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想空间
“病人情况不容乐观，若半月内没有醒来，可能就永远也醒不来了，最好的情况，也将成为植物人。” 清晨7点，怀南市人民医院518雪白的病房内，主治医生的话如晴天霹雳般在程枫耳边响起，震得他嗡嗡作响。 “医生，她，有没有其他办法医好？” “我们会尽力给病人医治，但限于怀南市医疗设备与技术原因，我们不能保证她能醒来。” 看了眼失神的程枫，医生郑重的说道：“以防万一，你还是想办法尽快筹钱做好转院准备……保守的说，50万是最少的……病人一旦失去了最佳治疗时间，后果……” “钱，我会尽力筹集，辛苦你了医生。” 浑浑噩噩的送走了医生，程枫扭头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一片惨白的汪艺馨，目光一片迷离。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两天前，汪艺馨出车祸了，确切的说是被一辆农用拉粪车给撞了，还拖出了几米远。 检测结果：大脑严重受创，造成颅内大出血，浑身多处粉碎性骨折。 医生说，手术费大概需要20多万，这还不包括各种医药费用，若全部算上，没30万恐怕拿不下来的。 程枫当时就懵了，30万啊！ 在怀南这个三线城市来说，30万无疑是一笔天大的巨款。 那肇事司机，是一位老实巴交的农民大叔，家里一穷二白，就算大叔把家里的木房和破旧拖拉机拿去抵押，最多能值个五六万。 想要大叔短时间内凑出这笔巨额医药费，显然不现实。 而程枫自己也只不过一家广告公司的普通图纸设计员，一个月拿着1500块底薪加提成的打工仔一枚。 若想靠自己那3000多块的工资去应急，更是痴人说梦。 老妈得知这事，火急火鸟的把几年来的积蓄两万块全部拿给他应急，可是，两万块对三十万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 程枫找到他的两位伯伯，大伯二伯在怀南市买有房子，家里条件不错。 但是，当听到程枫说明来意后，两伯伯不仅没有伸出援助之手，反而指着他鼻子大骂他蠢蛋，傻13。怎么没去找那农民大叔要钱，就算那农民大叔没钱，也要让他卖房子卖车坐牢来负责才是。 两位伯伯如此，让程枫感到一阵心寒。 心灰意冷的离开两位伯伯的家后，四处找朋友东借西凑，当天晚上，农民大叔也满怀愧疚的送来了一万多块，总算凑到了6万。 6万块，虽然费尽了他无尽心思，却依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医生说只能先给病人做一个开颅手术，暂时保住病人的生命。 至于其它的手术的费用，病人家属必须尽快想办法筹钱。 手术那天晚上，程枫忐忑不安的一直守在医院手术室门口。 幸运的是，开颅手术非常成功，女友那脆弱的生命暂时保住了。 手术的成功，让程枫彻底松了一口气。 于是，他趁着这两天正直国庆中秋双节国定假日的时间，联系了两家公司，以画高价图纸来赚点外块，以便让汪艺馨能够尽快恢复过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今天，他刚刚通宵加班回来，连早餐也没来得及吃，医生就送来这个让他几乎绝望的消息。 “植物人？呵呵……这样就成植物人了么？” 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汪艺馨，苦笑着摇摇头，拿起床柜上已经软了的油条咬了一口，眉头紧蹙的思索起来。 医生说汪艺馨在半个月内得到更好的治疗，或许有一线望醒来。 但，留给自己的时间却只有一周，最多一周，一周必须得让她醒来，若不能，就转院。 “可是，一周筹50万？这么短时间去哪里弄到这么多钱？老天啊，能不能把我收了？” 一时间，程枫愁云满面。 苦恼的蹲下身子，手指深深的插进了头发内，狠狠的扯着。 “看来，必须得通知你老爸了，不然，你老爸肯定不会原谅我，我也会内疚一辈子的。” 程枫突然站起身，目光平静的看着汪艺馨，疲倦的脸上带着坚定。 他很清楚，汪艺馨父亲一直反对自己女儿和他来往。 而自己自尊心又很强，在没有能力证明自己之前，打心眼里一百个不愿意联系汪艺馨父亲。 可是，这次关乎着汪艺馨的生命，自己再任性，也得为她的生命着想。 赶紧的起身，从包里找到汪艺馨的手机，开始查看起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半响后，他愣住了，疲倦的脸上突然间变得难看起来。 手机内，除了他和汪艺馨两人的电话外，竟然再没有一个其他人的电话。 再次查看，结果没有两样。 转头看着汪艺馨，苦笑道：“傻丫头，为了我，值得么？” “就算你把电话换掉了，这能改变你们父女的关系么？” 现在，联系不上汪艺馨老爸，事情变得更糟了。 若汪艺馨父亲知道自己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也没通知他，延误了最佳治疗时间…… 这个问题，程枫不敢去想。 “这可如何是好？再这样下去，我要疯了……” 在房间内焦急的来回踱步着，心里一团乱麻，一向稳重的他突然间变得没有了方寸。 “都tm给我干活去，不去干活，还要不要拿工资了……”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传来。 “老板？现在放假休息时间，他找自己干什么？” 听着这特殊的手机铃声，程枫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知道，电话是他的老板范建打来的。 以自己两年来对老板的了解，休息日打电话找自己，肯定没什么好事儿。 没有理会，连电话也懒得碰，但那铃声如催命一般响个不停，让他原本低沉的心情更加糟糕。 “靠，你tm还有完没完了？” 听着那不死不休的铃声，程枫暗骂一声掏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那个，小程啊！公司接到一笔大单，长假临时取消，马上来公司。” “现在去公司？” 程枫闻言怔了怔，看了眼病床上的汪艺馨，忙转身走了几步，捂着电话轻声道：“不是吧？范总，前天才放假，我正准备……” “准备个屁啊！别啰嗦，这几天加班给你算三倍工资，快点过来！” 范建没等程枫继续说下去就打断了他，放鞭炮似的说完后立马挂了电话。现在是节假日，他可不能给对方拒绝的机会。 程枫郁闷的把手机收进裤兜，又拿出一根油条塞进嘴里狠狠的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道：“mbd,就知道加班，国庆长假也不消停，你的事情重要，老子的事情就不重要了么？” 其实，只要能给他足够的加班费，他也乐意去公司加班。 关键是：范建给员工的承诺就像放屁，没一次兑现过，不仅没兑现，还会找这样或者那样的理由克扣员工的加班费，奖金。 如此多次，公司员工早已不相信他的话，程枫当然也不愿意去加班。 他放假这几天正在画的这几张高价图，能比得上公司内一个多月的工资。 更何况，现在汪艺馨正急需用钱救命的时候。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和他说说吧，但愿他能理解，通融通融才好。” 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再和老板谈谈。 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也不想在公司内被范建给自己处处穿小鞋。 兴许，范建今天知道自己处境后，突发善心…… 他也很清楚，像范建这样的老板，会体恤员工的几率根本小的可怜，但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掏出电话给范建拨了过去，刚响了两声就接通了:“这么快就到了么？那个，你先在公司等会，我马上就到。” “老板，那活儿，你找别人代替下行么？我现在有重要事情走不开，女友她正……” “打住，打住，别跟我说那没用的……今天若是扫了老子面子，让老子难堪，你tm就给老子卷铺盖滚蛋，就这样，自己看着办吧！” “威胁！又是威胁,qnmbd，老子今天还真不侍候了，你爱咋咋地吧。” 程枫还没来得及说清楚自身情况，那头已经挂了电话，这让他很是憋屈，恼怒的把手机收进裤兜，拿起柜子上的油条狠狠的咬了一口。 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真印证了后，心里还是感到一阵莫名的悲伤。 世态炎凉，人情淡薄啊！ 一顿简单的早餐快速解决了后，深深的看了眼躺在病床上随时可能醒不来的汪艺馨。 唉！ 再次轻叹一声，拖着疲惫不堪的双腿朝病房外走去，他还得尽快去把没完成的几张图纸做完才行。 那可是几千块钱，起码又能让汪艺馨转院的机会又多了一丝。 至于范建那边，暂且不理会，等长假过后再说。 现在，哪怕天上下刀子，也阻止不了他把这几千块拿到手。 ………… ………… 一直忙到下午两点多他才搞定，拿着几千块钱昏昏沉沉回到了和汪艺馨居住了两年多的租房。 看着空落落的房间，脸色一片复杂。 把自己摔在了床上，连续两个通宵的加班，他已经严重困乏，刚躺下没多久就沉睡了过去。 “你有梦想吗？想拥有别人不曾拥有的吗？嗯！只需轻轻一摸，梦想空间就能让你实现梦想。” 不知睡了多久，耳边传来一阵温柔清脆的女人声音。 程枫迷糊中睁开双眼，甩了甩有些发昏的脑袋，开始四处张望起来，声音，竟然来自裤兜。 “是手机铃声？以前怎么没听过这样的铃声？” 他疑惑了，这手机，自己用了半年，每个来电铃声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个怪异声音他可从来未曾听过。 掏出手机一看，程枫当即傻眼了，屏幕上并没有显示任何来电提示，但那声音依然从上面传出。 皱着眉头，目光在手机屏幕上继续探寻那声音的来源。 “嗯？” 这时，他的眼珠停止转动，紧紧地盯着屏幕右下角一个不停闪烁着的螺旋形图案。 图案上面有着几个跳跃着的红色小字——梦想空间。 手指轻轻触近，即将触及手机屏幕的瞬间，眼前白光一闪，离手机十来公分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正方体的星图。 一个立体三维星图影像，看起来充满了科幻、神秘感。 “靠……手机软件行业什么时候能做出这般牛逼的效果图了？” 程枫瞪着眼睛看着那影像，影像上，密密麻麻，如芝麻大小的各种星球正在缓缓旋转着，一圈圈的红色声波向四周散开。 “你有梦想吗？想拥有别人不曾拥有的吗？嗯！只需轻轻一摸，梦想空间就能让你轻松实现梦想。” “摸了就能实现梦想？那能不能把汪艺馨治好？” 图像内一直不断重复着那句话，程枫的心被吊得痒痒的。 现在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还谈什么梦想，只要这东西能让汪艺馨能尽快醒过来、恢复正常就谢天谢地了。 “nnd，赌一把，不成功便成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