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九天山

    悲伤的过往会给人一颗永夜的心。这一路，我经历了一切。马不停蹄，顾不上休息，面对地狱，面对这个忧伤的世界，我只希望，能够尽快找到天灯，找到这一切的答案……

    一座雪山（九天山），一座荒山（亡山），一座高山（拨云山），这，就是前路了。

    风雪茫茫，说不尽心中惆怅，狂风凛凛，道不尽四下忧伤。

    一番辗转，我登上了九天山的“那日峰”（多亏了从秃头盗贼包裹中得到的“火灵珠”），传闻，在九天山深处居住着一位“雪山魔王”，很多人声称自己见过这位魔王，但是他们对魔王的描述却各不相同：女孩儿、牦牛、强壮男人、老者……

    翻过了“那日峰”，山势已不再陡峭。山谷中，有一家小酒馆。

    我要了一壶暖过的酒，准备在这里稍作歇息。

    一位狡黠的酒客凑到我跟前，问：“‘海明图’这么厉害，你为什么不问它点别的事情？除了天灯下落，你难道不求点别的？比如海中的宝藏、山中的福地洞天？”

    我只好说：“这不是海明图，只是一张旧地图，你一定是喝醉了。”

    酒客却说道：“可我总觉得它（地图）闪闪发光，难道是因为这里的烛光吗？……”酒客说完，开始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在客房里小睡了一会儿之后，我在酒馆中雇佣了一名指路人，开始继续赶路。

    在巨大月亮的照耀下，我们穿过山间的崖洞，月光透过我手中的海明图，照向远方，照向深谷。

    同行的路上，指路老人向我讲述了这座雪山的故事：“万年之前，一位魔王在这座雪山中修行，魔王有一个誓愿——杀光世上所有的盗贼。数百年来，无数躲进雪山的盗贼都被魔王杀死了。这天，一个盗贼背着一袋黄金躲进了雪山，魔王从他的身后慢慢接近了他。盗贼回过头，没有一丝惊慌，魔王见他如此镇定，觉得有些奇怪。魔王笑道：‘我知道你是个盗贼，你难道没听说过这座雪山吗？这里是我修行的地方，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盗贼！’盗贼回答道：‘我不光听说过这座雪山，还知道你就是这里的魔王！’盗贼放下了自己的行囊，里面的黄金撒落在地上：“在一座城中，当黄金的主人还在一心收集世上黄金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已经是一片涂炭了，这时，一个盗贼进入了城中，杀死了黄金的主人，抢走了他所有的黄金，用来救济城外的人，你觉得，盗贼做得对吗？！’只见，盗贼行囊中的黄金，闪着耀眼的光芒，聚在一起，变成了一把金色的宝刀，飞到了半空中，被盗贼一手接住！‘你到底是谁？！’魔王立刻意识到眼前的盗贼不是凡人，便拔出了自己的短刀，准备应战。

    魔王对着短刀念起了咒语，漫天的飞雪变成了锋利的白刃，向盗贼吹来，盗贼一手指向了天空，只见天上的云朵纷纷坠落，白刃又重新化作了冰雪。魔王乘着一团黑气向盗贼扑去，却被卷着黄金的旋风吹打回来，跌倒在地上。地上的冰雪化作了枪与矛，盗贼却散作了风与气，魔王用尽了法力，也刺不中盗贼，伤不了盗贼分毫。风雪更大了，明明不到半天时间，魔王却感觉到，自己好像已经在这里和手握金刀的盗贼搏斗了数百年，疲惫不堪！最终，魔王瘫倒在地上，盗贼出现在他的背后，准备用金刀杀死他。金刀的光愈发的耀眼……“天生诛法。”盗贼似乎说出了自己法术的名字……

    魔王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结果盗贼却收回了宝刀，对魔王说：‘你将不能离开这座雪山，直到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盗贼，或者你放弃自己立下的誓愿。’说完，盗贼化作了三色光芒，腾空而去，天上则只剩下翻滚的茫茫风雪。

    ‘我输了，但我不会放弃我的誓愿！’魔王以刀刎颈而死……他的尸体被层层冰雪覆盖，他的灵魂，再也离不开这座雪山……”

    走了大半天的时间后，随行的指路老者说：“即便是‘海明图’的指引，我也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能走过前面‘连山桥’（一条极狭窄的山路，是两座山相连的部分，像是一座鬼斧神工的石桥）的人，万中无一。”

    沿着石桥，我小心前进，走完石桥的一半，我突然发现，身后的石桥正在崩塌，远处雪山中的风雪化作了一张巨大的、人的面孔，怒吼道：“你不是盗贼，盗贼的东西却在你的手中！离开这里，永远别再回来！”

    幸好，我跑得很快，在石桥全部崩塌之前，我就跳到了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