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玉壶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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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祜府的花园里也染上了nongnong的秋意。 花园的柳树已然枯黄,夏季绿意盎然的花草树木此时都开始为过冬而准备,褪去夏日里那艳丽的装扮,披上枯黄的外衣,静静地睡去。 白寒此时坐在湖边逗弄着安真真送的锦鲤,小贝和小绮。 这两尾锦鲤贪吃的很,每次白寒才坐下他们就急匆匆的跑来,在她跟前游来游去。白寒抓一把鱼食投喂湖里的鱼儿们,小贝和小绮不止抢他们的食物,还迟迟不肯离去,原因是因为他们两个没有吃饱。 “你们两个不能再吃了,瞧瞧你们圆滚滚的肚子,再吃会撑坏的。” 白寒收起手里剩下的鱼食不再投喂。 小贝和小绮只好乖乖的离开。 没一会儿,头顶飞过几只大雁,白寒抬头望去,感叹一句:“当真是冷了,连鸟儿都南飞了。” 取来斗篷的温尼见白寒抬头望着天空出神,也不敢上前打扰,只好站在原地,等待白寒出声召唤。 自从寻回“红陨”,白寒整日里就没什么精神了。 平日就在府内的园子里闲逛,有时看看书,有时修剪花枝,更多的时候是坐在秋千上看着“红陨”发呆,实在没别的事做了就去书房里习字作画。她也不出门去了。 “温尼。” 白寒出声唤她。 温尼这才快步上前将斗篷披在了白寒的肩上。 “尊主,听闻阁主将全城的玉壶春都买下了,估摸今日便会送到府中了。” “玉壶春?已然到这个时候了啊......” 白寒喃喃道。 温尼不解,也不敢多问,只好静静地跟在白寒身边,看着她在园子里四处走。 祜炳锐回到府内的时候是晌午时分。 彼时白寒正在书房看书,他便带着几个人,一人手持一株玉壶春前来。 “尊主,一切皆已备齐,可以启程了。” 白寒放下手中的书,定了一会儿,遂起身言:“走吧。” ~~ 马车内香气宜人。 白寒手里拿着一株玉壶春,一人就这么盯着花瓣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想得出了神,温尼递来一杯温茶都没能影响。 骑马领在马车前的祜炳锐时不时地回头看看,他知道今天白寒的情绪不会太好,往日里,她都会心情低落一整天,今年也不例外。 一行人行至当初白寒沉睡的山林脚下,这里便是祜家的祖祠。祜家世世代代的族人都葬在这里,牌位已然数都数不清了。 祜家祖祠是在大山的内部,洞口设有机关,若非祜家人不可能会打得开。 一滴指尖血滴在离石门几步远的巨石上,只听石门大开的声音贯穿耳膜。白寒率先走了进去,祜炳锐在后吩咐其余人留下看守,不得入内。 祖祠内的火烛在白寒踏入的那一刻便全部亮起,长长的一条石路看不到远处,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两人行至又一道石门前停下。白寒将腰间的“红陨”取下,拔了刀鞘露出里面的刀刃刺入石门的那一条缝隙内向下划,登时便开了。 门内的景象暴露在两人面前。 数个牌位摆放在那里,每个牌子上清楚的写着历代祜家子孙的名字。不知是因为空气的猛然流动还是因为别的,每个牌位旁的火烛都开始猛烈的跳动,仿佛是在欢迎。 “去给你的家人们磕个头吧。” 白寒说道。 祜炳锐听话的跪在供桌前的蒲团上跪拜。 供桌上摆放了一个香盒,白寒取了三支香燃了,继而插在香炉内。 “许久不来看你们了,倒是多了些人。” 看着多出的几个牌位,白寒知道那是她沉睡时未见到的祜炳锐的父母还有祜士礼的妻子。 这座祠堂内的所有牌位以及还活生生站在那里的祜炳锐都是为白寒而存在的,如果不是白寒,那么摆在最上位的那个人将不会有机会拥有余下几十年的时光,也不会得到白寒的“卦算源学”,更不会将自己的家族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祜炳锐行完跪拜礼便起身站回白寒身边,不发一语。 盯着供桌上燃着的香火良久,白寒到:“你出去叫他们把东西放置到山林的各个角落里吧,我留在这里同他们说说话。” “是。” 祜炳锐向一面墙的牌位和白寒行礼告退,转身便离开了。 祠堂的门合上,白寒随意的坐到地上,也不管是否会脏了衣裙。目光一寸一寸的拂过每一个牌位。 从最上位的那个开始,直到最下面的那个。 有些牌位上的名字她没有见过人,有些则是她看着从婴孩至生命结束。她经历了许多人的一生,眼看着他们啼哭着向这个世界招手,咿呀学语,跌跌撞撞,识字学诗,一点一点长成彬彬有礼的大人,然后娶妻生子,一家人快快乐乐,最终垂垂老矣,直至生命到了尽头。
这许多年里,白寒不止一次的询问那个跟在自己身边的祜家小子,问他跟在自己身边可觉得无趣,是否有自己想要去追求的另一翻天地。 无一例外的他们都回答不会。 无数次的沉睡苏醒是白寒厌倦这种漫长生活的一种行为。 看久了这人世她会觉得厌烦,会越发的不解人性,她不止一次见证人们为了可笑的欲望而发动战争,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成为了那些可笑欲望的牺牲品。 这些还不够,上位者制定了许许多多的规矩约束下面的人,为的就是保证自己的地位和荣华富贵,以确保这些东西他们能够拥有的足够长久。 起初,白寒并不懂得伪装自己。时间流逝,她的容貌丝毫没有变化,本就拥有世所罕见的绝色容貌,如今又被人发现拥有长生的力量。上位者开始想要囚禁她,想要从她身上获取长生不老的方法,可惜这样行不通。 无法得到长生不老的上位者开始疯癫,他们日益衰老,看着数十年如一日的白寒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他们彻底失去了理智,他们开始想要毁却白寒。 因为她的身上有他们绞尽脑汁也无法得到的东西,他们想,既然自己得不到,那就把她毁了,任何人都不能拥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行。 自那以后,白寒开始警惕人们,更准确的说,是警惕人性。 人与人相交往往是要握住对方的秘密,还要拥有足够与之抗衡的力量,如此才能保住自身。 所以她救了一个孩子,把他养大成人,教了他东西。那孩子将这救命之恩和再造之恩延续至今,倾祜家全族之力,作为白寒处世的强大伪装。 “你们啊,因为我辛苦了一辈子,如今终于是得以安息。若有来世,投胎去普通人家吧,在我身边守着如此疲累,来世好好的过一番恬静的日子吧。” 空坐良久的白寒这样说道。 随后转身离去,那扇石门再次紧闭。可那个离去的人不知道的是,在她说了那番话转身离去之时,整屋牌位旁的火烛都开始颤动,仿佛在说: “来世,我们依旧会选择守在尊主的身边,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