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天神降临
随后，一切似乎平静。 哈莫斯这边，通过作战系统，只见得一切似乎从未发生过一样，时间仿佛静止，空旷的空间内一片寂静。 但祐德这边能感觉到，强烈的能量翻涌，聚集，冲刷着一切，如潮水般涌来；紧张感也如潮水一般。这是暴风雨降临之前的宁静。 下一瞬，又是一道闪电飞出。这次明显是奔着祐德来的，不偏不倚直取祐德心口。祐德自然是有准备，然闪电如同利刃一般，瞬间划破祐德的护盾。幸而祐德本就没有打算完全依仗护盾，同时侧身，终于是在千钧一发之际，电光掠着右臂的战袍擦了过去，留下一道划痕，击中后方的岩壁，随即消失。 祐德惊魂未定之余，却也诧异。这般如刃一般的闪电，他却是从来没见过的。 随即，一条蓝灰色的龙从传送门中钻了出来。那龙有十米高，双翼展平，便覆过了小半片洞xue内的空间。 祐德继续后退；巨龙一面飞行，一面口中龙息凝聚，又一道电光直刺向祐德。祐德后退之时，双手一合瞬移，躲开凌厉的雷光。 接着，山洞内突然昏暗一片。原来是尽头的传送门消失了。虽然哈莫斯那边的传送门尚在，可山洞迂回曲折，光线也根本照不过来。现在，只剩下祐德身旁悬浮着的法杖，还隐隐散出蓝色的晕光。 哈莫斯一直通过作战系统注视着这边，这下只见得场景中一片漆黑，还以为祐德遭遇不测，急得连声大呼，几乎要撤掉结界赶过去；听到祐德的声音才稍微安心。 “我没事。我看不见，但能感觉到它。”祐德简单地说道。 说着，前方又是一片怒电的华光，铺散着袭来。好在力散则弱，祐德右手撑起闪电护盾，左右回避后退。 “反击啊，愣着干什么呢？”哈莫斯喊道。 “法杖能量太强，我不敢碰啊！”祐德说。 这算是什么理由？！哈莫斯几乎要叫喊出来。他大声说道：“你是法师啊！为什么非要把法杖握在手里呢？” 这一句话点醒了祐德。对呀，虽然说之前，他总是习惯以近战法师的方式战斗，但这也并不妨碍他是一名正统的法师的事实。而且，闪电的能力在法师中算是比较强力的了。更何况他的闪电法杖本身就主要是蓄能的作用。闪电可以连接法杖，亦可以从中汲取能量，用以攻击。可以说，稍加适应之后，基本没有什么影响。 祐德双手一合，蓄力，随即缓缓拉开。只见得一道蓝紫色的闪电流转于手和法杖之间。法杖能量充盈满溢，闪电自然也是强大。祐德两手之间，瞬间已经是蓄满了高强的能量，不断有微小的电光击穿空气，穿梭于掌心之间。祐德一声断喝，能量爆发，五六道雷光通天接地，瞬间照亮了小半个山洞，缓缓游走在祐德身边，如蛇一般危险地滑行着，伺机而动。这一招“雷掠地”，攻守兼备，随意而行，但雷光的维持需要消耗不少能量。祐德以前也只是学习过这招，使用起来略显吃力；这次碰巧法杖之上能量充足，便冒险用了出来。 祐德不敢迟疑，直向前行，雷光相随。那雷龙见来势凌厉，不敢直撄，口中一道霹雳直向祐德，意欲挫其势。祐德身形不停，左手一动，三条雷光袭上来，缠住霹雳；祐德左手随即下按，雷光曳着霹雳下坠，击在地面之上，轰的一声巨响，石屑乱飞；祐德无恙。 雷龙一击未中，祐德已然上前。雷龙只得趋一侧以避。祐德抓住那龙回转的机会，右手一指，悬浮的杖尖喷薄出怒电，直取雷龙。 祐德看得真切，四五道怒电直奔雷龙而去。但雷龙双翼前折，交叉护在身前，电光击在上面，数道擦着龙皮改变了方向，数道甚至被龙皮弹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 “龙皮性韧，本来就有很好的抗性，再加上这条龙本来就有雷的能力，抵抗能力比较高。” “那，该怎么办？” “用更强大的能量将它击穿！” 祐德会意，双手一合蓄力；那龙却是不想给祐德机会，双翼一动冲过来。祐德一面后退，一面右手前指，法杖喷射出一道蓝白色的电光射流，呼啸着撕裂空间，直奔那龙而去！ 此处有一节。闪电和雷光是同一种能量的不同的攻击形式，所不同的是，闪电是四维能量发动的直接的雷电攻击，速度快，即发即至，打击面广；但因为能量同样要在四维空间中寻找最优传导路径，所以即使在真空中，能力发出的闪电也是蜿蜒曲折的，而且容易偏折，穿透性不强。雷光则不同，是雷电能力激发出光之后，附于其上，与之相生，传输几乎为直线，更像是光的能力，因而精准度高，穿透力强；但要求闪电与光相生，发动较慢，并且要求的能量高。先前祐德的怒电和雷掠地都是闪电，雷龙的龙息则属雷光——不过幸也它少用闪电进行攻击，否则铺散的闪电瞬发，祐德倒反而不一定防得住。 只见那龙，龙首一低，探向雷光之下，随即整个身子向下俯冲。那雷光，竟擦着龙脊略了过去；龙则昂首，如潜跃一般，身体似波浪一般浮动，灵动地躲过了这道雷光。 祐德只觉得，这龙硕大，又向前冲，难以应变，无论如何击得中，却未料想到这龙竟然如此灵活，顿时后退不及，就要跟龙正面交锋。 雷龙双爪斜扫，祐德右手挥动，法杖飞来。第一击，龙爪和法杖相叩击，因为法杖不是握在手中，而是悬浮，一击之下，法杖直击飞出四五米远；紧接着第二抓又袭来。如此情急之下，祐德更不留手，激发起全身的能量到周围，竟然是将法杖硬生生地拉了回来，又挡住第二击。此时节，雷龙身形向上拔升回转，龙尾自下而上直扫上来。这一击速度极快，甚是难躲；且来势凶猛，法杖若是悬浮在空中，仅凭电的能力控制，必然是挡不住如此一击。 此时节，祐德哪里还管法杖上的能量炙手？当即运起能力，闪电法杖飞来，右手一把握住，左手抵住前端，横于身前。本来哈莫斯在一旁看得心惊，还担心祐德会再被法杖上的能量伤到，但看到他稳稳地端住了法杖，也便就略略放心了。原来，一来法杖上的能量被祐德用掉一部分，能量没有原来那般强盛了，二来祐德在使用之中，无形也在适应这种能量。再加上正在激战之中，全神贯注，高度紧张，哪里还在意灼不灼手？于是祐德便自然而然地用起了法杖。 龙尾猎猎，击到法杖之上，祐德只觉右臂剧痛，似是受伤；同时身形被击得向上飞起。祐德先顾不得管右臂，忍痛用悬浮力全力减速，毕竟这洞xue不算很高，若是以这个速度撞上岩壁，必然不妙。身形下方，雷龙昂首，口中一道雷光袭来。祐德此时没有躲闪空间，回身，右手法杖前出，撑起护盾，直顶上雷光。 雷光击穿护盾，却与闪电法杖针锋相对。二者毕竟一实一虚，法杖很快击散雷光；雷光顺着护盾流向后方，如蓝色的华盖一般，四散着打向后方，击在洞xue顶部的岩壁上，迸射出火花。 此时，祐德双脚也踏上了顶部的岩壁。这一击反倒是让祐德拿到了高下之势，于是他双足奋力一蹬，右手法杖直出，闪电护盾形变，化作雷光，如幔帐一般，附在法杖之上，呼啸着奔向雷龙。 雷龙刚进攻完，还未回过神来，这边祐德借着高下之势，已然攻到。这一下攻守转变，雷龙再欲避，已然迟了。祐德飞至一半，大喝一声，右臂前挥，雷光呼啸着激射而出。雷龙身形一仄，雷光击中龙左肩，直掼着龙，钉在地面之上。雷光入地，刺出半米深的坑，发出隆隆之声，随后消散；雷龙身上的余电却是不散，不时还缠绕在龙身上，伴着噼啪的声响，激发出淡蓝色的电光。雷龙被一击贯通，又摔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 “干得漂亮！”哈莫斯说道。 祐德不作声，一鼓作气前冲，就要直取雷龙。 就在此时，龙和祐德之间，瞬时竟然撑开了一道黄色辉光的传送门！ 祐德此时速度极快，根本来不及应变，径直冲入了传送门之中，不见踪影。 哈莫斯通过祐德的视角，只见得眼前满是金黄色的辉光，波动着，荡漾着，柔和温润，强大而内蕴，不见一丝躁动。 “祐德！朱祐德！！” 无人回应。 哈莫斯心下大急，光剑一抖，就要冲出结界，却只见下一秒，画面中的金黄一下子切回到洞xue中的昏暗一片，随后急速地撞向地面。 “祐德！你怎么样？！”哈莫斯问道。这两边，一边是祐德的安危，一边是返回的通道，两边都是至关重要，他一时便也不好抉择。 好在随后，祐德喘息着，艰难地挤出一句“我……我没事……”他刚想继续说，却忍不住，只是一声凄厉地喊叫：“啊——” “到底怎么了？！”哈莫斯更为焦急，问道。 “能量……很强的能量……感觉……啊……感觉浑身……像被烈火吞噬一样……” 哈莫斯回想起之前，祐德被充满能量的法杖灼烧到的时候。仅仅是触碰了那种能量，就已经是刺痛了；这次直接进入到了那片充满神秘能量的空间中，那该是……那该是怎样的痛苦啊…… “撑住，我马上赶过来！”他说道。 “不行！”没想到祐德很干脆地说道。“你守住入口……若是你离开了，万一传送门关闭，我们……我们都活不了……” “但是……” “而且，”他扫了一眼身边不远处的巨龙，还好他现在和自己一样，暂时动弹不得，“若是它要进攻，你就算赶来也来不及的。” 一句话如同在哈莫斯头上泼了一盆冷水。确实，虽然说两人一直在对话，似是相隔不远一般；可事实上这山洞蜿蜒曲折，也有数千米长。等到哈莫斯穿行过来，估计无论如何，战斗都结束了。 祐德法杖撑地，艰难地站起来，大口喘息着。他身上，包围着一层金黄色的能量。 快，动起来，活动起来，驱散掉这些奇怪的能量…… 疼！疼！！疼啊！！！全身上下，就像堕入地狱的恶火之中，如同千刃加身，万针攒动，不动已然是难以忍受，只要略微一动，就如同皮肤要爆裂、肌rou要迸射、骨头要粉碎一般…… 不行，巨龙已然开始蠢蠢欲动了，要想办法，如何才能摆脱掉这些能量…… 深入骨髓和神经的痛。这已经是，疼痛到麻木。麻木又被疼痛无情撕裂，又是更深层的、更麻木的痛，已经重复好几次了吧……在这样下去，意识，意识要…… 一旁巨龙已然是起身，只见祐德，双手握紧法杖，整个身体倚靠在上面，头低垂着。雷龙只道是绝好的机会，便欲进攻，奈何电光余力未过，一步踏出，又倒地。 一人一龙各自挣扎着。现在这境况，就看双方谁先恢复活动能力了。 洞xue另一头，哈莫斯却是等不了了。若是传送门关闭，哪怕这是地下的封闭空间，只要在他们渴死之前打通出去，总能得到救援；但若是祐德遭遇不测，巨龙找到这边来，自己却也是难以应付——且不说他要一边维持着结界一边作战，需要左支右拙，单单是雷龙的闪电能力，就很棘手。 他用作战系统，迅速调出了地图。洞xue长五六千米的样子。长倒不算长，但内部曲折，不能像直道一样全力加速。哈莫斯一面右手光剑收起，左手光盾显现蓄力；一面大致规划了下路线。这洞xue，约分为四段直道，若是用极光突进加速，再用瞬移强行转向，兴许能赶得上，只是不知能不能反应得过来。若是以极光突进的速度撞到岩壁上，只怕身体会撑不住…… 这时节，哪还能想那么多？哈莫斯随即纵身一跃，飞出结界；结界随即消散。接着，哈莫斯右手一点光盾，光盾能量激荡，一道闪光喷涌而出；哈莫斯四翼显现，飞入闪光的通路中。哈莫斯一面全力加速，一面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作战系统上的地图。闪光之中，阻力小很多，一公里多的路程，只用了五六秒的时间便飞完了。在距离前方岩壁还有百米之时，他瞬间收力，四周闪光散去，矗立着的岩壁顿时显现在面前；四翼翕张，如鼓满的风帆一般，急剧减速。就在他将要撞上墙壁之时，哈莫斯双手一合瞬移，又向后移数十米用以减速，终于是没有撞到墙壁上。他来不及喘息，接着转向，继续突进。 哈莫斯连续地加速和转向，一分钟的时间，终于是赶到了洞xue的另一头。在这曲折的隧道中，已经是极快的了；可一分钟，对于一人一龙来说，也已是充足的恢复时间了。他只见祐德和龙都是飞到了空中，雷龙虽然发动进攻，但毕竟右肩伤重，也是不便；祐德则更是闪得艰难，全身疼痛，直教他死死攥住法杖，右手指节全白，更无半点血色。哈莫斯见状，不待调匀气息、稳住心神，就要突进参战，却只听见祐德挤出一句：“别过来！” “怎么了？！你怎么样？” 祐德不说话，集中精神应对进攻。那雷龙龙爪尾扫皆未中，双方相距不到十米。虽然祐德不说，但哈莫斯看到他身上的危险的能量也明白了几分，于是退到百米之外，随即一道闪光奔袭，击中雷龙。 雷龙忍痛进攻未中，又受击，当即震怒，口中龙息涌动，怒电横生，攻向祐德！ 哈莫斯在一旁心急，却是束手无策；祐德面对如此铺天盖地的进攻，也是再也难以躲闪、也无心力躲闪了—— 几道蓝紫色的闪电同时击中了祐德！ 但接着，祐德身上包围着的金色能量突然光芒大振，整个洞xue如同白昼一般通明。下一瞬，祐德法杖向下一挥，纯白色的闪电以祐德为中心激发，激荡，咆哮，奔腾，猛烈地逿击穿刺着周围半径数十米内的一切。即使在百米之外的哈莫斯，也能感受到逼人的电气，如同来自上天的呼啸一般，穿透他的身体，撼人心魄。而那十余米之外的雷龙，身体周遭各处，如同被燎伤一般，挂着焦黑的伤口；一堆龙翼更惨，那一层薄膜在强大的闪电面前，直如纸一般，大大小小被击穿了数十个窟窿。那龙，自然是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光芒散去，四处弥漫着砂尘。那是雷电击中四周的岩壁后，崩落的碎屑。 哈莫斯在百米之外，看得不很真切，只见祐德浮在空中，右手持法杖。能量尚未散去，围绕在祐德身旁，熠熠生辉，如圣光一般。祐德是背面对着哈莫斯的。强大的能量伴随着风尘，缓缓飘送过来，浸yin在哈莫斯的身周。哈莫斯从未感觉到，有如此高大的形象。即使是面对特尔顿时也没有。处在他身边，你只感觉到无形的掌控感和压迫感，散发出强大的能量的气息，不怒而自威，仿佛一出场就能镇住半面战场。 如同天神。 祐德法杖一举，一道能量向上飞去，打到洞xue顶壁，随后似乎消散。 哈莫斯一时不解。 接着，白色的强烈的雷光从顶壁生出来，直砸向雷龙，竟然将巨龙整个吞没。闪电引起的冲击波伴随着强烈的爆裂声，甚至把哈莫斯吓了一跳。这一招“灭世天雷”，威力相较于落雷术，简直是有了天壤之别；但相应的，对能量的需求也大得多。 这下，巨龙定是被解决掉了无疑。 祐德向哈莫斯这边赶过来，两人一同赶向洞xue的另一端。 “身体，没事吧？” “还好。还多亏了那雷龙用闪电攻击我。原来的时候，能量无处发泄，就生生侵蚀着皮肤和肌rou；它一道闪电打在我身上，反倒是让那些能量发xiele出去，也就无事了。” “我说呢。刚刚感觉最后一击，有点奇怪。毕竟，如此死手不像是你的作风。现在也明白了，是要将身体上残留的能量激发出去吧？不过威力确实够大。”哈莫斯说道。 祐德点点头。 两人回到出发点。万幸的是传送门还开着。 “这次真的是有惊无险啊。”祐德感叹道。 哈莫斯轻叹一口气。“这事怪我。确实太冒险了。”他顿一顿，说道：“走吧。外面的人估计等的急了。” 祐德点点头。“身体……还是有点痛。赶快回基地休息一下吧。” 哈莫斯笑了笑。“恐怕，还不能马上回基地。” “怎么了？” “要去江南，给你升级武器——祝贺你了，能力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