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鱼骨圣殿
那咻回到河神庙里,刘寡妇依旧死死抱着儿子不松手,以为这样抱着儿子的体温就会恢复。 “刘姐,歇会儿吧,我们一会儿回家,既然杜伯指引我们捞起了狗蛋肯定他就有办法再帮狗蛋把魂儿找回来。”那咻蹲下来,摸了摸狗蛋冰冷的小脸蛋,却不料怀中的小黑猫赶紧伸出爪子扒开了那咻的手,不让他去触碰狗蛋,动物的直觉是最敏锐的,黑子感觉到这孩子没有灵魂,是个死人,主人不宜靠近。 “我狗蛋没死,是不是没死?你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刘寡妇的情绪十分不稳定,有点癫狂。 也难怪,自己唯一的儿子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正常人谁又能承受得了大喜大悲呢? “放心吧,他暂时没事,不过我们得赶紧回去了,这河边上不太平,难保那铁头龙王再寻来。”那咻叹了口气,不是可怜这对母子,而是想到了自己的童年,自己从小就无依无靠,虽然贵为镶黄旗叶赫那拉后人,可从小就不知道母爱和父爱是什么滋味。看着刘寡妇这么心疼自己的儿子,不免心头生出阵阵酸楚。 他站起身来回头看了一眼,刚才本想把这供桌踹了烧火的,现在外边有点了亮光再去看却发现,这张古旧的供桌上竟然摆着一个很特殊的小铜罐子,小铜罐子是镂空雕,外边密密麻麻都是小窟窿,他拿起来一晃荡,里边好像还装着个什么东西。不过这小铜罐子是死心的,根本打不开。 “哎哎哎?干啥呢?这回可让我抓住了啊,说,你小子是不是要趁我不在顺了这河神的法器?”这时无双刚好从外边回来了,他手里边抱了一大把干柴和,估计是想日出前先烤烤火,把衣服烤干。 “双爷又拿我开玩笑,来,你来瞅瞅这东西,你们董家有古玩行,估计常见这类东西,这里头好像装着个东西,我也看不出是个啥。”那咻把那小铜罐子递到了无双手中。 无双把这小铜罐子高高举过头顶,眼睛使劲儿往那些小窟窿里看,可里边黑乎乎的,根本看不出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哗啷啷……哗啷啷……他晃了晃,里边的东西还挺硬,撞击在铜罐子四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哎哟……快放下它,我的两个小祖宗哎,别弄坏了,要不然你们俩会遭到铁头龙王的诅咒的!”庙外传来了一个老人的喊声。 无双和那咻回头一瞅,原来是杜伯带着蓝彩蝶和段子瑞赶来了。 “你们怎么找来了?咋地?杜伯长了双狗鼻子?一路顺着我们的味儿找来的?”无双故意讥讽他。 “哼,你这东北娃娃说话好是难听,若不是我做法求河神把你们送到黄河大王的庙中,你们能逃过此劫吗?”杜伯冲上来从无双手中夺过了那小铜罐子。 “且,什么好东西呀?你就是白给我我还不稀罕呢!还当个宝似的,我家这玩应有都是,我都当尿罐子用!”无双不屑道,然后还不忘对着蓝彩蝶飘了个飞眼。 蓝彩蝶笑了笑,撅起小嘴回了他个飞吻,几步跑上前来又亲热的挎上了他的胳膊。 “怎么样?狗蛋呢?回来了吗?”杜伯问。 “喏,他娘抱着呢,不过形势不容乐观,我看魂儿可能是走了,现在连呼吸都没有,就剩下体内最后一股阳气护着了。”无双又要伸手去夺那小铜罐子,杜伯敏锐地一个转身躲了过去。 “你这娃娃别总惦记它,告诉你,如果没有这宝贝,那铁头龙王会更加肆无忌惮了。”杜伯说。 “咋地?宝贝呀?刚才那大家伙上岸了,我和那咻正打算教训它呢,突然就见庙里边射出一道金光,紧接着那大家伙就吓跑了。难道是它?”无双好奇地看着那镂空的小铜罐子。 “哼哼,那妖精自然是怕它了,你们可知道罐子里装的是什么嘛?这里边装的是一颗黄河大王的眼珠子!”杜伯十分骄傲的说道,就好像黄河大王是他的老祖宗似的。 “啊?一颗眼珠子就能吓跑铁头龙王?你别跟我闹了。再说了,你们黄河人真怪,又河神,又铁头龙王,又黄河大王的,你们到底信仰的是啥呀?” 杜伯见那孩子暂时没有什么危险,外边又没日出呢,就跟他们讲了个故事。 他说,这黄河大王本是黄河之中一条修行两年余年的黑鱼精,但这黑鱼精并非是恶妖,我听我祖辈上说,古时候,每一年,只要两岸百姓举行祭祀大典,并向它供奉香火,它都会保佑两岸风调雨顺,那时候黄河很少决堤。这黑鱼十分善良,也许是水中修仙之辈,并不跟其他水妖是一丘之貉,老百姓不管有什么难事去它的庙中求它,它几乎都会有求必应,当然了,姻缘和求子不归它管。 后来,这大西北灵州水域中来了一个厉害妖精,那妖精自称是铁头龙王,杜家祖先曾说过,那铁头龙王十分厉害,不但占了黄河大王的水府把它赶了出来,并且还在水下追击黄河大王,一头撞死了它。 南宋末年时候,渔民们在黄河浅滩处发现了黄河大王的尸体,黑鱼精已经死了,浑身遍体鳞伤,被咬的血rou模糊。 百姓们为了纪念这位曾经的河神,就把它身上的rou剃了下去留下骨架,再用它的骨架建造成了属于它的河神庙,而黄河大王的血rou已经腐烂了,可几十年后,唯独它的一只眼球还保存完好。 百姓们传言说是黄河大王要亲眼看着铁头龙王遭到天谴,要看着它曾经保佑的黄河两岸的土地富饶,百姓安居乐业。于是,他们留下了黄河大王的眼珠,并制作出了这个小罐子,把它永远封存在了这里。 “这个传说已经过去好久了,恐怕现在的黄河人没几个能记得起来了,也就是我们杜家人逢年过节还会来祭祀黄河大王,要不然,它老人家的香火早就断了。”杜伯苦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