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声名鹊起 第709章 悲情英雄
韩萱儿很快就醒了过来，而且在杜凡神念的作用下，这位小公主醒来后，第一时间便恢复了清明。 “你……”韩萱儿倏地一下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发出一声尖叫，却被杜凡一把捂住了嘴巴，尖叫声戛然而止。 “你这小丫头，见到鬼了么……”杜凡苦笑一声。 “大哥哥，真的是你么？”韩萱儿仰躺在床榻上，都忘记起来了，只是瞪着一双美丽灵动的大眼，死死盯着杜凡，两只雪白的小手紧紧捏着衣角，身子轻轻颤抖。 “当然是我了，不然还有谁？”杜凡笑了笑，弯起右手食指，十分宠溺的在小公主的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 韩萱儿一张俏脸顿时就红了，却是红的那么可爱，那么迷人。 “公主殿下，您怎么了？”就在这时，一名女子的声音从马车外面传了进来，这是一个女官，或许是在方才听到了韩萱儿的尖叫，这才过来询问的。 韩萱儿望着杜凡，美眸中现出一丝询问之意。 “我是偷偷跑进来了，外面那些人并不知道我的存在，为了避免麻烦，你还是把她打发走吧。”杜凡看了韩萱儿一眼，微微一笑。 “我没事，你下去吧。”韩萱儿定了定神，沉声说道。 “是。”车外的女官应了一声，随即驾驭战马，走开了一些。 眼看韩萱儿眸光流转，檀口微张，就要说些什么，杜凡却是摆了摆手，道：“先听我说，你的处境我大概都知道了。现在有一件事情，对你很重要，我必须先和你说一下。” “好。大哥哥你说吧。”韩萱儿点了点头，表情忽然凝重了几分。 “方才我为你疗伤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你体内蕴含火灵根……额，简单来说，你具备修真资质，只要你愿意，我就可以将你引入修真宗门，从此远离世俗纠缠，踏上修真之路。” 杜凡话语刚一顿下来，韩萱儿立刻神情激动。几乎脱口而出：“我愿意，我愿意！” “你要想好了……”杜凡正想说一些关于修真界的危难与险阻，可是转念又一想，修真界中，有他这么一个身份显赫的长老与供奉照拂，自己当年受过的那些苦难，这个小丫头完全可以避免的，所以略一沉默之后，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大哥哥，你什么时候带我走啊。萱儿不想嫁给辽国那个三皇子……”韩萱儿小心翼翼的望着杜凡，一脸委屈和希冀的问道，小模样煞是可爱。更是惹人怜。 “大哥哥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不能马上带你走，最多半年……”杜凡刚说到这里，韩萱儿立刻红了眼睛，泪水簌簌落下，打湿了衣襟，虽然哭的无声无息，却哀伤无限。 “你这丫头，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哭上了。”杜凡有些心疼，也有些无奈。手掌轻抚间，一丝法力外散。烘干了小公主脸上的泪痕，却又有新的泪珠流淌而下，根本止不住…… “大哥哥就任由萱儿嫁给三皇子么，呜呜……”韩萱儿难过哭泣，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谁说要你嫁给三皇子了，别说那个三皇子根本就是一个胡作非为的人渣，即便他是一个厚德载物、爱民如子的贤明之人，那也配不上我们的萱儿公主啊。”杜凡赶紧赔笑相哄。 韩萱儿抽泣不止，望着杜凡，眼圈红红的说道：“你不是说半年后么，那个时候，我都已经，已经……” “有大哥哥在，你就放心吧，那个辽国三皇子，娶不了你！”杜凡眼中寒芒一闪。 就在韩萱儿内心一暖、浑身上下充满安全感的时候，马车的帘子被人掀开，一个面色冷峻、神情刚毅、身材魁梧的身影，就这般突兀的出现在了杜凡的视线中。 杜凡一见来人，先是一怔，随即苦笑。 适才，他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小公主的身上，以至于让一个普通凡人临近都不自知，这件事情要是传到修真界那些与杜凡有过交集的人耳中，非要笑掉大牙不可。 “是你？！”郭雄掀开帘子，站在马车入口处，原本冷冽的脸孔，瞬间布满了愕然之色。 “郭将军，当日一别，许久不见。”马车中的空间十分开阔，杜凡站起身来，却不显促狭，他带着一丝缅怀和复杂的笑意，冲郭雄一抱拳。 “杜小兄弟，不，上师大人……”郭雄愕然之后，明显有些纠结，在当年那个小兄弟面前，他不知应当如何摆放自己的位置。 “郭将军不必如此，你我相交之时，在下只是一介草民，而你却是一国将帅之首，那个时候你都不曾在意俗世间的地位和出身，与我把酒言欢，为何今日却这般纠结不堪，难不成只有你郭大将军是一个可以不在意世俗眼光的真英雄，而我杜凡却是一个得势忘义的肤浅之人么？”杜凡看着郭雄，面无表情的说道。 郭雄闻言，脸色一阵阴晴不定，却不知如何接口，毕竟大将军和草民之间的差距，比起仙人和凡人来，真的不算什么，仙人一怒，浮尸万里，十年前的一幕幕，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郭将军，大哥哥还是以前的那个大哥哥，他没有变。”这个时候，韩萱儿站了起来，十分亲昵的挽住了杜凡的手臂，一边轻轻摇晃着，一边对郭雄笑吟吟的说道。 可是这位大将军，依旧是一脸的踌躇之色。 世人绝对想象不到，他这么一个豪气干云的英雄男儿，这些年来，时常在梦中惊醒。 当年两国之战，郭将军亲眼看到无数袍泽兄弟惨死在仙家鬼阵之中，一座足以抵御百万雄兵的城墙顷刻之间轰然倒塌，城池内的千万苍生在哀嚎遍野中化为了一滩滩血水，继而汇聚成一条又一条血河，当真是流血漂橹，惨绝人寰…… 而他这位火羽国守护神，却对此无能为力，只能目眦欲裂看着，若不是空桑门派来的人对他全力相救，他自己也会葬身在那一役中，成为万千冤魂之一。 当年种种，给郭雄留下了太多的凄然与悲怆，而更多的却是无能为力，所谓的仙家上师，更是成为了郭大将军心中永远也挥之不去的阴影。 杜凡叹了口气，郭大将军此时的心情，他可以感同身受。 当年两国之战，杜凡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是那一战的前因后果，以及一些战况信息，在他加入栖霞宗之后，通过特殊权限得知了一些。 那一战真的是太惨烈了，身为火羽国大将军的郭雄，战死也就罢了，若是活下来，对他这么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来说，当真是生不如死，日夜煎熬。 “郭将军，实不相瞒，你我分别之后的十多年里，我经历了太多的残酷厮杀和尔虞我诈，内心早已疲倦，若是在这个时候，郭将军能够像当初那样喊我一句小兄弟，我一定会觉得非常亲切和欣慰的。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至少我杜凡还认识一个忠肝义胆、快意恩仇的英雄，他拥有真性情，他豪情万丈，他铮铮铁骨，哪怕如今我是一名修真者，这位大英雄也值得我去敬仰，郭将军，你不会让我失望吧？”杜凡盯着郭雄，平静开口，声音不大，但是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 “杜小兄弟……”郭雄眼眶一热，身体微微颤抖，话语却脱口而出。 “哈哈，郭将军，郭大哥，你我一别十年，此次见面一定要好好的把酒言欢一番！”杜凡哈哈一笑，上前几步，一把抱住了郭雄，大手用力的在对方后背上拍了几下。 “什么人？！大将军，您没事吧？”这个时候，一队骑兵围了过来，一个个身披甲胄，手持金戈，面带紧张和凛冽之色。 “没事，不得喧哗，另外，吩咐下去，公主累了，原地休息半日，起灶生火。”郭雄回过头，扫了众将士一眼，沉声喝道。 “是。”郭雄向来治军有方，令行禁止，纪律严明，那一队将士尽管心存疑虑，却依然毫不迟疑的领命执行，不多时，上千人的车队便在有条不紊的节奏中停顿了下来，原地驻扎。 半个时辰之后，杜凡、郭雄、韩萱儿三个人，围坐在一顶宽敞华丽的大帐内，一边吃着东西喝着酒，一边追忆起了曾经的过往。 而此时，尊贵的韩萱儿公主，却仿佛化身成了一个乖巧无比的小丫鬟，忙不迭的为杜凡和郭雄斟酒，偏偏她还是一副喜笑颜开、乐此不疲的样子。 “……当年的情况就是这样，唉……”郭雄将十年前藩篱、火羽两国的战事，全部说给了杜凡，话毕之后，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这位大将军在过去十年的叹息声中，老了很多。 “郭大哥，你已经尽力了，即便换上这世间任何一位将军，都不可能比当年的你做的更好了，修真者的力量岂是凡人之躯可以抵抗的？那一战怪谁也怪不到你的头上，真的。”杜凡拍了拍郭雄肩膀，语气凝重的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