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四章 反攻
箕关城内,欢呼之声不停回荡着. 那些本来已经有些绝望的守军,双眼终于再次绽放出了希望的光芒。 哪怕是处于城外的曹军,都感受到了一股非同一般的气势,曹cao见状却是心中一沉。 “咚咚咚!” 激昂的战鼓之声响起,高顺率领军队踏着整齐的步伐,开进了战火纷飞的箕关。 此次高顺不仅带来了一千陷阵营,还有一千关中精锐,以及三千新征召的精壮。 担任基层军官之人,清一色都是太学军事分院之内的学员。 也正是为了聚集这五千人马,高顺才在平定蒲坂叛乱以后,又耽误了那么长时间才赶到箕关。 而此时,箕关守军也只剩下千余人,至于曹军更是伤亡将近一万之众。 “杀!” 刚刚进城的高顺,听见喊杀之声以后根本没有丝毫停顿,就率领援军登上城墙,与曹军爆发了生死之战。 陷阵营的勇悍,哪怕在以精锐著称的关中军内,亦是鹤立鸡群。 无论是他们攻必克战必胜的气势,还是那无懈可击的防御,对于敌人而讲都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突如其来的援军,将曹军杀得丢盔弃甲。 陷阵营更是宛若一个绞rou机般,将所以侥幸登上城墙的曹军,全部灭杀。 旌旗飞扬,战鼓隆隆,城中守军再次爆发出了强大的气势。 至于郝昭,现在却是心中一松,顿时感觉有些天旋地转,差点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这段时间他所承受的压力,绝对是无与伦比。 高顺的到来,无疑将重担都扛在了自己肩膀上,从今以后,郝昭也能好好休息一番了。 虽然陈旭十分器重郝昭,可是无论是在军中威望,还是相比起才能,现在的郝昭都还无法与高顺相提并论。 哪怕桀骜不驯如吕布,见到高顺以后也不敢肆意妄为。 不是吕布忌惮高顺武艺,而是对于那支闻名天下的陷阵营,感到了一丝恐惧。 吕布曾经暗暗推演过,哪怕自己落入陷阵营的包围之中,也很难有幸存之理。 郝昭有自知之明,所以他从未想过要与高顺争夺主帅之位。 郝昭以后成就可能不在高顺之下,然而现在的他,终究还是资历尚浅,缺乏一种大将所必须的气势。 与关中的振奋不同,猛攻箕关一月却被死死挡住的曹军,士气本来就已经十分低落。 支撑他们战斗的唯一信念,也只是攻克箕关罢了。 然而关中援军的到来,却使得曹军这种信念轰然崩塌,许多人甚至不认为,他们还有能力攻下箕关。 意志倒下的时候,生命也就不再屹立;歪歪斜斜的身影,又怎耐得秋叶萧瑟,晚来风急。 以上那些诗句,正是对于曹军如今状态的最好写照。 曹军意志已经被消磨殆尽,必胜的信念亦是轰然倒塌。他们踉跄着如同行尸走rou一般冲锋,却丝毫不能撼动陷阵营的防线。 “呜呜呜!” 不止是曹军士卒,就连曹cao亦是感到有些绝望. 郝昭凭借三千兵马,就能守住箕关一月时间,并且使得曹军伤亡极其惨重。 如今箕关城内又来了五千兵马,还有名将高顺所率领的陷阵营,曹军此时再想攻克箕关,真是难如登天。 感受到了军心已经开始动摇,曹cao毫不犹豫就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而此时,高顺已经从郝昭与副将口中,大致了解到一个月以来,这场极其惨烈的攻防战。 其实不用两人形容,当高顺看到前面那两道变得残破不堪的城墙,蒙上了一层暗红色血浆的时候,脑海中就已经勾勒出了大致的画面。 “辛苦你们了。” 一向不善言辞的高顺,此时也忍不住感叹了一声,郑重对两人说道。 “曹cao鸣金收兵了。” 高顺听见‘呜呜’的响声,眼神顿时凌厉了起来。 他望着前面两道破败的城墙,说道:“这道城墙虽然坚固,终究比不上箕关真正的城墙,此时正好趁着曹军退却之际,将两道失陷的城墙重新夺回。” 郝昭闻言却是心中一惊,说道:“若想夺回那两道城墙,必定要出城与曹军交战,敌众我寡,还请将军三思而后行啊。” 副将却是喝道:“将军若想夺回城墙,某愿为先锋!” 高顺先是向副将点了点头,而后对郝昭解释道:“虽然要出城与曹军短兵交锋,可是由于曹军砸开的缺口并不算大,他们完全发挥不了兵力优势。” “凭借陷阵营之勇悍,只要能够占据地利,哪怕曹军有百万之众,吾亦不惧。” “若是能够将这两道城墙夺回,曹军猛攻一月的战绩都将付诸东流,曹军士气必将遭受毁灭性打击。” “如此一来,箕关之危解矣。” 高顺眼光远比郝昭要长远,郝昭只看到了夺回那两道城墙的艰难,却没有想到其中所蕴含的巨大战略意义。 试想一下,曹军在伤亡惨重的情况下,耗费一个月时间攻下的两道城墙,若是就此丢失的话,会是怎样一种情况? 郝昭想了一下,就明白了高顺的用意。 可是他还是劝道:“将军长途奔袭而来,士卒们此时必定已经疲惫不堪。” “将军纵然想要夺回城墙,也不必急于一时吧。待士卒们休整一番之后,将军再领军夺回城墙不迟。” 高顺摇头说道:“由于那些新征召士卒的缘故,我们行军速度被拖累了很多。” “这种强度的行军,对于陷阵营而言根本无损战力。” “更何况现在正是曹军撤兵,并且震惊于箕关援军到来之时,士气极度低落。” “任谁也想不到,我等会现在出城反攻,如此方能出其不意攻下两道城墙。” “若是等曹孟德安抚住曹军以后,派遣重兵驻守这两道城墙,再想攻城恐非易事。” 很多人都觉得高顺是个练兵奇才,继而众人却忽略了,他也有着常人难以比拟的战略眼光。 高顺之言合情合理,郝昭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自告奋勇的说道:“这两段城墙的每一个位置,我都十分了解。” “哪里有弱点,哪里容易攻克,都在吾心中。将军若想夺回这两道城墙,某愿请为先锋!” 高顺看了一眼透支严重的郝昭,说道:“此战你跟随在我身旁便是,无须亲自上战场厮杀。” 现在本来应该让疲惫不堪的郝昭前去休息,可是郝昭之言亦是十分在理,没有哪个人比他更了解那两道城墙。 若有郝昭相助,高顺夺回城墙的难度,必将会减轻许多。 箕关副将亦是再次请命:“某愿为先锋,还请将军成全!” 自从阿林被虐杀以后,副将心中充满了怒火,恨不能亲自领兵杀出城去。 可是当初的箕关风雨飘摇,他身为副将决不能任性行事,可是如今高顺领兵到来,他再也无法掩饰心中的仇恨。 高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也能从副将眼中,看到滔天的怒火。 见此人并不像郝昭那般,已经有些油尽灯枯,高顺沉吟半晌之后,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此时的曹军营寨,几乎已经扎在了箕关城外。 荀攸跟随在曹cao身旁,缓缓往后面撤退而去,而那两道城墙之上,却仍旧有曹军驻扎。 气氛有些凝重,哪怕是一向无比乐观的曹cao,也开始担忧此次能否攻下箕关。 忽然之间,荀攸向曹cao说道:“主公,那两道残破的城墙之上,应该派遣重兵把守。” 曹cao先是一愣,继而说道:“难道公达以为,高顺会出城重新夺回这两道城墙?” 荀攸凝重的点了点头,道:“极有可能。” 曹cao本来就是一个无比聪慧之人,根本不用荀攸解释太多,就能想通里面关健。 以前之所以没有在那里驻扎重兵,是因为曹cao认为,郝昭绝对不敢出城夺回那两道城墙。 残破的城墙,上面本来就已经驻扎了不少曹军。 而且在曹军攻下这两道城墙的时候,就已经将城门拆除,留下了可以供曹军自由进出的道路。 纵然郝昭突袭之下,能够占据外面两道城墙,也不见得能够守住。
那个时候,只要曹cao率领大军攻来,不仅可以迅速重新占据城墙,还能够消灭出城的箕关守军。 是以,以前曹cao甚至希望郝昭能够出城。 可是高顺的到来,却让局势变得有些扑朔迷离,曹cao不敢赌,高顺能够能守住这两道城墙。 假如真让高顺将其夺回,后果将不堪设想。 念及于此,曹cao不敢怠慢,当即就要派遣夏侯惇前去驻守城墙。 “杀啊!” 然而就在此时,从箕关方向传来一阵震天的喊杀声,曹cao闻言当即脸色一变。 他没有想到,高顺居然会如此果敢,长途奔袭而来尚未休整片刻,当即发动了夺墙之战。 箕关城内,高顺率领陷阵营士卒,列成一个个小型攻击阵型,迅速攻陷了第二道城墙。 从未想过关中兵会反攻的曹军,在毫无防备之下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许多人尚未反应过来,便被陷阵营剿杀。 攻下了第二道城墙,高顺没有丝毫停滞,率领陷阵营杀向了最外面的那道城墙,也是箕关本来的城墙。 而此时,因为有了第二道城墙作为缓冲,外围城墙上面的曹军,也组成了防御阵型。 可是在攻无不克的陷阵营面前,没有大将统领的曹军完全如同土崩狗,简直不堪一击。 直到此时,郝昭才近距离感受到了陷阵营的恐怖。 一场迅如奔雷般的战斗,也结束的十分迅速,两道城墙上面的曹军,被陷阵营摧枯拉朽一般剿灭。 占据了两道城墙的高顺,脸上非但没有露出喜色,反而凝重无比。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攻下两道缺乏大军防守的残破城墙,本来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随后将要到来的大批曹军,才是真正的威胁。 “伯道发动那些新征召的精壮,以及城内疲惫之师修城墙,准备建造大门。” “我率领陷阵营在城外抵挡曹cao大军,剩余的士卒站在城墙上面,防备曹军攻打其他地方。” 陷阵营虽然勇猛,可毕竟兵力太少,想要守住城门这个缺口,尚且可以勉力为之。 然而若是城墙上面没有足够的守城士卒,曹军完全可以绕过陷阵营,攻占那段狭长的城墙。 而高顺的应对方法,就是率领陷阵营正面抵挡曹军,另外派遣其余士卒,在城墙上面占据地利进行防守。 郝昭轰然应急诺,而后急忙召集工匠、士卒,开始修补城墙。 副将经历过一阵厮杀以后,心中的恨意尚且没有完全止息,他虽然想要与高顺一起在门口御敌,却也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随后,他只能不甘的带领其余士卒,开始在第一道残破的城墙上面布防。 在守城器械,尚且没有完全抵达城墙上的时候,曹cao已近率领大军杀了回来。 他无比看着那两道,迅速被陷阵营攻陷的城墙,震惊无比。 残破的城门口,人影绰绰。 许多工匠慌忙修补着残破的城门,城外却是一千陷阵营,结成了终级防御阵型,严阵以待。 夏侯惇见关中军居然敢在城外列阵,当即请命道:“主公,让我领兵冲破敌军阵型吧。” 曹cao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夏侯惇见状大喜过望,领兵五千杀奔而去,直挺挺的撞向那个以大铁盾组成的阵型。 “噗嗤!” “噗嗤!” 然而曹军刚刚冲到陷阵营面前,就有许多锋利的长矛,忽然从里面刺了出来。 猝不及防之下,许多冲在最前面的曹军,身体当场就被洞穿。 哪怕夏侯惇勇武过人,亦是差点身死当场。 陷阵营的突然袭杀悄无声息,士卒们没有大声咆哮,也没有杀气腾腾,有的只是冰冷的突刺。 刺出来的长矛被定格,又有许多稍短的长矛一进一出,如同死神一般不停剥夺着曹军性命。 与陷阵营的沉默不同,那些被洞穿身体的曹军,却是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