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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九章 儒家入长安

    第五形态正文卷第八百一十九章儒家入长安张学舟确实有换店居住的念头,他做事也比较快。

    汉王朝的律法和现实中不同,平常不惹事也就罢了,真惹出事便涉及牵连和株连等惩罚。

    甭管他是否参与了什么事情,又是否为人正直,但凡被认定成同谋,办案者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一些人活得好好的,莫名其妙就掉了脑袋。

    张学舟这些天替人疗伤,也没少听长安城的八卦事。

    在涉及景帝出殡时管制极严,这让诸多老百姓探讨极多的话题就是遵纪守法,诸多听上去具有恐吓性质的内容不断引申,也让张学舟极为谨慎。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亏了十个半两钱在客馆提前结了账,张学舟也带着容添丁钻入到了人群中,随着街道出殡的人群不断移动。

    他偶尔还能碰到一两个被疗伤过的小将官,这些人碰了碰同僚的身体进行提示,不免又面带惋惜。

    北军不是什么人都能前去的地方,而长安城也不是北军将士想来就来的地方,想花点小钱请一位这种修行水准极深的军医救治显然会成为奢望。

    但北军的事情确实已经办完了。

    随着负责出殡仪式的送葬人员不断前行,后方又跟上了一排排囚车,涉及数千张垂头丧气的面孔,延伸的队伍拖得极远。

    这些人被刑具固定在囚车上,肢体看上去软趴趴,显然是经历极为粗暴的殴打。

    而在游街时又不乏老百姓丢石头瓦片,一些人已经被砸死在囚车上。

    “咱们长安城又清理了一批反朝廷的逆贼!”

    “你说这些人脑子里到底想什么?”

    “我们将士在前方打仗,他们在后方扰乱,连先帝丧礼都不放过,其心可诛!”

    “我认得那个逆贼,他每日说这个国好那个国好,就咱们的汉国不行!”

    “那是吕家的吕二少,去什么学派学过一段时间,本事没学到手,脑子倒是换了一副!”

    “打死他!”

    “先帝葬下后肯定能压住这些狂徒的死魂!”

    “陪葬……”

    ……

    看热闹的老百姓中不乏有眼力见识者,张学舟边走边行,也听到了不少事情。

    这显然是拔出了大量钉子。

    甭管罪名大还是小甚至是没有,又或仅仅是逞口舌之辈,这些人被一网打尽,这一趟游街下来基本没可能活,甚至会作为祭品葬入景帝的大墓。

    朝廷惩治这批人拿捏的时间极好,景帝大丧期间惩罚难于引动任何非议。

    这让张学舟吸了一口冷气,只觉他和容添丁算是侥幸,没有倒霉到趟入这种浑水中。

    “那人是谁?”

    不断靠着街边行进,也愈加靠近朝廷送葬的高官群体。

    朝廷中大部分官员都需要沿街送行,只有少数人有车马特权。

    张学舟目光扫过马车上一个个带官帽的朝廷大员,等到看到一个脑袋上缠着灰色麻布的老者,他不免也是一奇。

    汉国朝廷官员的级别高不高只要看帽子,帽子越华丽,对应的官衔就越高。

    拿一块麻布束头显然是没有任何官职,但老者在送葬人群中坐着马车,马车轮甚至还用蒲叶包裹,显得独具一格。

    张学舟问话的对象并非容添丁,而是街道上见识多广的长安人。

    但这个见识显然并非一般人所具备,直到张学舟问了十多个人,才有人进行猜测。

    “那位似乎是儒家学派宗主申公!”

    “是他?”

    张学舟听过儒家学派宗主申培的名头,这源于董仲舒的介绍。

    这也是和董仲舒唱对台戏的对手。

    “看来董夫子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张学舟的晦气被扫除了,但董仲舒显然没有。

    申培当下的礼遇极高,这证明着朝廷准备重用对方。

    重用申培就不可能重用董仲舒,甚至于董仲舒还可能遭遇申培的打压。

    沿着送葬官员队伍不断搜寻,张学舟还找到了一脸苍白的董仲舒。

    “董博士气色怎么这么差,难道是哭丧哭过头了?”

    站在人群中,张学舟还举高了手朝着董仲舒连连挥手。

    张学舟不喜欢和晦气的人交往,但董仲舒显然是个例外,尤其是对方还拿了黄沙宗秘卷黄沙术,张学舟得跟着董仲舒学一学。

    除此之外,他还有阳魄化形术需要分享,又涉及黑白双马、天蚕布等物需要董仲舒检查。

    这是张学舟当下所认识品性最放心且修为高的人,也让张学舟乐意持续不断结交。

    若董仲舒有办法联系上无当圣母,对方还可以去大鼎下洗一洗晦气。

    张学舟的用力挥手让诸多官员注目相望,董仲舒也没例外。

    他张了张嘴,又拿手指对着张学舟比划了一个手势,而后默默跟随在送葬团中。

    张学舟此时还能活蹦乱跳,但在朝堂上的董仲舒如履薄冰。

    在申培公上门拜访斗法切磋时,他几乎怀疑新帝想把他送去陪葬景帝。

    “咳咳咳!”

    难于抑制的咳嗽让董仲舒脸色再度苍白了数分,他掏出一块白布擦了擦,等到吐出一口血痰,他心中的难受才消退了数分。

    “得让东方朔给我治一治内伤,而后我得主动识色上书朝廷去养伤数年再说!”

    只要想到申培公手中捧着的那块灵玉,董仲舒就没有再度斗法的念头。

    在儒门之争中,他显然是失败者。

    而新帝准备重用申培公,他在朝堂上也是完败。

    别看他弟子三千,但只要申培公坐于高堂上,他那些弟子都会毫不犹豫掉头投入申培公的麾下。

    对众多弟子而言,只要属于儒门,他们这种转投并不算违背宗派理念,而儒家达者为师的概念更是让大儒们缺乏强力的约束性,无法去制约自己的弟子。

    被李广镇压的伤患因为斗法重新发作,弟子转投,树倒猢狲散下的董仲舒几乎算是众叛亲离。

    董仲舒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已经达到了人生的谷底,除了死掉这种事情以外,他没可能更谷底了。

    他就是一个衰仔。

    董仲舒沿着长街而行,他脑袋恍惚,一时几乎想改变自己在《坟经》上的许愿。

    他口中低喃。

    念念有词时,董仲舒只觉大地涌动,他似乎踩踏在金龙身躯上。

    乘龙而行的摇晃感传来,董仲舒只觉身体晃动得难受之极。

    他口中一甜,鼻孔中两股鲜血随即喷涌了出来。

    “董博士心中悲痛晕过去了!”

    周围传来惊呼声时,董仲舒依旧处于神智恍惚中,踩踏着金龙不断奔行。

    他感觉自己身体中多了一些什么。

    他诵读坟经的心愿似乎有了共鸣的实现端倪。

    但若要问董仲舒这种迹象显现在何处,他当下也很难觉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