韦应物还是说了这样一番话。 黑袍人摇了摇头,阴影下似乎是传出了一声嘲笑, 韦应物的兴趣似乎被提了起来。 黑袍人回了一句。 黑袍人突然问起的事。 韦应物回答得十分干脆,眼神也很坚定。 韦应物看着眼前这个看不见面容的黑袍人,惊慌地说道。 黑袍人突然大笑起来,道: 只见黑袍人从怀里拿出一把青色的浪客刀,之后将它放在了韦应物的陶碗上。 韦应物看得出那把浪客刀的不凡,肯定是值得三百钱的,可是对方为什么之前会同自己说那一番话? 黑袍人放下浪客刀后甩袖而去,消失在冷冽的寒风之中。 韦应物听着黑袍人最后说的那句诗,似有奇特的奥妙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