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人间苦难多如牛毛
法拉利恩佐发出强悍的轰鸣声驶入明城西边，一大片贫民窟中。 不同于明城东面新城的繁华热闹，处处可见宽敞的马路。 明城西边闭塞狭窄的道路上堆满了各家各户的杂物，汽车根本无法通行。 无奈，林羽只好和白秋月步行走进这宛如废墟一般的贫民窟。 街口几个男人赤着上身手上叼着燃烧了一半的香烟，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台法拉利。 几个晾衣服的中年妇人嘴中说着闲话，眼神有意无意地打量着林羽和白秋月，好像光从面相就能看出两人身上藏了多少八卦。 近处，几个玩闹的小孩，不知道是哪个最先鼓起勇气伸手摸了摸那价值不菲的豪车，随后一群小孩一拥而上围在了豪车附近。 林羽生怕这些孩子碰坏了这台豪车，站在街口迟迟不敢挪步。 “林先生放心吧，他们只是没见过外观这么酷炫的车子，好奇心作祟而已。” 林羽尴尬地笑了笑跟在白秋月的身后如同钻山洞一般钻进了这贫民窟中。 “你好像对这里很了解啊？” 林羽看着这复杂的地形，饶是自己记忆力初中此时也难记住来时的路了。 可是身前的白秋月在无数个路口面前没有丝毫地迟疑，迈着大步便走了进去。 “说来不怕林先生笑话，我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你居然是在这里长大的？！” 林羽吃惊地看着身前的白秋月，他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端庄大方的白秋月居然是在这里长大的。 “怎么，不像吗？” 白秋月看着林羽吃惊地神情莞尔一笑。 “完全不像，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出身优越，后天勤奋努力的人。” 白秋月的气质在林羽眼中和面前的风格简直形成了鲜明对比，不说白秋月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吧，至少也绝不会是眼前这片贫民窟可以孕育出来的。 “后天确实很努力。” 白秋月回忆起了自己的过去无奈地笑了笑。 “因为先天的选择太少了，人就是这样，越想逃离一个地方越会拼命努力，我为了眼下的生活至少比别人多付出了十倍努力，可是我不后悔，毕竟我确确实实地离开这里了。” “可是以你现在的条件和实力完全可以改变这里的环境，甚至。。。。。。” 走在林羽身前的白秋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林羽。 这是白秋月第一次在杀伐果断的林羽脸上读到单纯善良，甚至还有点不切实际的幼稚。 “哪怕我可以把这里天翻地覆地都改变了，可是那又有什么意义？贫民窟穷的不是人，而是人心。” 林羽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跟着白秋月静静地向前走去。 二人走上一个破旧的筒子楼，一层楼上有二十多家住户。 白秋月凭借着记忆带着林羽走到了宁秋语家门前，敲了敲门没有任何反应。 过了好半晌的时间，里边才传出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进。。。进来吧！门没锁。” 白秋月听到这个声音后直接推开破旧的房门，带着林羽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只有十几平方的小房子，里面仅仅容纳一张双人床，一个衣柜就腾不出什么空间了。 林羽走进去后才发现在门口靠着墙的地方还放着一个梳妆台，只不过上面的镜子碎掉了。 “大娘，秋语呢？” 白秋月走到了床旁看着躺在床上虚弱得不能动弹的老人问道。 “秋语出去了，你们是她的朋友？” 大娘警惕地看着两人，虽然这间房间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搬空了，可是长年累月地担惊受怕还是让大娘养成了遇事防一手的习惯。 “您这个病得了有多久了？” 白秋月还没来得及说话林羽直接伸手搭上了老人的脉搏。 “不用努力了，看不好了，再说我们也没钱看了。” 大娘生怕林羽和白秋月是医院里的掮客，连忙想把手抽回去。 可是大娘终究还是病得太重了，反应和动作早就没有之前灵敏了，还是被林羽搭上了脉搏。 “气血亏空，气息不稳，悬脉。” “哎呀，你这个年轻人，怎么不听话啊，他们说我是肝癌，治不好的！” 大娘另一只手拼命摆着。 “你患病几年了？” 林羽对肝癌这个诊断简直嗤之以鼻，虽然大娘的脸色确实有些发黄，但是从脉象上看跟肝癌差之千里。 “都反反复复快五年了！” 大娘提起这个心里就痛，这五年时间快把家里的积蓄花光了，甚至还把自己唯一的女儿推向了火坑。 现在大娘是彻底想明白了，自己不治了，该死就死，不能再成为女儿的拖累了！ “哼！五年！” 林羽现在彻底笃定面前的大娘是被骗了，肝癌的症状已发病急，扩散快著称，普通的肝癌撑个两三年都算了不起了。 从大娘这脉象看至多是一个良性肿瘤，只不过被蒙骗着做了很多年的癌症治疗。 殊不知那些化疗，放疗才是人世间最致命的毒药，可以说面前这个大娘是被生生用这些治疗治成如今的这个样子的。 “林先生，白小姐，你们怎么来了？” 宁秋语带着大大的鸭舌帽和口罩勉强遮住自己脸上那吓人的伤疤，此时正风尘仆仆地从外边赶回来。 “不是告诉你，让你哪里都不许去，在这里等我们吗？！” 白秋月一看到宁秋语从外边赶回来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三令五申地要求宁秋语在家中等候，生怕耽误了林羽的时间。 宁秋语面对白秋月的质问也很无奈。 “今天就是还账的日子，我要是凑不齐钱，我和我妈连命都保不住了。” “什么账？” 林羽放开老人的脉搏回头看着一脸焦急的宁秋语。 “我整容花的那些钱还有我妈这么多年看病的钱，医院都给我们收着利息呢，要是不能按时还上就要让我和我妈好看，我倒是无所谓，我妈都这个样子了，她受不了什么折磨了！” 宁秋语说着说着就抱着头哭了起来。 “哼！把你的脸做成毁容，误诊老人性命，还有腆着脸收利息，他们好大的胆子啊！” “谁给你的狗胆说这些胡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劝你们少管闲事，要不然连你们一块办了！” 说话间一个刀疤脸虎背熊腰的汉子带着两个小弟一脚跺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