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沙漠里，没有黎明
调整完了新机体的系统，顺便听完了雷格瑞特的过去，齐格飞还打算把MS识别码换成大天使号的序列，这就涉及到需要给这架来路不明的机体确定一个可以通用的名字。 就在齐格飞又一次陷入‘取名困难症’的时候，希尔德伸手拽住了他后领，在雷格瑞特无语的表情中把毫无抵抗能力的少年从驾驶舱内拉了出来。 “你需要，休息，今天放风时间，到了。” “哎？什么叫放风，我又不是犯人。” “回去。” “哦...” 在两人准备回到医疗室的路上，遇到了行色匆匆的塞，看着还不能自由行动的齐格飞，塞犹豫了一下低声说了一句‘抱歉’后，就面沉如水的离开了。 “那两个人，那个过了。” “哈？” “基拉，和芙蕾。” “哈！” “真有你的希尔德，一身本领用来听墙角是吧。” 第一句没有听清什么叫‘那个过了’，不过齐格飞可不是基拉那种纯情少年，第二句之后立刻秒懂了希尔德的意思，虽然早知道必然是这个结果，但是并不妨碍他开启了嘲讽模式。 “很多人，都知道了，米丽也是，只有塞。” 但是希尔德似乎压根读不懂空气，镇定自若的说出一些让齐格飞想去捂嘴的事实。 “停停停，我这一身带伤实在听不了什么牛头人剧情，麻烦你行行好，这种事就不要告诉我了。” “什么是，牛头人？希腊神话中，的米诺陶斯...” “你可闭嘴吧希尔德！小孩子懂那么多干嘛。” “我是，jiejie。” 在齐格飞的碎碎念中，希尔德毫不费力的把他送回了医疗室，结果还没进门，就看到卡嘉莉迎头冲了出来。 下一秒希尔德单手抵住了卡嘉莉的脑袋，随后轻轻一推，鲁莽的奥布公主一個踉跄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干什么！” “有病人，你快要撞到了。” “你....” “阿斯哈家的女人永远都不带脑子。” “我和你拼了！” “你不是我对手。” 在边上的齐格飞这一刻简直把希尔德奉若神明，在他和卡嘉莉相处的过程中，他对这个单细胞笨蛋已经近乎绝望了，重点突出一个‘教不会更拦不住’。结果希尔德一来，卡嘉莉就像遇到了天敌，处处落在下风不说，而且连那些看似热血的歪理都讲不过希尔德。偏偏她还不信邪，越是受挫越喜欢往这里跑。 经过齐格飞有气无力的劝说，卡嘉莉终于在被希尔德踩在脚下前一秒说出了自己来意。 “晚会？我们？合适吗？” 让人没想到的是，作为黎明沙漠的金主，奥布临时充当起了两边的沟通桥梁，也不知道谁提的主意，在大本营被一把火烧了自己追击还送了人头之后，这个抵抗组织还有闲心提出为了‘将来更好的联手对抗ZAFT’，邀请今晚大天使号上不用轮值的人参加篝火晚会。 “他不去，需要休息。” 一秒都没犹豫就拒绝了这个邀请，希尔德对这种性质的联谊没有半点兴趣，结果卡嘉莉义正言辞的说齐格飞降到地球后还没呼吸过新鲜空气，总是闷在船上对身体恢复也没好处，在希尔德警告的目光中，齐格飞可怜巴巴的望着两人... “二十分钟。” “是是是...哎希尔德你有没有发现你越来越像我妈了。” 获得批准后，齐格飞的碎嘴愈发猖狂，如此得到下场就是换药的时候没有获得任何优待，最终发出的惨叫让门外的卡嘉莉都不得不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由于昏迷太久，齐格飞并没有目睹基拉的沙漠初战，也错过了焚烧塔修的夜晚，更不知道老虎是否与基拉见过面。问了希尔德后也只是得知前几天基拉和芙蕾的确去过ZAFT控制下的城市，至于发生了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不过从雷格瑞特的态度来看，基拉目前的状态并不是很好，其中一部分是因为齐格飞受伤的关系，不善于表达情绪的少年把这件事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毕竟齐格飞是‘嘶吼’着让他拦住决斗，可是因为阿斯兰的缘故，他没有做到。 另一部分自然是芙蕾点起的那把阴暗之火，名为‘复仇’的火焰借着少女的胴体，正在缓慢又炙热的反复折磨着基拉的内心。因为自己的失误让战友受伤，因为没有忍住诱惑，和朋友的女友发生了关系。总之齐格飞醒来这几天根本见不到基拉，除了出击战斗就是躲在芙蕾的房里。 而不同于对基拉的复仇，芙蕾对齐格飞的恨意根本就是直接写在了脸上。玛琉不久前在希尔德的‘帮助’下，已经公布了关于先遣舰队的调查报告，在报告中她把这次事故定义为‘GINN的系统存在未查明的漏洞’。而整艘大天使号上大多数人还是感激于齐格飞为第八舰队所作的一切，所以基本都认可了这个结果。 唯独父亲死在眼前的芙蕾，在她看来这根本就是大天使号高层为了包庇自己的护声符而蓄意造假的调查结果，所以在希尔德一不留神的时候就持刀溜了进去，幸好被卡嘉莉及时发现，这也是希尔德为何在不喜欢这个‘阿斯哈家的女人’的前提下却还是纵容她和齐格飞见面的最重要原因。 更让齐格飞无法理解的是，芙蕾的行为基拉到底知不知道？那次谋杀造成的后果就是巴基露露直接让芙蕾体验了一把原地退役，刚穿上联合军服没多久的她明目张胆的刺杀同僚，这在巴基露露眼里已经够得上枪毙了，仅开除军籍已经是看在基拉的面子上了。 事情闹成这样，连米丽，托尔和塞都知道了，那作为MS驾驶员的基拉不可能完全不知情，可是直到现在，齐格飞从未等到基拉上门来解释些什么。 总之不仅是刚‘入伙’的雷格瑞特感觉到了不对劲，连醒来的齐格飞也明显感受到了整艘大天使号上的氛围已经和原来截然不同了。 刚从赫里奥波利斯逃离时，这艘船上尽管众人身份差别巨大，但是好歹所有人都是有着逃命这同一个目标，但现在基拉已经逐渐变成一个只会杀戮，或者说用杀戮麻痹自己的机器人。原本作为支撑基拉保有普通人人性一面的最主要力量也就是米丽她们，也在芙蕾的介入下产生了裂痕，而这一切也许玛琉知道，也许她不知道，总之被困在沙漠之后，这位温柔的舰长显然没有精力来处理这些‘少男少女间的纠纷’。 想到这一切，齐格飞再看着眼前围着篝火兴高采烈交谈的黎明沙漠一行人，愈发觉得有些不可理喻。 塔修被老虎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后，这些人在没有强袭高达的协助下擅自追击了撤退中的巴库编队。结果没有任何悬念，ZAFT再一次证明了在沙漠中巴库就是天生的杀手，追击部队死了个七七八八。 由于齐格飞的存在，这次追击行动卡嘉莉根本不知情，而齐萨卡上校在不用做保姆后，出于军事援助人员的身份拒绝了协同作战。最后去收拾残局的强袭在击坠一台巴库后，看着满地的尸体，更加让基拉沉默寡言了起来。 结果这才没过了几天，这些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武装力量的民兵们，不知与大天使号达成了什么协议，又一次兴奋了起来。 “为什么他们会这么高兴？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们只是为了离开，而在我们离开后，这片土地该怎样就还是怎样，甚至只会更差。” 完全不能理解这些人思维的齐格飞喝了一口热水，在试图用提问让希尔德分心以便于可以偷偷吃一口烤rou，结果刚伸出的手被一巴掌拍在地上后，没有等到希尔德的回答，却听到了让他毛骨悚然的呼喊声。 “这场战斗，是献给神明的战斗，我们每一个人都要做好为了神明献身的准备。” 让齐格飞感到不适的并不是这句话的内容，而是说着这些话的只是一些看上去比他还要小的孩子们。原本在动画中因为站在主角们的视角上，所以刻意把他们塑造成了为自由而战的战士，但是从一些细节上也能发现到底是什么‘高尚’的组织会让十二三岁的孩子上战场。 “疯了...为什么...你们奥布难道就...” “这不是我们传达的思想，事实上在这片土地上一直有着各种的信仰，然而PLANT那群人都是无神论者，所以，伱懂得。” 回答齐格飞质疑的，是从开始就默默看着这个场景的齐萨卡，不得不说在没有卡嘉莉给他拖后腿的情况下，上校本人的军事与人际交往能力也是十分的出色。 “希尔德...扶我回去。” 齐格飞无法理解这种场景就这样发生在自己眼前，也许听来有些矫情，可是三年前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眼前的景象在他的记忆里根本只存在于影视或文字中，直到今天所有的一切，那些稚嫩的面孔在火光的映射下带着无比虔诚的神情说出那番话，彻底刺激到了少年的神经。 默默的起身让少年靠在自己身上，希尔德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着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卡嘉莉，看着这个在一群‘狂热者’面前不停颤抖的女孩，许久之后，才用那特有的清冷女声说到。 “没有能力为自己信徒提供保护的神明，和你的奥布，何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