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奥布（四）
齐格飞从没想过为什么一次那么简单的回程之旅会变得如此多灾多难，先是撞大运般的遇到了一支临时调动的联合小队，幸好对方指挥官比较好说话放了他们一马。 随后因为男女有别同时再不洗澡他自己整个人就要臭了，所以不得不临时把史黛拉托付给雷格瑞特照看几分钟，结果就在这几分钟内，史黛拉用一把不知什么时候藏在衣服里的餐刀，差点一刀捅在雷格瑞特的脖子上，听到消息后的齐格飞连头都来不及冲干净急急忙忙的从浴室里跑出来，最后只能妥协的让她隔着帘子坐在浴室内，直到自己迅速冲洗完毕为止。 坏消息还远不止这些，半路上从奥布方面传来了最新的消息，ZAFT‘不负众望’的在阿拉斯加被一锅端，短短几天内，这条平时没什么人的航线上一下子变得热闹了起来。 联合的部队，逃难的难民，包括商船与海盗，齐格飞他们每天都能看到挂着不同旗帜的船只从他们身边经过。如果是正规国家势力倒也算了，但是在地球圈局势如此混乱外加ZAFT几乎丧失了制海权的局面下，各种大大小小的组织都想借此机会浑水摸鱼一把，最倒霉的时候他们甚至在一天内连续击退了三波海盗。 就在这样提心吊胆的归程中，这艘小船总算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奥布领海，在和首相府建立起直接通讯后，齐格飞接到的第一个通知就是‘大天使号在几天前来到了奥布’。 虽然这个消息并不令他感到意外，甚至可以说早就存在于他的记忆之中，但是没等自己的小船回到港口，他已经带着雷格瑞特和离不开人的史黛拉换乘了另一艘快艇直接去往了曙光社的秘密船坞。 出现在齐格飞眼前的大天使号，实在有些对不起自己的名字，一侧格纳库被炸开了一个硕大的缺口，全身上下到处都是爆炸燃烧的痕迹，各处武装也损毁了大半，如果没有基拉的保驾护航，全舰一百多人就算能从阿拉斯加逃出来，也绝对坚持不到奥布的地盘上。 “拉米亚斯舰长。” 在伤痕累累的战舰边上，齐格飞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正在和艾丽卡主任商谈维修任务的玛琉，故人重逢的兴奋让他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直到来到玛琉的面前，没等他继续说下去，对方已经用手扶住了齐格飞的肩膀，还未开口，玛琉的双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 “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舰长...” 下一秒玛琉给了他一个轻轻的拥抱，齐格飞张了张口，却发现那些准备好的台词已经派不上半点用处，千言万语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在大天使号到达的当天玛琉等人已经知道了齐格飞被奥布收容的消息，但是现在终于看到真人的欣喜感还是让她有些情不自禁的激动。 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后，齐格飞得知基拉与穆正在另一处训练场。强袭和迅雷早就已经修理完毕，基于物归原主的想法，在加装了适配自然人的OS后，穆选择了驾驶强袭高达，而剩下的迅雷在大天使号一方表示无人可以驾驶后，则被奥布军方默认接收了下来。 “啊！齐格飞！你这個坏人！我还哭了好久呢！” 还没来得及向玛琉询问巴基露露的去向，身后传来了米丽的声音，默念着‘托尔一定要在、托尔一定要在’，齐格飞转身看到这对小情侣就这样站在那里，女生鼓着小脸却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男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但依然笑的那么灿烂，原本被玛琉催化过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你们...托尔...米丽...你们...” “你看吧，我就说齐格飞一定会激动到哭出来的，没说错吧？”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 米丽和托尔牵着手也来到了齐格飞的身边，这在这个瞬间，齐格飞终于觉得自己的穿越并不是命运女神偶然兴起的恶作剧，他的存在终于还是在这个世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记。 “娜塔尔少校...” 其实巴基露露直到现在都还没出现，齐格飞多半也猜到了结果，不然以她的性格就算同意流亡奥布也不可能躲在舰上偷偷哀悼那个出卖自己的联合政府。 “和穆一样收到了转调命令，虽然他们两人同时都申请拒绝调动，可惜没等批复下来已经被强行带走了。穆他知道了地下有独眼巨人后，半路上找了架战斗机回到了舰上，娜塔尔她就...” 玛琉的语气有些低沉，她并不是责怪巴基露露没有像穆一样奋不顾身的回来，事实上穆的举动本身就带有男女私情的因素在里面，而且那个时候的阿拉斯加用一片狼藉来形容都有些保守，身为非驾驶员的巴基露露就算半路想回来也找不到回来的方法。 “只要活着，总能再见面的。” 这个时候齐格飞已经想好了再遇主天使号的场景，在他看来触发‘主天使号被击沉’这个事件的导火索就是穆主动挡了一发阳电子炮，那么只要在那之前解决了主天使号的武装，剩下一个阿滋莱鲁他有超过二十种办法让他无声无息的死在宇宙里。 同样的，一到阿拉斯加就被接走的芙蕾现在也没人知道她的下落，大多数人都以为她是死在了独眼巨人的自爆下，齐格飞也不能保证那个女人是不是依然被克鲁泽带了回去，万一当中出了什么小岔子，单凭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普通女性，想要从那里逃出来实在是有些痴人做梦。 “对了，你身后的是？” 雷格瑞特自然也是被大家归于熟人范畴之中，就在齐格飞和玛琉聊天的时候，他已经熟练的和不少老面孔打过了招呼。 由于有着被自己效忠的政府背叛的经历，现在大天使号上的船员对整个联合都带着一股子邪火，再次看到雷格瑞特以后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把他当作是一个投诚的调整人，而是莫名的有了同仇敌忾的亲切感。 所以玛琉的疑问自然不是冲着雷格瑞特而去，实际上就连米丽都注意到了齐格飞身后那个小小的身影，但是米丽善意的招呼没有得到回应后也是有些疑惑的看了过来。 “这位是史黛拉-露西娅，从某种角度来说，算是你们的...额...同僚吧？” “同僚？她也是调整人吗？” 米丽听到这个回答后，下意识的把史黛拉归类为基拉和齐格飞那样的少年调整人，因为某些天赋的关系被大西洋联合发现特招进了部队。 “她是自然人，就和玛琉舰长还有米丽托尔一样，完完全全的自然人...只是...” 在说到史黛拉身世的时候，齐格飞还是有些犹豫，第一个原因当然是史黛拉自己也不记得是从哪里被拐到罗德尼亚研究所的。 别看联合政府打仗不行，搞人体实验这方面却像开了挂似的。初代三小强马上就要在奥布战场上露面了，而史黛拉这一批两年后才会登上历史舞台的试验品，却早早的就被洗去了记忆。而且不说单兵作战能力，齐格飞甚至发现她连MS技术都有一定程度的涉猎，虽然还无法参加战斗，但是绝对比玛琉第一次坐上强袭要好得多。 第二个原因则是他不确定把这段悲惨的身世随意展现在别人面前，对史黛拉而言是否是一件好事，以他现在莫名其妙就刷到MAX的好感度，就算他去问本人的意见，得到的答案必然也是同意，只是这种顺从更像是一种本能的反应，而没有半点人类的情感以及自我的思考在里面。 但玛琉她们刚脱离联合不久，此时还处于寄人篱下的惶恐和背叛自己多年信仰的不安中，齐格飞思考了一会后，还是讲述了自己在罗德尼亚研究所的见闻，同时也包括了史黛拉的身世来历。 “联合！！！卑鄙！！” 随着他的叙述，玛琉的脸色也变得有些狰狞，在齐格飞两世的印象中从未见过这位老好人舰长有过如此表情，可想而知现在的她已经愤怒到了一个什么地步。 而身后的米丽也已经捂住了嘴巴，在她的世界观里，被友军背叛已经是她从未想过的肮脏了，没想到联合政府用自己的行为生动的诠释了什么叫‘我的下限就是没有任何下限。’ “所以情况就是这样，我不知道那边对她的记忆动了什么手脚，我一听到消息就赶过来想看看你们，稍后还要带她去奥布的医疗机构做进一步的检察，而且最可悲的是，如果发现她的身体经过了不可逆改造，我们还得把她送回去。” “齐格飞，史黛拉不要回去...” 一般情况下，只要齐格飞不说出禁词并且处于她的视线范围内，史黛拉都会像小猫一样安静的待在一边，但是也许是长时间脱离了精神药物，现在的她已经能听懂一些日常用语，包括刚从齐格飞嘴里说出的‘送回去’。 “不回去，不回去，乖。” 摸了摸史黛拉的脑袋，齐格飞用哄小孩的语气安抚了她的情绪，直到他自己面临这种选择的时候，才明白了将来真飞鸟的痛苦。不送回去？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史黛拉极为痛苦的死在自己眼前。送回去？明知道送回去也会被当成一件耗材只是暂时性的延长生命而已。 “联合一点人事都不干！”心里没底的齐格飞恨恨的给出了自己的观点。 “深以为然。”玛琉立刻表示了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