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树

    今日语句：人生不冒险，不在高山湖泊里看尽自然之色，不在雪山严寒下领略自然之威武，不在辽阔土地上喝一次酒又有何意义？

    纵使生活和疾病牵绊我，我也无惧，人，总要在某一瞬间明白，你永远要臣服于自然之下。

    早晨拉开办公室帘子的那一刻，我忽然间发现离我窗台最近的那一颗树，上面长满了青色的小橘子，跟树叶的颜色混为一体，让人一时之间分不清是叶子还是橘子。

    我看了几眼，八月初的头上刚刚立秋，天气炎热，仿佛这场夏天还没有过去，可是身边的植物已经在提醒我们，天气开始进入秋天了。

    这颗橘子树让我想起了外婆家，外婆家还没有翻修造新楼的时候，约莫在我十六年那年，应该是更早。

    外婆家在乡下，是鲜少有的农村记忆，自小不在那长大，在外婆家呆了两年左右就跟着父母一起生活，从此高墙楼宇都是我生活的日常。

    外婆家还没有翻修之前，是平房，一大片的平房，门前有个小院子，院子用石头砌成的篱笆，小院子里面就有三颗橘子树，我不记得这些橘子树是什么时候种下去的，好像在我还未出生前它们就已经在了，在二十年前的老照片上这些橘子树就已经出现了。

    每年秋天到了，等到天气再凉一些的时候，橘子就开始慢慢成熟，长的又大又圆，外婆和外公就会爬上树，把它们都摘下来放在盆里，给我家送一些，给舅舅家送一些，给姨娘家送一些，街里邻舍的送一些，回头一看，还有那么多。

    外婆和外公就会推着小车去街头叫卖，有时候生意好了，一个下午就卖完了。

    后来房子翻修，平房要变成四层的小楼房，不得不扩大门前的小院子，小院子被浇上了水泥，泥土的面积就小了，为了扩大面积，不得已推倒了两颗橘子树。

    后来小楼房造了起来，环境变好了，住的也舒服了，可是每当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往下望去，总能看到那两颗橘子树的位置，还有一颗孤零零的橘子树，在原来的位置，身下多了一条狗。

    我有时候会想，这颗留下孤独的橘子树会不会在深夜哭泣，失去多年的挚友，此刻只有它一棵树，独自面对春夏秋冬，面对酷热和严寒，结出的果实就只有它一颗树。

    它，会不会感到孤独？

    那片小院子里曾经还种过菜，有青菜小白菜，葱和大蒜，还有辣椒，后头的葡萄架上还结过葡萄和丝瓜，有时候甚至还有两颗大南瓜卧在土地上。

    我开始想念那些时候的日子，橘子树还在，坐在门前的院子里拿出长条的板凳将整个人横躺在板凳上，耳边吹过温柔的风，猫轻轻的从你身边走过，狗趴在地上时而睁开眼看你在干什么，有时又闭上眼睡觉，偶尔听见鸡和鸭的叫声，看着瓦片的房顶上停住几只鸟，你听着耳边姨娘meimei和母亲的说话声，外公和外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我听着，都是心安的感觉。

    后来我能记住的，是小楼房在造的时候，母亲对我说：推倒了两颗橘子树。

    还有外婆一夜白了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