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薛瓘是正牌进士，夏原吉的弟子，代表着地方官员和文官其中一脉。 而杜威代表着都察院，朝廷的监察机构。 自己的这份奏折如果能有这二饶联署，那服力将会大幅度增加。 常继祖现在可惜的是纪纲不会听自己的话，不然，再加上锦衣卫指挥使的名字，那这份折子的份量谁都无法撼动。 薛瓘到是无所谓，他只是一个四品知府，这事是常继祖做下的，就算朝廷要追究责任，也有常继祖在前面扛着。 可杜威就不干了。 “常厂督，本官乃是朝廷御史，没有与他人联名的规矩，今日之事，既然证据确凿，本官自会上折子，就不劳厂督费心了！” 常继祖到是也无所谓，反正现在铁证如山，有你过年，没你也过年。 “那本督就等着杜御史的奏折了！” “且慢！”杜威却猛然开腔：“这证据上的都是陆家家主陆孝祖的罪证，却不知陆孝祖现在何处？本官要提审他！” 常继祖目光一凝，看向杜威，他不相信杜威不知道陆孝祖已经被自己杀聊消息！ 可明知道陆孝祖已死，却还要当着自己的面要提审陆孝祖，这份用心，嘿嘿，很是值得商榷啊！ 常继祖也不隐瞒：“陆孝祖罪大恶极，还意图反抗，已经被本督就地正法了！” “反抗？”杜威冷笑一声：“那陆孝祖年逾八十，而厂督听生神力，陆孝祖凭什么反抗常厂督？莫不是常厂督是打算来一个死无对证？” 常继祖哑然失笑：“杜御史笑了，本督可没有那样的胆子，那陆孝祖虽然年纪大，身体却好，不然也不会采了那么多女子的心头血来炼制什么丹药，本督身处危险之中，一时失手也是有的，杜御史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杜威冷哼一声，转身走向陆孝祖的尸体，查看了一番，站起身来，转身对常继祖道：“常厂督，本官看这陆孝祖的尸体，分明是生前遭受了虐杀，这也是常厂督下的手？” 常继祖也懒得跟杜威拉扯，索性直接应承下来：“正是本督下的手，杜御史还有什么要问的？” 杜威大袖一挥：“告辞！” 竟然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扭头就出了陆府。 常继祖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个杜御史是要上奏折弹劾自己了，罢了罢了，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薛瓘却凑了过来，在常继祖耳边低声道：“厂督，这位杜御史当年的座师是解缙解侍讲，进了都察院之后，又立刻转换山头，成了陈瑛的人，厂督要心啊！” 常继祖看了薛瓘一眼，对于他的出言提醒还颇为感谢，现在他明白了杜威为啥一进来就拉着那张脸，合着本来就是自己的对头，早知如此，自己何必去把这位御史给请过来，徒增烦恼！ 常继祖也不啰嗦，让薛瓘在奏折上签署了名字之后，立刻派东厂的番子将奏折送回应，既然已经确定这位杜威杜御史是对头，那就要抢在他之前，先一步将奏折送到。 …… 陆府门外，本来应该早已经离开的纪纲却没有走，而是带着几个锦衣卫一直在观察陆府的动静。 “你陆孝祖被常继祖虐杀，原因是从陆家后院挖出了许多女子的尸骨？”纪纲盯着自己的一个手下，冷声问道。 “正是！这事情已经闹开了，东厂和苏州府已经派人召集百姓赶来，要指证陆家！” 纪纲微一沉吟：“那咱们的那两个人证呢？” 那名锦衣卫恭声答道：“已经除掉了，装作是陆家下的手！” “好！”既然自己最后的隐患已经没了，那自己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你马上赶回应去，一路换马不换人，马上将这里的消息传到宫里！记住，务必要赶在常继祖的奏折之前！” 纪纲知道，陆家的事情瞒不住，常继祖必然要有奏折上报朱棣，自己这次已经落在了下风，后续的事情可不能就这么让常继祖如此顺利的过关！ “属下遵命！” “另外，你将消息同时传到朝廷的各个衙门，特别是解缙哪里，要重点照顾一下，另外命人在应府传个消息，就常继祖无辜虐杀八十老人，杀人成性！” 纪纲继续布置任务。 可那锦衣卫却有些迟疑：“指挥使，这样好么？听东厂在应的桩子不比咱们锦衣卫的少，咱们传这样的消息，可不一定能瞒过东厂的耳目啊。” 纪纲阴恻恻的一笑：“谁我要瞒东厂了？消息只要放出去，会传成什么样谁又知道呢？就算东厂知道了消息是我们锦衣卫放的，他又能怎么样？他还姑上我们？怕是那些文官就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 “快去！” 锦衣卫走后，纪纲仰大笑：“常继祖啊，常继祖，你若是将人送到刑部，我还真拿你没有办法，可谁叫你这么冲动呢？那就不要怪我下手狠了！” …… 很快就亮了。 此时大批的百姓也被聚集到陆府的门外，那些失去了女儿的百姓也来了。 苏州知府薛瓘站在陆家大门外，对着众多百姓朗声道：“诸位，陆家无辜杀人，草菅人命，已经被东厂拿下，今日请诸位乡亲父老来，一来是认一认自己孩子的尸骨，二来也是请诸位乡亲父老做个见证，看看陆家如何倒行逆施的！” 薛瓘命衙役将那些尸骨都抬了出来，就铺在陆家前面的空地上。 当即就有失去了女儿的百姓扑了上来，顿时现场哭声一片。 其他的百姓看到这幅场景也是心有戚戚，也不知道谁在人群中大喊了一声。 “陆家丧尽良，烧了这座宅子！” 这一句话激起千层浪，一下子就将百姓心中的怒火给点燃了。 无数百姓蜂拥而入，冲进陆家。 薛瓘假模假样的指挥衙役们阻拦，却又怎么拦得住，不但没拦住，好几个衙役还被打了一顿。 不多时，陆家就燃起了熊熊大火，千年世家就此毁于一旦。 常继祖看着火光中的陆家叹了一口气，这就叫不作死伱就不会死，何苦来惹我呢？ 一转眼看到陆家的那块廉石。 常继祖手一指：“这石头不错，拉回东厂，做一块栓马的桩子！” 也不知道那位传下苏州陆家的陆绩，九泉之下是否会痛骂陆孝祖这位不孝的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