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把酒天下
“我竭力反对的,纵然是街市上跑出了一只老虎,陛下也会信 只不过啊,王守仁,依旧对儒家抱有一丝希冀,如若自己再如下,也成为了真正能够说进去话的人,那个时候的确会有些权力和那些权臣分庭抗礼,真正的博弈一番。 心中还保留着至圣先师那些什么 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 何事于人,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诸! 天下任何一个大道,千年门派,都是从民而出,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民为邦本,这些都是千古大道理,位列圣人之人,为列权者之人,皆是深谙此道。 王守仁颇有些难堪,旁边钓鱼的路人也有些看不起这个衣冠楚楚的文人,满脸皆是嘲笑,不过王守仁面色如常,起身返回那间老屋,气势上还颇有一番要论道三天三夜的架势。 王守仁行步越走越快,不过半晌便来到那间老屋推开门房,却不见老人。 老人的屋子颇为清贫,可以说是四壁清野,不过虽然穷苦,但是却显得干净,并没有邋里邋遢的样子。 甚至文房三宝,不知多少,书籍陈列,书桌上还有些许淡淡的墨香,如若不知老人之身份,恐怕任何人都得觉得这是一个书香门第,不过是落魄了的寒门罢了。 王守仁心中颇为平静了一些,平静的欣赏这间老屋。 低下头,桌上摆放着正是老人的亲笔书写,只不过是翻开一看王守仁的心中顿时一惊,神色失常,愣神许久。 只见桌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对于事功之说的各种各样的理解,还有见解以及部分的意见。 甚至还列举出了各代圣贤,还有结合了如今的文人儒士,如果把桌上的东西放出去,必然会引起全天下的轩然大波,不过老人却是未曾这么做,反而不见声色的继续铸铸,就这本古往今来的巨著。 保守人的神思一下子就被勾了出来,呆呆的坐了下去,书中的一切勾引了他,继续看下去,事功学说仿佛在一刻大成,可这一切的铸就者却不是这位书生,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可以说是宛若蝼蚁的落魄文人所写。 王守仁第一次放下了对愚民的偏见,毕竟他觉得儒家之人一辈子都在拯救这些愚人,甚至牺牲生命,七十二贤,还有几个是得了善终,还有儒家显赫的地位,神思畅游书海,仿佛如鱼得水。 恰逢此时,老人也回来了,走进书房,一看却是王守仁沉思的面容,老人只不过是微微一笑,便退了出去。 王守仁神游书海,自然没有发现老人,一直看到了次日初晨。 王守仁谨小慎微的把书合上,望向了窗外,却发现早已是初晨了。 这才忙里忙慌的跑向了外面,却不曾想,老人早就在此等着他了。 二者相向而笑,桌上摆放着两坛好酒,光是看着闻着,便足以让天下人神往。 早些年来,王守仁还是不爱喝酒的,因为他觉得喝酒误事,甚至还有一些可能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酒鬼,此乃大忌! 只是今日他不得不喝了,也不能不喝,王守仁第一次和一个普通草民,平起平坐的拿起酒壶一饮而尽。 老人哈哈大笑道:“老夫此生亦然毫无遗憾,老夫已经没有那么些的时间来看你如何走向登天之路,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感叹人间苦寒,如今也不再想那么些什么腐儒的事儿了,把酒纵欢,方才是人间极乐。” 王守仁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接着,老人的眸子颇有些暗淡,自顾自的说道:“人呐,活在世上,有些人活成了面子,也有些人呢,活成了里子。” “你可知这条江上每天都会有多少个文人,墨客儒家腐儒,朝廷勋贵,封疆大吏,燕子,李子各种各样被他们表现的淋漓尽致,他把每日来着名义上是来此钓鱼,实际上却又在商谈一件件伤天害理之事。” “老夫每天都活的一言不发,可是这心里却心系着天下,可惜了,老夫心系着天线,却只能看到这天下有多少人的里子面子,看到了太多了。” 说着,老人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道:“那些氏族门阀对朝廷的垄断,对天下人的压制,早就成了一种常见,废除科举,改换门阀推荐,天下的权力便永远不掌握在文人的手中,文人也终究没有大展拳脚的时候,纵然你有经天纬地之才,也不过最后落了个九品芝麻官,甚至还被一路打压,活的不如一个平民老百姓。”
“就这些要让的那句,习得惊天艺,货与帝王家成了一句空话,啊,不对,应该算是一句场面话罢了。” 闻言王守仁低着头笑了笑,眸中毫无怜悯,有的只是敬佩敬佩再敬佩! 老人依旧自顾自的说道:“你或许从未看见过,那些在朝堂站着的贵族世家门阀,面对我们这些老百姓的吃了上顿没下顿,明日又该吃些什么?不知今日晌午还有没有饭吃?灾荒之年又该如何办?这般朴素到了极致的问题,却换来了那些人的一句,何不食rou糜?!” 王守仁脸色沉静的点了点头,看似表面平静,心中却已经是波涛骇浪,其实说来他也算是一个贵族人家祖上似乎还是当年跟随高祖皇帝打天下的靖王后裔,虽然高祖皇帝削藩,没有了以前的权势,但是依旧是吃喝不愁,更是有天下闻名的老师辅导,一路以来,没有丝毫的困难,甚至受到了不少的善意,更遑论还有一个闻名天下的儒士名头,他从没有碰见过这般的情况,甚至还一直沾沾自喜,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享誉天下,以胸中几点书生气教化苍生,可是这终究只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的想法罢了,他连民都没有接触过,便论教化天下,实在可笑。 老人查言观色这么多年,自然也能够看出来,王守仁心中的想法便笑了笑说道:“的确,老夫看过你所著的事功,大致上来看,的确要领先如今的那堆腐儒数十年,至少适合当今天下的形势,不过还缺了太多太多,太多太多了!” “这书中满口皆是为天下做事,为民做事,可是你从未知道天下需要什么?民又需要什么?天下需要的是中肝义胆之臣,需要的是经天纬地之才,不缺那些讨富贵的人,民需要的是太平盛世,只需要一条能够走向登天的那一条路,他们只需要能够衣食不愁,有一条路便好,可是你的书中和曾提出过,这也是老夫颇有些失望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