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锦衣卫（一）
另一边，李明轩回到杜宅后，先去看了看绣娘，见绣娘在睡觉后便安心的离开了。 一觉醒来，李明轩找到刚回来的杜朴，告辞道：“杜老哥，这两天多谢你的款待了。小弟生意上还有点事，得离开了。” 杜朴笑道：“李老弟家大业大，确实不该在我这儿浪费时间。李老弟需不需要我找人送一下？” “不麻烦杜老哥了，我自己走就成。” “那好吧。” 李明轩一行人离开后，一旁的杜宅管家说道：“老爷，这李明轩昨天去见了王赖子，还带回王赖子给他送的女人。” 杜朴脸色阴沉地说道：“我这两天到外面去打听了这李明轩的底细，结果没人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 “那李富海那边…” “李富海家大业大，能让他说上话的力量肯定不小，但这李明轩好像是突然蹦出来的，有些可疑。” “那老爷，要不要我带人…” 杜朴摆了摆手，“我们还不知道这人的真实底细，若弄错了人，那不是引火烧身。” “老爷说的是。” 李明轩离开杜家后，让人把绣娘送到陈华清那儿，自己带着两个人去拜访这李虎子。 来到李宅，李明轩让人去通报李虎子，说是有客来访。李虎子绿林出身，门卫曾经也干过山贼，一脸凶悍道：“你们算什么人，我们当家岂是你们想见就能见到的。” 李明轩笑了，这货的口气一听就是想要钱，“你赶紧通报去吧，误了你家老爷的大事，又岂是你能担负得起？” 这门卫就是个捧高踩低的货色，见李明轩语气强硬，看来不是有求于老爷的人，说不定是连老爷也得罪不起的人，赶紧去通报。 李明轩摇了摇头，怎么哪都有这样的人，不给点颜面瞧瞧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了。 门卫通报了后，李明轩进了李宅，见到李虎子。根据了解到的情况，李虎子大大咧咧，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这李虎子混到现在的地步，凭的不是过人的心机，而是自己手下一干山贼和强悍的武力，对付这样的人，比对付杜朴和王赖子容易多。 李虎子见来人是李明轩，哼了一声道：“李老板怎么有功夫来我这。”上次是杜朴和王赖子在，李虎子给两人面子，表现的很亲热，其实他本人很不待见李明轩。 “李兄啊，上次是我说得有点过了，这不是亲自上门给你赔礼来了。” 混江湖的人最讲究个面子，李虎子也不例外，听了李明轩的话脸色好看多了，说话也变的客气了：“李老板，赔礼就不用了，你亲自上门就已经给我面子了。来人，备上一桌酒菜，今天我要和李老板喝个痛快。” 李明轩心里苦笑，这几天酒席吃了不少，有些奢侈啊。要知道，现在在外边，有很多人连饭都吃不上，更不用说喝酒了。 酒菜端上来后，李明轩和李虎子二人开始喝酒。席间，李明轩讲他做生意时碰到的趣事，当然基本都是编的，李虎子则讲起了他的发家史。 按照李虎子的说法，他是在平播战争时落草为寇的，本来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只能当个山贼，但没想到，有一次他抢了一个官家的人，那个官家的人怕李虎子要他的命，便对李虎子说：“只要你能放了我，我就把你引荐给朝廷。” 李虎子当时很不屑，“你说你是朝廷的人你就是啊，那我还是天王老子的人。” 那官家的人也知道口说无凭，便写了一封信，让李虎子送到成都城。说到这，李虎子压低声音问道：“李老弟，你知道那官家的人是干什么的？” 还没等李明轩回答，李虎子自己就答了：“那官家的人身份很不一般，是从京城里出来的。” 李虎子靠着那人搭上了朝廷的线，被招安了。后来重庆卫被废置后，李虎子就来到了重庆卫，至于什么人让他来重庆卫，李虎子没说，李明轩也不好问。 讲完了自己的发家史后，李虎子酒兴正浓，多说了一句，“老弟，别看老哥现在事事得靠着那杜朴，其实老哥也是有靠山的人。”说完李虎子就趴在桌子上了。 李明轩叫来李宅的管家，把他们老爷抬回房去，自己也趁机告辞了。从李虎子这儿，李明轩得到的最重要的就是李虎子背后的人是从京城出来的，对于地方上来说，从京城来的一般指锦衣卫和东厂。而东厂的太监在地方上都很嚣张，他们占据的也都是一些方便捞钱的职位，再加上绣娘的话，李明轩断定杜朴他们背后的人是锦衣卫，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锦衣卫。 离开了李宅，李明轩和陈华清会和，并把自己的猜测说了。 陈华清肯定了李明轩的猜测，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谁都不知道这锦衣卫到底是在重庆卫还是在其他地方，若在重庆卫，那是谁扮演了这个角色，若不在重庆卫，那陈华清只能刻意忽略这股力量，假装它不存在了。 讨论未果，陈华清说道：“看来现在只能继续等了。明轩，你不能继续待在重庆卫了，得尽快离开。” 李明轩继续待在重庆卫，会引起杜朴等人的怀疑。陈华清又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绣娘，继续说道：“明轩，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回到石砫后找到黄诚，看能不能让他给你分一所房子，另外，再告诉刘明声和石当，让他们尽快把兵练好，马上就要打仗了。” 刘明声，前文中提过，原先是白杆兵的斥候，在郑家堡一战中跟了陈华清，但在成都保卫战时没去成都，而是留在了石砫帮黄诚处理事务，护卫队扩招后，又成了护卫队斥候的教头，帮助训练。 “我和绣娘没有…”李明轩还没说完，陈华清就给打断了，“你不需要，人家一个姑娘也需要，这事你就不用管了，回去好好安顿一下，说不定拿下重庆卫就能喝你们的喜酒了。” 李明轩无话可说，只能听陈华清的了。 接下来的探查就很无聊了，陈华清和情报小队的人每条街每条街的打探，得到的都是一些琐碎的消息，和锦衣卫没一分钱关系。 也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也许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有一名情报队的队员从一个老乞丐那里得知重庆卫有一个“四不管”的地带，这个“四不管”是指严珍、杜朴、王赖子和李虎子都不管。 据老乞丐所说，那个“四不管”的地带是一条胡同。当他还是一个小乞丐时，有次误闯进去，结果被打了出来，当时他很好奇这条胡同，就每天没事的时候盯着那条胡同看，发现不论谁误闯进去都是被打出去，久而久之，那个地方就没人敢进去了。并且除了这，每隔一段时间，胡同旁边都不许有人在，老乞丐自己就被清理过好几次。 得到这个消息后，陈华清立即带人去了那个神秘的胡同，和老乞丐说的不一样，胡同口有人守着。陈华清刚想进去，结果却被人挡住。 “这位大哥，为什么不能进去？” 那守在胡同口的一名男子不耐烦地说道：“你新来的吧，这儿的规矩就是这样，反正就是不能进去。” 硬闯不成，陈华清决定“夜袭”。晚上，孙喜带了两个身手灵敏的队员夜探神秘胡同。 这胡同果真不简单，晚上还有人守着。可能是觉得不会有人闯胡同，守胡同的人在那儿抱着头睡觉，不过这倒方便了孙喜三人，毫无阻碍的进了胡同。 胡同里只有尽头处有户宅院，那宅院还不小。孙喜三人翻墙进了院子，两人在外警戒，孙喜到房子里探查。 一般情况下，这种大院住人的地方跟办事的地方是分开的，孙喜找到了书房所在地，偷偷潜进去，里面没人。 书房装饰的很古朴，有几个大书架和一张桌子，还放着一张用来小憩的床。孙喜走到书架旁，随便翻了翻。 “唉，大人说得对，识字是必须的。”没办法，孙喜不识字，看不懂书里面写的是什么。 来到书桌旁，孙喜发现上面摆着一张写好的字，正当孙喜想翻一翻书桌时，外面传来了一声猫叫。这是孙喜和外边放风的人约好的，一旦发现有人来，就用猫叫的声音来提醒。 孙喜看了看整个书房，只有小床底下能藏得住人，“看来只能藏在那儿了。”孙喜打了个滚，钻进床底。 孙喜刚刚钻进床底，书房内就进来了人，听脚步声还不是一个人。 只听见其中一个人说道：“奇怪啊，我记得府里没猫，这哪来的猫叫声？” 另外一人的声音粗犷，不耐烦道：“别管什么猫叫了，上头又交代下任务了，这次的任务有些棘手。” “什么任务？” 那声音粗犷的男子拿出了一个袋子，递给另一个人，说道：“具体的在这里边，你看看就知道了。” 过了好一会儿，孙喜才听到那名男子说话：“上头是怎么想的，要我们重建锦衣卫，这怎么可能。” “上头的意思很简单，趁着西南乱局，加强我们锦衣卫在这边的力量，尽量不要受到地方官的干扰。” “可这也太难了，现在的四川是朱燮元、蜀王还有东厂太监的天下，我们锦衣卫还是好不容易在重庆卫有了一块地盘，现在贸然行动，我怕会出问题。”那男子有些犹豫。 粗犷声音的男子顿了一下说道：“有难度也要上，现在咱们锦衣卫权势远不如东厂，必须得有所行动了，指挥使大人亲自下的命令，你必须得好好办。” 听到这，另外一名男子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陛下想撤换指挥使大人，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唉，这些事就不是咱能cao心的了，咱把自己的事办好就成。只要能办事，不管换了谁当指挥使都缺不了咱。” “嗯，你说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