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死在众生之前
“嗯？怎么回事？帝君你做了什么？我这刚过去没多久啊？你这么快吗？” 渺落拎着半死不活的男子走了回来，刚一过来，立刻就看到了哭的梨花带雨的叶紫涵，再加上站在一旁有些手忙脚乱的林煌，渺落仙君本能的就联想到了一些东西。 这场面，这情景…… 太他妈像吃干抹净了，又要抛妻弃子的大型渣男现场了啊！ 帝君居然是这种人？ 好家伙，我这才走了多大会？帝君这么快就结束了？衣服都穿好了？ 他好快啊！ “渺落，把你那满脑子的带色思想清理一下好吗？本帝像是那种人吗？” 林煌本来就被叶紫涵整的头大无比，此时又被渺落仙君揶揄，他真的快忍不了了，当下就冷冷地说道，而后当他看到渺落仙君的转世时，瞬间又愣住了！ “什么情况？你这……” 原本英俊且高冷，犹如仙人降世的男子，此时却变了一个模样，半死不活犹如死狗一般地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 英俊的面容此刻竟然左右不对称了，左边脸上那一个个巴掌印鲜红而显眼，导致这半边脸肿的特别高，仿佛二百多斤的胖子的脸，嘴角混和着血液的口水肆意地往外流，隐约间还有白沫。 男子躺在地上，仿如一条死狗，时不时还抽搐两下，与先前那个不可一世，俊逸非凡的形象实在大相径庭，让林煌都不由得傻了眼。 “哦，是这样的！”渺落仙君随意的甩了甩有些发红发肿的手掌，神色平静。“我跟他讲道理他听不进去，我就想法子给他讲了点物理！” “我琢磨着，道理跟物理他总得听一样，道德跟武德他总得服一样，道理讲不通，那就讲物理，道德说不成，那就说武德，所以我就试了一下，没想到效果还不错！” “唔……” 地面上的男子听到这话，顿时来劲了，挣扎着抬起头，嘴里不断地嘟囔着，因为脸被打肿了，他说话都不流利，只能发出这种声音。 不过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些唔唔声，应该是什么虎狼之词！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用，被渺落仙君一个眼神就吓了回去。 “噗嗤！”一旁的叶紫涵也被逗笑了，哭了二十多分钟，小姑娘早都不难过了。 “丫头，把他带进去，给他的脸上涂点药，消消肿，我还有点事，等会去找你！”林煌淡淡的嘱咐道。 “哦！”叶紫涵乖乖地照办了。 本来那男子还想反抗，还不屑让一个凡人来救治自己，但渺落仙君一个眼神，他就怂了，他就认命了！ 他妈的，这狗东西下手太狠啊！ 他是真打啊！ “我还有件小事需要你帮我办一下！”两人走后，林煌看向渺落，这般说道。 “帝君是说那群蝼蚁！”渺落仙君皱了皱眉。“以帝君的实力，若是厌烦那群蝼蚁，挥手即死，何必……” 渺落有些疑惑了，眼前之人乃是至高无上的仙帝，别说是这区区人间，就是在仙界也绝没有谁可以威胁到人家。 那如果这样的话问题就来了，仙帝行事一直谨小慎微，跟自己交手时甚至封闭了时间，隔断了岁月，镇压了造化，蒙蔽了天机，现如今面对一群蝼蚁，他更是希望自己出手…… 仙帝他，在躲避什么？ 他在忌惮什么？ “本帝知道你在想什么！”林煌叹了口气，目光投向天空。“反正你是已死之人，告诉你也无妨！” “本帝在躲避的，乃是……” 林煌说的清清楚楚，但后面的话渺落却半个字都听不到，他只能看见林煌嘴在动，但却没有声音传出，十分诡异。 渺落心中一惊，只觉得头皮发麻。 帝君所言，必然是涉及到了无上因果，诸天辛密，以他此时的仙君修为，根本没有资格得知，所以他听不到！ 放下，渺落也是不敢再问，生怕因果沾身，波及到他这一世。 “既如此，这些人是要死的，还是活的？” 渺落开口，话语间便在裁定生死，他已经察觉到，百里之外，一群修士正在急速赶来，起码都是化神期的大修士，绝对是中土道门不出世的老妖怪！ 但，这在他眼中，仍是蝼蚁，他再不济，那怕此时他只是一道昔日的影，但也是仙君级的修为，一群连四九天劫都没度过的修士在他眼里，那就是蝼蚁，是瓦泥！ “给他们个教训，小惩大诫，让他们退去即可！” 林煌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这群人不过是想来此寻找机缘，并不过分，只是心中贪念作祟而已，不算什么大问题。 “嗯！”渺落仙君点了点头。 “不过……”就在渺落转身离开之前，他却又突然开口声音带着迟疑。 “有事你可直说，反正你已死去，有些事，我可以告知你真相！” 林煌心中清楚，淡淡开口。 “我想知道，所谓的终极黑暗，究竟是什么？”渺落仙君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开口了。 但是他话音刚落，天地间骤然异象突起，一股清风悠悠吹来，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因为先前他和林煌停手，天空再度晴朗，月光落下，普照大地。 但此时，一缕淡薄的黑雾不知从何处而来，在清澈的月光下极其扎眼，时聚时散，扭曲升腾，但所过之处，空气变得黏稠，稀薄的灵气溃散，月光也跟着暗淡。 仿佛所有的物质都在那黑雾中死去了。 黑雾袭来时，人间界都在震颤，无穷大道轰鸣，那黑雾的本源跟人间界格格不入，仿佛根本不属于这方世界。 这时，黑雾悠悠落下，直直的朝着渺落仙君而来！ 渺落仙君感知何其敏锐，目光一寒，陡然间就是并指如剑，挥了出去。 剑光煊赫，灭绝众生，横绝天地！ 一剑灭真仙，连空间都被斩裂，但剑光没入黑雾，却在瞬息间便消散了，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犹如泥牛入海！ “这什么玩意！” 渺落惊呆了，他这一剑可杀真仙，即使是一些小一点的空间，都能瞬间劈开，毫无半分悬念，就算是仙君级的强者都要郑重以待！ 但此时…… 这是什么鬼东西？从哪里来的？ “勾陈架前，区区黑暗，也敢放肆！” 林煌，不，勾陈大帝，他此时面色冰寒，眼中金光沉浮，一股莫然能御的帝者威严霎那间充斥天地，隐约间还有一道巨大无比的法身浮现世间！ 法天象地！ 勾陈帝君不曾动手，但背后那巨大的法身虚影却是一手探出，仿佛能遮天蔽日的大手覆盖而下，朝着那黑雾就镇压而去。 大手之下，一道道法则浮现，一条条大道沉浮，仿佛有日月星辰，有山川地理，有万妖朝圣，有造化鸿蒙。 那是仙帝级别的力量，可灭杀万物，覆灭万古！ 仙王仙君在这大手之下，都逃不出去一个死字！ 大手如神山落下，掌心仿佛日月齐出，万道光芒迸射间，黑雾崩塌破碎。 而后林煌眼中金光敛去，身后法相也消失，一切恢复如常。 只是当他摊开手掌，掌心中竟然有一道细微的黑雾残留，在扭曲，在挣扎，仿佛不甘心被湮灭！ “你的一句话，触动了最古老的禁忌，引来了一道黑暗之力，招惹了诡异与不祥！” 林煌掌心有火焰升起，瞬间将那缕黑雾焚烧殆尽。 “天地之间，有些禁忌，有些东西，不能提及，不能念想，不能探测，否则会容易招来诡异，触发不祥！” 黑雾被焚灭，化作虚无，连带着黑雾所带的大道，法则，都被一同毁灭了。 前前后后不过几个呼吸，但林煌的脸色居然又白了些许。 毁灭这不属于世间的黑雾，焚灭冥冥之中的诡异与不祥，哪怕是勾陈帝君都并不轻松，尤其是他现在修为不满，而且神念耗尽，不久前更是击败了渺落仙君！ “通往终极黑暗的古路，弥漫着黑雾，无数的强者都死去了，他们前去平乱，却都没有回来。” 林煌语气沉重，挥手间布下了禁止，以仙帝气机隔绝了冥冥中的感知，道出了一则真相。 “他们死在黑暗里，被黑雾吞噬，变成了腐尸，变成了鬼，不死不活，不朽不灭，在虚无中游荡，在冥冥中徘徊，忘记了所有，沾染了诡异与不祥！” “昔年，本帝曾以一道身探过黑暗，可惜仍未走到尽头，亦不曾得见所有真相，便被诡异缠身，被不祥笼罩，被黑暗侵蚀，不得已，自毁了那道身！” 林煌淡淡开口，但却吓得渺落头皮发麻，满眼惊骇！ 他前世曾奔赴黑暗尽头，战过诡异，但最终结局是他死去了，被无上强者所救，才有一丝转世的机会。 但在黑暗中他见到了什么，他不知道，也忘记了，此时听林煌这般说，他真的怕了！ 连仙帝都败了，连一位仙帝都无法走到尽头，黑暗中，究竟有什么？ 平定黑暗？ 靠什么？ 凭什么？ 什么仙王仙君，也配？ “本帝记忆有缺，有些事，想不起来了！” 林煌有些懊恼。 “当年那道身陨灭，连带着本帝部分记忆都损失了，有些事，本帝遗忘了！” 当年他曾以一道身硬闯黑暗，但却遭遇了不祥，被逼无奈，自毁了一道身，但记忆却缺失了一部分。 “仙帝且不可敌，我等蝼蚁……有胜算吗？” 渺落仙君一脸失落，有些灰心，他曾心比天高，曾扬言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曾说天界剑仙皆酒囊饭袋，碌碌无为！ 他曾雄心万丈，为众生而争，曾视死如归，血撒黑暗。 但此时，他怕了！ 仙帝不可敌，众生，还有希望吗？ “不知！” 林煌面色沉重，本想劝慰，但终究摇了摇头。 “本帝一心证道，求那至高，不过也只是为了保全妖族绵延，不至于绝灭！” “如若有一日，真的黑暗降临，诸天有倾覆之危，万灵有倒悬之急，本帝必定死战，哪怕不敌，愿血溅青天！” “天帝端坐众生之上，亦愿死于众生之前！” 勾陈帝君仰望高天，眼中仿佛有火焰灼烧，万般威严！ “届时，渺落请死于帝君之前！” 渺落仙君心中一震，而后衣袖一摆，躬身行礼，毕恭毕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