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乾坤难测，天下大势已乱
第163章乾坤难测，下大势已乱 赵云有征战赋，亦有忠义仁信，以弱冠之龄在常山国身居要职，这已经比大部分的武将都要强了。 倘若下不乱，赵云大概会在常山国不断的积累阅历和战功，厚积薄发，一步步累功升迁，封侯拜将也不是不可能。 但可惜。 如今的下，早已经成了野心家们逐鹿的舞台。 即便如赵云这般骁勇善战又颇晓忠义仁信的良将，也会随着时间和动乱失去历练的机会而被埋没了赋。 武将的成长，是需要打磨的。 即便再有赋的武将，若是得不到历练、不能向将才和帅才进阶，其成就也只能终于杂号将军。 能冲锋陷阵、无畏死生，但却难以统兵征战、啃制胜。 郑平自幼就深知一个真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胸中脱去尘浊，自然丘壑内营。 勇如关羽、张飞，在刘备当高唐尉的时候，依旧能被黄巾贼兵追着打。 文采斐然如祢衡，在初见郑平时也只是个怼人不带脏的书生。 赋只能证明潜力的上限和下限，而历练机会才是达到潜力上限的关键。 哪怕很有赋、很努力，如果没有相应的历练机会，也不过是一群方仲永。 郑平对赵云有培养之心，也相信得到历练的赵云、会在未来成为一个真正的将帅之才。 因此，郑平才会向刘虞举荐赵云，让赵云能在刘虞麾下得到更多的历练机会。 同样，在赵云迟疑的时候，郑平会耐心劝诫。 “没有谁会在意一个的常山国中尉的意见。” “不是公孙瓒的亲信，如何能执掌军威之利、行劝谏之责？” “成大事者，切忌一叶障目，不见大势！” 赵云沉默。 这些言语，冲击着赵云过往的认知和观念。 见赵云沉默不言，郑平也不多言。 旧有认知的改变，是需要时间的。 不是郑平一句两句，赵云就会轻易认同。 “此间事，就托付给元皓先生了。”郑平向田丰一礼，准备告辞。 郑平的这些道理，赵云一时半会儿还难以消化，但田丰这个曾经在洛阳当过侍御史、历经宦海沉浮的人却很清楚个中道理。 田丰捋了捋短髯，目光炯炯：“郑别驾，你就这般笃定，我会答应？” 郑平轻笑：“元皓先生不回常山国，不就在等这个机会吗？” 田丰哈哈一笑：“郑别驾辨识人心之能，世之无双啊。” 顿了顿，田丰敛容、如誓约一般：“幽州有我田元皓在，郑别驾大可放心布计。” 郑平没有在涿城逗留。 在见过田丰和赵云后，就跟诸葛亮一起踏上了返回临淄城的路途。 “兄长，我们这就回青州了？倘若公孙将军和大司马再起冲突，兄长又不在，岂不是功亏一篑？”诸葛亮双手抓住缰绳，缠绕在鞍环上，脸儿多了疑惑。 郑平单手抓着缰绳，右手却是潇洒的摇着羽扇，眼神轻松：“客之道，讲的就是一个虚虚实实。” “你越是在意成败，就越容易被看出破绽。” “落子无悔，抉择本身就是向前！” “即便留在涿城，能改变的会改变、不能改变也的也不会改变，我又何必在涿城逗留呢？” “有这个时间，倒不如早回临淄城，查看是否会有新的情报传来！” “要观下大势，就一定要比你的对手尽可能早、尽可能多的掌握下大势的变动，才能谋定而后动啊！” 诸葛亮似懂非懂，低头琢磨。 这次跟着郑平去幽州，诸葛亮的脑瓜中装了太多新的知识，一时半会儿也难以琢磨明白。 郑平也不惊扰低头琢磨的诸葛亮。 带诸葛亮去幽州，郑平同样是有培养之意。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这是士子求学的大忌！ 虽然刘备和郑平给了诸葛亮更优渥的学习环境，但同样也让诸葛亮少了跟着诸葛玄南下飘零的感悟，也少了在困境之中磨砺出来的坚韧之心。 唯有适当的增加诸葛亮对这世间的感悟，避免诸葛亮骄矜自满、追求理论而脱离实际，多一些困境磨砺，才能让诸葛亮真正的成才。 郑平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介入，让诸葛亮成了马谡，最后演变成了“挥泪斩诸葛”！ 右北平。 公孙瓒得到了公孙纪的密信。 对于同样复姓公孙的，公孙瓒常会待之以兄弟之礼。 公孙纪在刘虞麾下不怎么得志，又遇到公孙瓒以兄弟之礼相待，这心中自然是偏向公孙瓒的。 因此在听到郑平诈称谄媚人准备谗言袁术、欲借公孙越之手除掉鲜于乾的消息后，公孙纪就连夜将消息送到了右北平。 一见密信内容，公孙瓒吓得冷汗都流出来了。 “郑显谋怎么会得知这般隐秘事？” 公孙瓒不傻。 郑平当着刘虞及幽州牧府文武从事的面，堂而皇之的虚构了一个谄媚袁术的人，然后将公孙越欲杀鲜于乾的事推断出来。 若不是得知了隐秘事，又如何敢这般推断？ 很快，公孙瓒就明白了郑平的目的。 这是郑平在敲山震虎！ 倘若公孙瓒违反约定，拒绝跟刘虞言和，那公孙瓒派遣公孙越勾结袁术袭杀鲜于乾的事，就会被郑平毫不留情的公布出来。 到那个时候，不占理的公孙瓒就会被幽州众人声讨！ “真是狠啊！” “在本将面前不提，却故意当着刘虞幽州牧府文武从事的面提及，这是在逼本将抉择啊。” 公孙瓒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对郑平不由多了一丝忌惮之心。 想到这里，公孙瓒连忙召来公孙范，令其派遣亲信星夜前往鲁阳，务必要阻止公孙越！ 公孙范没想到事态会变得如此严峻：“兄长，此事多一个人知道，多一分危险。愚弟亲自前往鲁阳，倘若越弟已经出手，我就死咬是人谗言。” “兄长尽快去涿城跟大司马言和，速速接手常山国和中山国，有常山国、中山国和右北平在手，即便越弟真的出手了，兄长也还有转圜的机会。” 公孙瓒眼神一狠：“倘若去晚了，一定要咬口是袁绍在背后谗言！必要之时，可令越弟假死！” 公孙范心头一凛，已然明白公孙瓒的意图。 倘若只死了个鲜于辅，自然难以交代。 可若是公孙越也“死”了，那就坐实了袁绍在背后使坏了。 到时候，公孙瓒就可以打着报仇的名义去攻打袁绍，一举双得！ 而这时，刘虞的使者也到了右北平。 听闻刘虞也派遣信使南下鲁阳，公孙瓒更不敢让公孙范逗留，令其务必要赶在刘虞信使之前抵达鲁阳！ 部署完这一切后，公孙瓒这才策马前往涿城跟刘虞商议驻兵常山国和中山国诸事。 东武阳。 曹cao在府邸设宴，盛情款待了一名特殊的客人！ 曾任守宫令，掌管皇帝的笔、墨、帛等物的荀彧荀文若。 早在洛阳的时候，荀彧就已经见过曹cao了，当时的曹cao正出任西园八校尉中的典军校尉。 对于曹cao过往清名，荀彧亦有耳闻。 虽然出身于阉宦一党，但曹cao却向来不跟宦官一路，不仅杖毙了蹇硕的叔父来表示跟宦官划清界限，更是跟袁绍、张邈等清流士人结交为友。 讨董一战，当群雄踌躇不前时，曹cao却孤军西进。 虽然在荥阳战败，但这一败非但没有磨灭曹cao的名声，反而让曹cao的形象在一部分士人眼中成了为汉室而考虑的真英雄。 因此，在郭嘉推荐了曹cao后，荀彧就来了东武阳打探。 荀彧并未直接见曹cao，而是在东武阳待了一段时间，从东武阳的士人口中去了解曹cao。 大部分士人都对曹cao的讨董壮举交口称赞，但又介怀曹cao曾是宦官曹腾之后不愿投奔。 宦官跟清流士人斗了多年，彼葱对之心很严重。 但荀彧并不在意曹cao这个出身，真论出身，荀彧还是宦官的女婿。 然而，不论是曹cao还是荀彧，都无法去改变这个出身。 曹cao的父亲是过继的，荀彧当宦官女婿的时候才两岁。 因为自受到的非议，荀彧更愿去了解曹cao出身之外的优点。 几经试探后，荀彧这才向曹cao投递拜帖。 在得到荀彧的拜帖后，曹cao受宠若惊，半日内拉着鲍信问了十余次，这才确定投递拜帖的是颍川荀氏的俊杰，被南阳名士何颙称为王佐之才的荀彧！ 由于曹cao的父亲曹嵩是个大贪官，为了避免曹嵩的污名影响到自身。 曹cao向来节俭，不用绫罗绸缎，喝酒也不用金玉宝器，平日里菜食粟饭亦无鱼rou，不相熟的人很难想象节俭的曹cao竟然会是大贪官曹嵩的长子！ 由于荀彧的忽然造访，曹cao见府中无鱼rou，于是亲自去河中捕了几尾鱼、又沽了酒，用来招待荀彧。 看着自己桌席上的鱼rou，以及曹cao桌席上的野菜粟饭，荀彧大受震撼。 但荀彧只是在宴席上跟曹cao谈论了旧事，并未表现出投效之意，这让曹cao原本期待的心也多了忐忑和失望。 宴席过后，曹cao亲自将荀彧送出了府邸。 看着策马径直离去的荀彧，曹cao倍感落寞：“允诚啊，我们还是太穷了啊。” 鲍信无奈摊手：“孟德，谁让伱非得跟伯父闹不愉快？若有伯父家资资助，我等也不用连宴请个贤士都得去河里抓鱼。” 曹cao细眼一凛：“父亲宁肯将钱财全部带去徐州，也不肯资助我半分。他只想着如何保住那上百车的钱财，哪里会顾及这下大事？” 就在曹cao和鲍信摇头叹息的时候，荀彧忽然又策马折返回来，马鞍上却是挂着一只大雁：“造访曹将军之时，彧未准备礼物，颇为失礼。” “不知曹将军府中厨子，可会炙烤之艺？” 大雁。 是有过官职的士人互相拜访时所赠送的礼物之一。 大雁的特性是“飞成行，止成帘，意即守规矩、能自律。 象征士人在四方供职时，品性优良，恭谨慎独。 荀彧以大雁相赠，便是对曹cao节俭的品性的赞美。 曹cao又惊又喜，连忙回礼道：“文若先生言重了！曹某亦会炙烤之艺，还望文若先生莫要嫌弃。” 荀彧大笑，将手中的大雁递给曹cao，再次进了曹cao的府邸。 曹cao本是军旅中人，也不矫情，当即就挽起衣袖，将大雁熟练的拔毛去脏，在院中燃起了一堆篝火，就这样如行军征战时一般，炙烤起荀彧送来的大雁。 “文若先生，为何去而复返？”曹cao将烤好的大雁rou分给荀彧，凑近询问道。 荀彧坦言一礼：“贤士欲求明主，自然得谨慎斟酌。” “初见曹将军时，彧故意无礼，只为探知曹将军是否有容人器量。” “持雁而返，是为彧方才的无礼，向曹将军致歉。” 曹cao大受震撼，大笑道：“曹某什么都缺，唯独这器量不缺！文若先生乃下名仕，能屈尊见曹某已经是曹某的荣幸，又岂会怪罪无礼？” 荀彧跟曹cao越聊越投机。 两人都曾经是洛阳的朝官，都不满董卓专权而辞官，这彼此之间亦有很多的共同话语。 “文若先生，董卓威陵下，我空有讨贼之心，却无讨贼之力。不知文若先生有何良策教我？”曹cao虚心求问。 荀彧却是摇头道：“董卓残暴，已令下人厌恶，看似威陵下，实则外强中干。” “用不了多久，董卓就会败退长安！” “然，一旦董卓败退长安，他就再也不会有东进之心了。” “残暴之人，也一定会因祸乱而暴毙，不会再有什么作为了。” “曹将军更应在意的，是这关东的局势，是否会演变成秦末乱象。” “袁绍诓骗公孙瓒窃夺冀州，已经给冀州埋下了祸乱之源。” “曹将军若想实现大志，就不能再待在这东武阳了。” 曹cao凛然起身，向荀彧长揖一礼：“曹某难明大势，请文若先生赐教！” 荀彧看着眼前的篝火，想起了饱受战乱的颍川，徐徐开口：“曹将军欲成大业，唯有先取颍川之地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