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亡灵
关于希尔德为什么会去舰桥，其实还是因为塞不甘心就这样输给基拉，在当天晚上就擅自启动了强袭。结果也很明显，一架不受控制的十几米的钢铁巨人当然给格纳库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说起来整个强袭的系统是基拉一手设置的，别说身为自然人的塞了，就算把齐格飞丢上去没个一天的适应期都很难说能完美驾驭。 发生了这种事后，作为全舰唯一脑子里还有‘纪律’这俩字的巴基露露，毫不留情的把塞关了禁闭，这样一来舰桥的人手就有些短缺，虽说以大天使号的性能缺一两个人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不过本着近距离观察的目的，巴基露露还是邀请了希尔德去提供帮助。 在卡嘉莉离开后，齐格飞和希尔德因为都各自怀有心事的缘故，一时间陷入了奇怪的沉默，直到齐格飞刚想开口缓解一下这份尴尬的时候，雷格瑞特的通讯请求接到了希尔德频道上。 “说。” “我遇到了决斗和暴风，强袭和空中霸王不管是谁能不能来拉我一把，只靠我有点难办。” “我们没有余力提供协助了，如果打不赢就提早回来。” 在希尔德看来，这种事连汇报的必要都没有，伊扎克和提亚哥两人根本没适应沙漠的作战环境，直到今天刚刚勉强可以开着MS出来，然后就是在沙漠中步履蹒跚，光束武器也无法命中目标，雷格瑞特哪怕不能造成伤害，撤退总是没问题的。 “我也想撤啊，但是沙漠里GINN一样跑不快，决斗像疯了一样跟在我后面。” 雷格瑞特开始大倒苦水，最初的情报中这两架G明明只是被布置在Lesseps上当成两个移动炮台使用，结果从GINN加入战场后，决斗就脱离了ZAFT阵线开始独自追击，随后暴风也加入了追击行列。 一看自己捅了马蜂窝，GINN连滚带爬的开始撤退，之前为了躲避和Lagowe的正面交战，他第一次远离了大天使号的火力覆盖范围，没想到遇到两个愣头青，而且受限于环境，两边的速度都快不起来。 “我们无法提供援助，强袭与Lagowe交战不利，我会让空中霸王快一点的。” 整艘大天使号由于引擎中弹，刚刚才恢复了舰体平衡，所以希尔德评估了GINN的状况后判定无需支援，不说雷格瑞特怎么想，一边的巴基露露惊讶的看着这個第一次进入舰桥的少女，初次接触战斗管制就可以冷静的分析战场环境从而做出决断，这份能力简直堪称天才。 然而坐在驾驶舱内的齐格飞听到了这个消息后，身上的疼痛不停的在提醒着自己，到底是谁差一点就让他没法活着来到地球。 “希尔德，让我去吧。” “拒绝，身体判定，无法作战。” “我和决斗还有一笔账要算，再说我会控制战斗强度的。” “....” “希尔德！” “只允许，十分钟，必须回来。” “OK！” 最后检查一遍机体各项数据确认一切正常后，这架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MS，第一次踩上了大天使号的弹射器。 眼看齐格飞连战斗服都来不及换上，就这样在舰桥所有人复杂的注视下，希尔德接过了原本该由米丽指挥的弹射程序。 随着LAUNCH指示灯亮起，希尔德清冷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随即被少女轻易的掩饰了下去。 “线路清空，Gespenst请出发，要照顾好自己。” “了解，齐格飞-吉尔菲艾斯，Gespenst出发！” 轻踩踏板，Gespenst借着弹射从大天使号内飞跃而出，由于身体原因，齐格飞无法使用最大推力。但是感受着机体良好的推背感，此刻哪怕只是50%出力，也有着截然不同于GINN的那种手感。 机体本身装甲并非为PS装甲，一是希尔德在维修时并没有PS装甲的技术与材料，二是整架MS为了应对空中战特意做了轻量化处理，装甲材质其实更接近异端的发泡金属。 同时武器系统搭载也是经过了专门的调整，考虑到电池背包的续航能力，全机总共只有三种武器，包括一把手持电磁加速炮，位于腰部的粒子炮，和挂载在机体身后，使用时需要组装的小型阳电子炮。另外让齐格飞一直碎碎念的就是，该机没有装备近战用的光束剑。 在第一次调试机体的时候，齐格飞还愣愣的提问为何没有光束剑，万一被近身了怎么办？结果希尔德面无表情的告诉他，因为机体本身就没有光束剑接口，作为高机动机型也没有考虑过近身战的可能性，直接把齐格飞堵的说不出话。 短暂的飞行距离，齐格飞一边适应着沙漠环境带来的各种影响，一边调出了武器系统，由于PS装甲的存在以及环境限制，三种武器中只有腰部粒子炮能对G造成伤害，小型阳电子炮由于热量过高又没有战舰那种散热系统，就算在宇宙使用都需要配合冷却剂制冷，更不要提在沙漠了。不过哪怕这样也比GINN拿着突击机枪要好了几百倍不止。 “手持武器竟然是电磁炮，简直和世界观反着来，希尔德为什么不是光束步枪啊？” “设定就是这样，你要和穿越机，讨论设定吗？” “你还会吐槽了！” “和你，待久了，拜你所赐。” 跟随着GINN的信号，齐格飞很快找到了在沙子里比赛乌龟爬的三架MS，先把雷格瑞特从沙坑里‘拔出来’，再用电磁炮精准的命中了决斗和暴风。 “那架机体！” “别管那架机体了，再不走我们就走不了。” 与伊扎克不同，提亚哥在第一时间就感觉到这架联合新冒出来的黑色机体充满了不对劲。暴风和决斗还在和糟糕的地面环境抗争，而对方的动作就像已经完全摆脱了重力的影响。 不仅如此，暴风自身的光束武器在这种环境下扩散的十分严重，根本无法发挥火力的优势，而刚才对方两发电磁炮更像是一种威慑，金发小子敏锐的察觉到，今天他和伊扎克似乎要糟了。 不管提亚哥心里在想什么，Gespenst在拉着Ginn低空飞了一段路后，看了眼能量消耗的速度，齐格飞不得不要求雷格瑞特自己想办法回到大天使号上去。 和ZAFT在大气圈内使用的格乌不同，Gespenst飞行动力完全使用自身动力系统，已经尽可能减轻重量的情况下，电磁炮也是个耗能大户，更别说背后那门小型阳电子炮，齐格飞在第一次测试的时候就发现，如果以自身动力源使用的话怕是两三发过后没电的会是自己。 但是哪怕电池背包存在再多的不足，现在这个场合，齐格飞觉得是自己和伊扎克了结一下恩怨的最佳机会。没等雷格瑞特回复，直接把Ginn往沙子里一丢，Gespenst调整了制御喷口后朝着没跑出多远的伊扎克飞了回去。 “他又回来了，我真是想不通干嘛要和你一起从Lesseps上跳下来。” 大呼着自己时运不济，但是真让提亚哥丢下好朋友自己跑路他自问也做不到，无奈之下只能凭借着临时修改过的OS朝着半空中那架黑色的MS展开了攻击。 考虑到光束武器的损耗，暴风略微瞄准后投射出6连装导弹，而伊扎克也凭借着一直以来的默契，决斗的肩部电磁炮也随即开火。 “竟然连火神炮都没有，这机体到底是有多么偷工减料！” 齐格飞当然知道，眼下他驾驶着的根本不是什么Gespenst，大名鼎鼎的亡灵他还是有着基本记忆的，这架东西其实更像一架东拼西凑的临时应急机体，没装火神炮和光束剑也许根本不是希尔德认为的‘没需要’，更大的可能还是拼凑的时候压根没有这两样东西的材料。 侧身回避掉决斗的电磁炮，在蜂鸣的警报声中用手持电磁步枪精准的命中了暴风的导弹引起了殉爆，随后再次命中两架陷在沙坑里的G之后，用一种诡异的飘逸挪到了决斗的侧方。 下一秒腰部粒子炮展开了炮身，此时的决斗甚至连身体都没来得及转过来，暴风反装甲霰弹发射器匆忙开火，结果Gespenst并没有急着射击，躲开暴风毫无准头的炮击后，伊扎克的眼中已经可以看到致命的粒子流充盈在炮口。 绝望之下，决斗拼命的压低肩膀，试图用肩部外挂装甲抵消这次攻击，另一侧的暴风又一次甩出了6连装导弹但是根本于事无补。 “啊！！！！！” 提亚哥从未听到过伊扎克可以发出如此绝望的嘶吼，在金发小子的注视下，决斗最终还是付出一条手臂的代价，挡下了这次攻击。 “哦？看你还有几条手臂。” 齐格飞当然不会犯上‘反派死于话多’的毛病，事实上他也根本不在意自己在ZAFT那边是个什么口碑，他只知道眼前的决斗差点让自己死在大气层，所以，不管里面坐的是谁，此刻他只想击坠这架令人生厌的MS，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想法。 持枪的右手对准暴风高达，浑身重装的暴风在沙漠里没有半点机动性，随着驾驶舱被电磁步枪命中，暴风再也没了可以干扰战场的可能。 稍稍提高了机体出力，在决斗冒着火花的部位又补了一发电磁弹后，近乎零距离的把粒子炮口抵在了驾驶舱的侧面。 结果驾驶舱内又一次响起被锁定的警报声，想起自己没有PS装甲保护，齐格飞恨恨的进行了规避，第二发粒子炮擦着决斗的胸甲划过。 停在半空中发现原来是Lagowe赶了过来，只不过眼前这台‘沙漠之虎’状态可是十分凄惨，作为四足MS的它只能用仅剩的三只脚保持站立不至于倒下，尽管如此，2连装光束加农炮却依旧紧紧咬着Gespenst的移动轨迹。 哪怕Lagowe只剩下三条腿，在沙漠中制造的威胁都要超过决斗和暴风，Gespenst的电磁步枪在它的身边击起一堆沙尘，此时齐格飞的身体还不允许他在高G动作下还能做出精细的瞄准。 眼看决斗越跑越远，愤恨之下齐格飞又一次推高了Gespenst的出力，结果下一秒驾驶舱内就响起了希尔德的警告。 “你不要命了，立刻回来。” 被这声刻在骨子里的‘灵魂压制’强行冷静下来后，齐格飞发现自己的嘴里已经有了血腥味，身体多处本来逐步恢复的伤势又感觉到了撕裂般的疼痛。 无奈之下，Gespenst只能丢开受伤的Lagowe开始返航，不远处灰色的强袭在空中霸王的协助下刚刚完成背包更换，齐格飞知道这场战斗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 在他刚刚把机体停到整备架上没一会，舰桥上传来了Lesseps被击沉的消息，同时强袭也顺利的干掉了Lagowe，这就意味着这场在非洲的战斗以联合军大获全胜告终。 稍微缓解了一下身体的不适后，齐格飞撑了撑嘴角刚打开舱门，就看到愤怒至极的卡嘉莉和面沉似水的希尔德。 “齐格飞！”*2 “我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