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悸动

    幽暗的灯光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静坐在书案前，岁月在其面容留下雕刻的痕迹。

    “师傅。”灯影下显出夏苗苗的身影，他慢慢跪在老者面前，有些哽咽的说，“师傅，我要走了，多谢您老人家这些年的栽培。”

    老者没有说话，似是睡着了。

    他正准备转身离开，身后的老者开了口。

    “此去中原，万事小心。”

    夏顿了片刻，低头说道，“待查明关于我的一切，我就回来照顾您老人家。”

    老者没有回他，坐在案牍前慢慢睡着了。

    他推开门，窗外是一片孤僻的大漠戈壁，苍穹被月色映照出一丝丝幽魅的淡蓝色。

    忽然，他左胸口袭来一阵钻心的痛，周围也开始地动山摇，双眼瞬间什么都看不清了，努力抻开眼皮才发现已是白昼，模糊的视线中只有一个微胖的姑娘在身边忙活着什么。

    “请...请问。”夏苗苗吃力地撑起自己的身子。

    “哎哎哎，你起来做甚么！”女子赶紧扶住了他。夏苗苗这才看清自己在一辆马车里，受伤的胸口缠了厚厚的棉布，而武器和包裹则放在一侧的地上。

    “请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夏苗苗一脸懵逼的问向那姑娘。

    那姑娘没有回答，扭头往车外喊道，“师姐！他醒了。”

    “好呢，来了。”马车外传来那位女侠的声音。

    “让鱼师姐跟你说吧。”她说罢便出了车厢。

    那一袭粉红的女侠钻进车厢，“醒啦？大个子。”她先审视了一圈这个捡来的异域男子，随即嘿嘿一笑，人畜无害的模样丝毫不会让人想到她一招便降伏了三个刀宗高手。

    夏苗苗一时不知道怎么表达，抱了抱拳又放下，结巴着说，“那个...我不叫大个子，我叫...夏苗苗，多...多谢鱼大侠救命之恩。”

    “夏苗苗？你叫夏苗苗？”女子上下打量着壮实的男子，瞬间乐得合不拢嘴，“哈哈哈，这不是个女子名吗？”她那过于爽朗的笑挂在淡雅的脸上有种异样的美，笑得男儿脸霎红到耳根。

    “哦对了，我叫无鱼，那位是我的师妹二曲，都是七秀坊弟子。还有，就别叫我鱼大侠了，怪别扭。”

    “哦，好的无鱼...姐。”知道对方名字，夏苗苗反而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了。七秀坊...他想起师傅曾经说过西子湖畔的七秀坊公孙氏乃女中豪侠，剑舞绝技名动四方，难怪对方武功如此了得。

    “对了，这是啥情况？”夏苗苗指了指行驶的马车。

    “嗨呀，我们要赶去陇西，碰巧在玉门关碰到那几个人欺负你，你伤得蛮严重的，不忍置之不理，只得带着一起上路了。”无鱼道明了原委。

    “嗷，原来是这样，真是给你添麻烦了鱼姐。”夏苗苗见得对方如此心细，一时心存感激，暗许来日定回报此份恩情。

    “客气了阿苗，你就躺下休息，好好养伤罢。”无鱼如此说着，上手扶着夏苗苗躺下。

    等等，阿苗？！夏苗苗突然意识到哪儿不对，再看这鱼姐搭在肩头上的双手，那张瓷白透着粉红的素颜离他只一尺距离，他瞬间如同触电般地弹起了身，吓得无鱼直接缩回了芊芊玉手。

    “咋？”无鱼看着面前紧紧抱住被褥挡住胸口的男子，眼中写满疑问，“怎...怎么了？”

    “没有，那个...鱼姐我自己来吧。”夏苗苗往车厢角落缩了缩，他面红耳赤，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无鱼有些看不懂夏苗苗的奇怪反应，挠着头出了车厢。

    另一边，遥远的河西走廊上，同样有一辆两马牵引的马车疾驰在官道上。车上传来阵阵自编不成调的曲子。

    一个面相温和的中年苗疆女性正问向车夫，“请问我们还有多久到陇西啊？”

    “回夫人，穿过河西走廊就快了，估摸着还有百里地左右吧。”

    “行。”苗疆女性回到车内，车内众人皆是苗人打扮，正是曲云派去陇西的凤瑶一行人。

    “啦，啦啦啦。”林凡词又开始哼着自编的调子。

    “唉哟，我的小姑奶奶，你别哼了！”宫泽一路上都快被这林凡词吵得头大。

    “哈哈，宫泽师姐也有受不了我的一天么？”这林凡词头一次出南诏，一路上心情自然美好，见啥都新鲜。

    “不仅你宫泽师姐快疯了，我也快要疯了。”青阅师姐搭腔道，一旁的宫泽眉毛拧在一起，整个眼圈都是黑的。

    “略。”林凡词朝她俩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