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吾乃你祖宗
叶白面色苍白，身体一阵摇晃，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般，几乎站立不稳，丹田之中，两叶绿芽暗淡无光，居然是在刚刚一击之中，耗费了所有的灵光。【】 一时之间，场中沉寂无声。 叶福眼中难以置信的同时，又带上了丝丝的惊惧，但蓦然间，心中闪过一丝寒意。 “明明武道根基废除，却又有如此强大的实力，不不，恐怕这小子一直是在隐藏，夜御十八女，诈尸，剥夺身份，贬落祖坟，好可怕的心机，如此年纪，居然有如此骇人手段，几乎瞒过了整个幽州城的人，太可怕了，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留。” 叶福眼中闪过阵阵凶，盯着叶白不断打量。 “不过好似他的身体真的出了什么毛病，难道是在修炼一门奇异的功法不成？嗯，是了，一定是这样，不然他的身体绝不会亏虚到这个地步，今日绝对要将他斩杀在这里，不然日后岂有我叶福的活路。” 轰！ 强大的气势冲天而起，叶福毕竟是即将埋入养精中期的武者，虽然刚刚看似势均力敌，但他受的不过是皮外伤，而叶白，却伤到了内腑。 精元弥漫而出，遍布整个身躯，一层薄薄的黑光闪烁在叶福身上，只是抬起手，便在空中留下一连串的残影，震动的周围空气劈啪作响。 杀他之心，昭然若揭。 叶白嘴角血迹未干，面色一紧，随后却又瞬间展开，丹田之中，两叶绿芽一震抖动，肥厚的叶片簌簌发抖，一股莹莹绿意浸出，其中一片蓦然全部枯黄。 要我死？你也将命给我留下吧。 气势紧张无比，一触即发。 但就在这时，突然一道怒喝声传来。 “混账东西，这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吗？”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出现了门口，面容枯槁，但双眼却深邃不见底，盯着两人，怒目而视。 叶福面色一变，散去全身精元，躬身道：“拜见老祖。” 随后转过身去，看向叶白，说道：“老奴见七爷修为高深，便忍不住与七爷切磋了一番，惊扰到老祖，真是罪该万死。” 老者并未说话，而是转头看向叶白，眼中深邃，仔细盯着他看了良久，随后突然开口：“是吗？” 莹莹绿光复又回到丹田，但覆水难收，嫩叶底部恢复了一丝绿意，大部分依旧枯黄。 “却是这样。”叶白点头，望向叶福的眼神冰冷无比。 “哼。”老者狠狠哼了一声，再次盯了叶白一眼，转身就走。 “祖地之内，再敢动武，就向家主解释去吧。” 叶福跟上，送老者离开。 经过叶白身旁之时，突然转头，无声开口，叶白认出口型。 “你死定了。” 旁若无人，嚣张至极，身为奴仆，居然当着老祖的面，做出如此威胁。 片刻之后，人影散去，叶白长出一口气，神色疲惫，但眼中却有着掩饰不住的惊喜，闭上双眼，一幕幕快速闪过心头，从下午与叶福对立，到回来时叶福的反应，再到掀桌而起，以及随后的一幕幕，仿若重现一样，在脑中迅速过了一遍。 片刻之后，他睁开细长的丹凤眸子，吐出一口浊气，暗暗自嘲道：“我这算是找死吗？” 虽然掌握了牛魔练气拳，甚至因为黑色书籍的原因，达到了小成的地步，但动手之前，叶白却是完全没有一点把握，而且若不是最后两叶绿芽上面的灵光一次性全部席卷而出，将牛魔练气拳的威力提升到了将近大成的地步，恐怕现在自己就不是站在这里了，或者说如果叶福最后并没有收手，而是继续动手，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但思及叶福的种种行为，他却禁不住冷冷一笑。 忍让？一忍便会让，一让便步步退，一退身后便是万丈悬崖。 变本加厉？狗咬我一口，那我就打断它一条腿，如有下次，它就算敢冲我叫一声，那我就敢炖了它。 而叶福这种人，第一次就得让他疼，第二次之后就得让他没有第三次。 散去这些想法，既然做了，就要做到底，要当一个坏人，就当一个彻彻底底地坏蛋。 而叶福最后胆敢威胁他，叶白心中杀机凛然，更是对他已经标上了一个死字的头衔。 一下午的修炼再加上刚刚剧烈的打斗，肚中忽然传来咕噜咕噜的响声，晚饭已经被他掀翻，自是没得吃了。 不过却见他似是并不以为意，扭头向前方的祖庙行去。 高大的先祖遗像伫立在其中，祭桌之上，两支儿臂粗的白色蜡烛静静燃烧，其上摆满鸡鸭鱼rou，正中位置瓷盘之上，还放有一硕大猪头。 叶白站立门口，仰起头望向遗像，直到脖子微微发酸，才突然一笑，发出莫名的笑声。 “吾家先祖真是高大，不可观。” 大步向前，抓起猪头，一嘴啃下。 …… 院中侧室，叶福将手中鹞鹰放飞，面色露出一丝冷笑，昏黄的灯光映在他肥胖的脸上，显得有些狰狞。 “我动不了你，自然有人动的了你，明日，就是你的忌日。” 看向飞往苍莽山脉中的传信鹞鹰，叶福再次阴冷地笑了起来。 “嗯？什么声音？不好，是祖庙中。” 叶福悚然一惊，侧耳倾听，脸色顿时大变，顾不得刚刚的心思，圆球一样的身体似是滚动一般，急速冲出房间，向祖庙中奔去。 “这天杀的，不会是在吃祭祀给老祖的祭品吧？” 他圆圆的脸上带着一丝焦急，甚至有着抓狂的迹象。 而随着急速接近祖庙，一声声咀嚼声传入他的耳中，他脸色一白，嘴唇都有些颤抖。 “千万不要是真的，千万不要是真的。” 本来就不过是前后院的距离，以叶福的速度，不过是瞬息之间就到了，他艰难迈出最后一步，跨入祖庙之中，顿时犹如五雷轰顶。 祭桌之上，叶白盘膝而坐，腿上放着数个盘子，其中残留着啃了一半的骨头，地面桌角之处，一个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硕大头颅滚落一旁，而叶白此时手中正好撕扯掉一只不知是何物的大腿往嘴中送去。 满嘴油腻的他嘴中鼓鼓囊囊，似是听到声音，正好与急切而来的叶福四目对上。 叶福嘴角抽搐，粗短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叶白，嘴唇颤抖，动了几次，想要说话，都没能说的出来，半晌之后，终于说出四个字来。 “混账东西，不肖子孙，逆子。” 来来回回，好似忘了怎么说话一样，反反复复都是这几个字。 叶白盘坐在桌子上，熟视无睹，一动不动，而后，他猛然咽下嘴中的食物，摇头晃头，叹息了一声，道：“老夫多年修行，不问世事，如今下凡一看，却见我叶仙后人繁衍生息，开枝散叶，吾心甚慰，吾道不孤啊。” 他看向叶福，低沉说道：“堂下何人，可是我叶氏后人，见到老祖还不快快跪下。” 叶福面色难看至极，拳头情不自禁地紧紧握在了一起，他若是相信这是真的那就还不如承认自己是傻比好了，从来没听说过有老祖下凡这回事，他面目狰狞，恨声道：“叶白，你这混账东西，不肖子孙，简直是逆子，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亵渎祖宗！” 嘭！ 一声大响传遍整个祠堂，在这个环境下，令叶福一抖，却是叶白一拳拍在桌子上，怒目圆瞪。 “放肆，大胆，吾乃你的祖宗，你这逆子，不肖子孙，简直混账东西，连祖宗都不认了吗？告诉我你爹是是谁，待老夫回去后，一定让你爷爷收拾他。” 叶福肥胖的脸上狠狠一抽，颤抖着伸出短粗的手指，想要说什么，却发现竟是无言以对。 叶白这话太恶毒了！ 却听这时，又传来叶白低沉的声音：“小胖子，老夫记得你了，我这就回去找你爷爷，让他今晚就带你爹来见我，看我不让你爷揍死你爹。” 嘭！ 话毕，叶白向后倒去，栽倒在桌子之上。 叶福僵立在原地，伸出的手指还停留在半空中，嘴巴张得大大的。 “嗝。” 片刻之后，叶白直了起来，眼中似是有着一丝迷茫，打了一个饱嗝，疑惑地看了看周围，摸了摸头，道：“咦？我怎么在这里？” 叶福顿时脸色一黑，放下一半的手又举了起来，浑身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