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卢植赠书,加强版关云长
关羽谨慎,提醒张飞道:“翼德,切勿大意。这群黄巾贼兵不愿意离开徐和,必然有死战之心。” “依先生计,一击不成,立即遁走,利用骑兵的机动力和骑射之术,尽可能的先以弓箭杀伤黄巾贼,以乱其军心。” 张飞舔了舔嘴唇,微微活动脖子:“放心吧,二哥!俺跟着卢师也学了不少骑兵战法,不会莽撞的。” “倒是二哥你,俺和大哥都给卢师说好了,只要你肯拜师卢师就会将你也收入门下,伱偏偏不肯。” 关羽沉默一瞬,淡然开口:“有先生送的《犬韬》,足够关某温习了。” “先生还答应,《六韬》其余五部,以及《孙子兵法》《吴子兵法》《尉缭子》《黄石公三略》还有《司马法》,都可以赠送。” “不用,再拜师。” 对于拜师卢植这个事,关羽心中一直都有些别扭。 虽然有张飞和刘备的劝说,但关羽还是拒绝了拜师,只是对卢植行了基本的礼仪。 张飞不由嘟囔道:“二哥你这想法可真别扭,先生送你的《犬韬》,那也是卢师复核过的,即便你不想拜师,那你也相当于是卢师的半个弟子。” 关羽的脸顿时有些红晕。 张飞这话的确是说到了核心点上,不愿意拜师,却要看郑玄注释、卢植复核过的《犬韬》,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这——”关羽顿时纠结了。 长年累月养成的个性,让关羽不愿意跟士人有太多的交集,更别说拜卢植为师了。 但这《犬韬》,还有郑平答应过的其他兵书,关羽又舍不得丢掉。 看出了关羽的纠结,张飞又低声凑近,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拿出一部兵书递给关羽:“二哥,送你个好东西。” “这是卢师的珍藏,记录了他这一生的相关战事以及战事分析,本来是赠给俺的。” “但俺看不懂,就干脆转赠给二哥了。” 关羽愕然的看着张飞递过来的《卢氏新书》,又看张飞那故意装傻的表情,心中震撼不已,下意识的询问:“卢尚书为何会?” “哎,二哥你别问俺了,俺不知道,也不敢多问,要问你回去问先生。”张飞一抖缰绳:“俺走东面,子义你走南面,田豫你走北面,西面留给二哥。” “这一战,就彻底灭掉徐和这个祸害。” 张飞、太史慈和田豫相继出兵,关羽看向手中的《卢氏新书》,眼神渐渐变得复杂。 虽然是用左伯纸印刷出来的,并非是卢植的亲笔字迹。 但这《卢氏新书》的扉页,却有卢植的亲笔语录:“风霜以别草木之性,危乱而见贞良之节。” 这句话本来出自《后汉书.列传.吴延史卢赵列传》。 其意为:风霜可以识别草木之性,国家危乱时,贞良的节cao可以显现出来。 昔日郑平在洛阳跟卢植谈论时局时,曾说过这话,卢植对这句话颇为喜欢,时刻揣摩其意。 卢植深知刘备对关羽的维护,也知道关羽的一些过往,并未对关羽的生分而感到不悦。 反而对关羽的品性颇为欣赏。 于是卢植在《卢氏新书》扉页亲笔写下“风霜以别草木之性,危乱而见贞良之节。”,将《卢氏新书》交给张飞,让张飞转赠给关羽。 “卢尚书器量豁达,关某心傲狭隘了。”关羽长叹一声,已经明白了卢植的用意。 虽然关羽不愿意跟张飞刘备一样拜入卢植门下,但卢植对关羽依旧欣赏,更是顾虑到了关羽的过往而采取转赠兵书的方式,将记录了一生大小战事以及战事分析的《卢氏新书》委托张飞转赠。 而那句“风霜以别草木之性,危乱而见贞良之节。”更是对关羽的一种认可和赞美。 想到这里,关羽心中对卢植的那层别扭,也如被沾湿了的窗纸一般,一戳即破。 丹凤眼微微睁开,关羽的眼神变得更加的深邃沉稳。 “义字不可违,君恩不敢忘!” “众将士,随关某出击!” 关羽轻举偃月刀,猛地一踹马腹。 身后的骑兵,也如潮水一般,跟着关羽向任氏庄园涌去。 在这期间。 一个不速之客,先一步来到了庄园,点名要见徐和。 这人正是昔日的青州別驾任旐。 任旐自弃城而逃后,就后悔不迭。 若是再坚持一会儿,不仅临淄城不会被徐和劫掠,任旐还能受到刘备的器重。 即便焦和死了,任旐也依旧是青州別驾。 结果现在,青州別驾变成了郑平,而任旐也因为弃城而逃而被刘备拿来当训斥各郡官吏的反面例证。 以至于任旐不敢回临淄城! 生怕一回临淄城,刘备就得拿自己罚一儆百。 可回博昌县吧,徐和又将博昌县给祸害了,尤其是任旐一家。 因为任氏是博昌大族,钱粮最多,徐和也理所当然的占了任氏的庄园。 任旐一直在外忍了许多天,这才寻得机会来到庄园见徐和。 “哟,这不是任別驾吗?真是可惜啊,你本来可以得到刘备器重的,如今却也沦落如此啊。”一见到任旐,徐和就忍不住嘲讽。 若非任旐一直不肯献城让刘备赚了机会,徐和这个时候还在临淄城欢乐呢。 任旐现在可没心思跟徐和开玩笑,这失去的,任旐必须要拿回来。 “徐渠帅,你都已经走投无路了,还有闲心在这里取笑我吗?”任旐冷笑一声,直击徐和的痛处。 暴虐的徐和哪里肯忍,当即将长枪点在了任旐的脖子前:“任旐,别以为本渠帅不敢杀你!” 任旐却是用手指将枪尖轻轻拨开:“徐渠帅,你应该庆幸,你未去动我家小,否则我今日也不会来给你指条明路。” “本渠帅需要你来指明路?”徐和歪着脖子,一股肃杀之意。 任旐没有慌乱,眼神依旧有傲气:“若徐渠帅不需要明路,刚才大可一枪刺穿我的喉咙,也不用听我在这里絮叨了。” 沉默片刻。 徐和将长枪一扔,热情的迎向任旐:“任先生,刚才只是戏言,哈哈!” “徐某对任先生一向敬佩,这乐安国的豪族世家几乎都被徐某劫掠过,唯独任先生一家徐某秋毫无犯。” “这次也是形势所迫,暂借任先生的庄园歇息。” “任先生放心,这庄园损失多少,徐某今后就补偿多少!” “不,加倍补偿!” 徐和的态度直接来了个大转弯,不仅称呼任旐为任先生,更是自称徐某而不是本渠帅。 任旐暗暗冷笑。 虽然心中恨不得直接宰了徐和,但任旐还需要利用徐和,此刻也缓和了眼神:“徐渠帅,我就直说了吧!我有一计,不仅可以令我官再得重用,也能让你和这几千兵马活命。” 徐和心中一凛,再次拜道:“请任先生教我!” 能活命,徐和自然是不想死的。 虽然同样恨不得宰了任旐,但徐和考虑到自身利益,也放下了身段向任旐曲身。 任旐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徐渠帅可曾听过泰山贼臧霸?” 徐和点头:“略有耳闻,听说臧霸以前盘踞在泰山一带,麾下精卒不少。后来跟着陶谦,当了骑都尉。” 任旐轻哼一声:“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在被陶谦拜为骑都尉后,臧霸跟孙观、吴敦、尹礼聚兵一处,以臧霸为帅,屯兵在琅琊国开阳一带,自成一方霸主。” “因此臧霸虽然从属陶谦,但并不会对陶谦的命令言听计从。” 徐和顿时领悟:“任先生的意思是,让徐某效仿臧霸,暂时投降刘备?只是那刘备未必肯同意徐某投降。” 任旐哈哈一笑:“徐渠帅若投降,这麾下几千兵马虽然能活命,但徐渠帅却必须得死。” “毕竟臧霸是协助陶谦击败黄巾才被拜的骑都尉,而徐渠帅却恰恰相反。” 徐和蹙眉道:“若是投降也是个死,那徐某为何要投降?任先生,还请讲得明白一些。” 任旐双手一张,向周围赚了一圈:“博昌县,是任氏基业!博昌大半的良田都在任氏手中。只要我给刘备传信,说已经劝降了徐渠帅。” “而徐渠帅也愿意让这数千黄巾在这博昌县解甲归田!” “刘备不用再跟徐渠帅死战损耗兵力,必然会同意。” “等这风头过去,我再暗中资助徐渠帅,当这博昌县的县尉。” “有我跟徐渠帅联手,即便刘备是青州刺史,也管不到这博昌县!”
“待得他日青州有变,你我也未必不能再据整个安乐国。” 徐和眼神一动。 任旐这法子,的确是个双赢的好办法。 “任先生,你真的确定能说服刘备?”徐和强忍心中激动。 任旐暗暗冷笑,但语气却更有诱惑性了:“虽然我弃城而逃了,但当日城内只有三百州兵,如何守得住?” “这些许小错都是可以被理解的!” “刘备虽然当了青州刺史,但麾下急缺人才,以我博昌任氏在博昌的多年经营,可以给刘备提供大量的人才。” “利益权衡下,刘备必然会同意!” 徐和猛地一抚掌:“若真能如此,徐某必定奉任先生为上宾!” 任旐暗暗得意。 刚才那些话,大部分都是在忽悠徐和。 任旐不可能真的让徐和活下来的! 正如任旐刚才说的一样,徐和若是投降,麾下的几千兵马可以活命,但徐和必须死! 这青州黄巾祸事,必须有人来担责才能给整个青州士民一个交代。 任旐冒险来游说徐和,并非真的要跟徐和“双赢”,而是要用徐和的人头来向刘备将功赎罪,保全任氏在博昌的祖辈基业! 就在此时。 一个小喽啰急急来报:“渠帅,不好啦!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杀来了一支骑兵,不知有多少人!” 徐和脸色顿时大变:“任先生,这该怎么办?” 还没高兴多久,刘备的兵就杀来了,这一起一落的心绪让徐和颇为难受。 任旐亦是脸色微变。 但任旐没有惊慌,连忙道:“徐渠帅,立即下令不要抵抗,将兵卒都退回来。我立即去见刘备派遣来的军将。” “若是杀红了眼,恐怕刘备的军将不肯善罢甘休。” 徐和握紧了拳头。 不要抵抗,那不是任由刘备的骑兵冲杀吗? “太远的管不了,徐某会约束近的。” “还请任先生速去速回!” 徐和也不傻,若真的不要抵抗没准直接就被俘虏了。 万一这任旐是跟刘备一伙的呢? 但徐和也没直接表现出来,而是果断的选择将外围的黄巾贼给卖了。 只要最精锐的一千亲卫还在,徐和就还有突围的机会。 任旐见情况紧急,也连忙出了内院,试图拦住刘备派遣来的军将。 “关将军,是我,我是任旐!”任旐选择了西门。 见西门来的是关羽,任旐暗道运气不错。 这若遇到个不怎么认识的,就不一定能说服成功了。 关羽见来的是任旐,丹凤眼微微一眯,不动声色的策马靠近:“任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任旐见关羽态度温和,暗暗松了一口气,凝声道:“关将军,我是来劝降徐和的,如今徐和已经同意投降,准备让这几千黄巾贼兵解甲归田,以后都不会再有二心了。” “还请关将军能转告刘使君,念在我劝降的功劳,能宽恕之前守城不力的罪过。” 关羽皱眉:“徐和凶残,他若不死,大哥可给不了青州士民交代。” 任旐凑近道:“关将军,实话告诉你,我只是诳那徐和的。这几千黄巾贼可以活,但徐和是必须要死的。” “只有徐和死了,刘使君才能将这几千黄巾贼兵演练成军!” 关羽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任旐,你知道关某平生最讨厌的是什么人吗?” 任旐一愣,有些意外的看向关羽:“关将军,你这是何意?难道刘使君不想要这几千悍卒了吗?他们都是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卒,一旦演练成军,必然是当世精兵!” 关羽丹凤眼猛地一睁:“青州自有良家子,何须用贼匪练兵?任旐,关某平生最恨的,就是见利忘义、仗势欺人的卑劣之徒。” “你这种人,也配让兄长宽恕?” 偃月刀一起,任旐的首级瞬间飞起。 那难以置信的眼神,在半空中不甘的落下。 关羽则是看都不肯多看任旐一眼,再次挥刀向前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