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袁声大的表白
风从未关进的窗缝中刮进,将客厅里的温度一扫而空,顺带吹的窗帘哗哗作响。 手里的酒好像了冷了几分,莱阳点燃一支烟,但袁声大的目光却落在了那个银色打火机上。 数秒后她笑了笑,举起酒瓶喝了一大口,黄澄澄的酒水顺着她尖尖的下巴落下来,她擦掉后,眼神开始变的坚毅。 “你知道吗?演出完那晚我回家后才发现钥匙丢了,进不了门,我只能给房东打电话要备用钥匙,他住的地方距离这儿有四公里,那晚怎么都打不着车,阿鲁他怕房东睡了,就这么跑过去拿钥匙,再跑回来……八.公里他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当他回来时……” 袁声大停了停,深吸口气:“他整个人跟淋完雨一样,汗从脸上成线的往下落……从那一刻开始,我忽然发现我好像喜欢上他了。” 莱阳嘴角微微张开,看着她。 以前他在大学时参加过短跑比赛,一公里对于普通人而言,三分四十秒跑完算合格,专业运动员可以两分半跑完。 按袁声大说的,那阿鲁基本上属于狂飙的状态。 如果对一个人没有炙热的爱,是做不出这种事的。 莱阳不知该说什么,喝了一口酒后反问道;“所以……你就被感动了?昨晚就陪他出去喝了一晚的酒?” “莱阳……你知道我当时想到什么了?以前,我们以前去华山时,我走到半路渴的不行,你……你就跟个傻子一样往山上跑,十几分钟后又跑下来给我买了一瓶水,后来那段路,我跟你却走了四十七分钟……” 袁声大好像有点醉了,她的脸变的彤红不已,胸前也剧烈起伏。 “莱阳……对不起,我喜欢过你。” “……” 我以前想过无数次我们的未来,我也跟傻子一样以为你会跟我表白,我等那一天,等了好久好久,最后却在你上大学后,等来你跟顾茜在一起的消息。” 袁声大落泪了,她擦掉,泪水却继续溢出。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高中没好好上学,没办法考进陕科大,没法跟你在一所学校里,当我听到你跟顾茜在一起后,我……剪掉了长发,也慢慢开始疏远你,大学四年是我们从小到大联系最少的时候,因为……我想忘记你!” 烟已经烧到头了,点点星火烫在莱阳指尖,他痛的送了手,任由烟蒂掉落。 袁声大所说的这些,他并无感触。 那时候他的精力,都在顾茜身上,也以为袁声大有了新朋友,所以…… “后来我毕业了,再次联系到你,你说你在上海做脱口秀,问我要不要过来……我,我……我想了两天一夜,我知道来上海意味着我每天都要看见你们在一起,这会让我疯掉,可是……可最后我还是来了,因为……我想见你,哪怕以发小的身份……呵,只有发小的身份,那也够了。” 袁声大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重重的将其摔在地上,狠狠地瞪着莱阳。 “输给顾茜我认了,因为大学是她陪着你,可是……恬静呢?……她就只是忽然出现,然后就夺走了你的一切,我无数次问我……到底我哪里做错了,为什么我做了那么多你都不会感受到,而她只是站在那里……你,你就彻底的爱上她了……为什么?” 莱阳很想说点什么,但喉咙却好似被一只大手捏住,让他失声。 “……莱阳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喜欢脱口秀,一点都不喜欢,更不喜欢站在舞台上强颜欢笑,我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你喜欢,我想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可是,直到有一天我在你房间看见煲汤的瓦罐,我以为你是给我的,我等了好久,最后才知道你是煲给恬静的。那一瞬间我感到天都塌了。” 袁声大双手拍打着自己脑袋,撕心裂肺道:“在这个城市里我唯一在乎的人,却……只在乎另一个女人,你知道……知道…我有多心碎吗?所以从那一刻开始,我告诉自己,我…该放弃了……” 莱阳想到了,就是那晚她主动和恬静成为朋友,当晚回小区时她还聊到了小时候。 她说自己以前充满想象,会幻想太空中有飞碟,藏着一条龙,但现在却不会了。 原来那句话代表着……儿时的幻想彻底破灭了。 不光是自己,她也一样。 但令莱阳没想到的是,袁声大说自己不喜欢脱口秀……这点他从没想到。
袁声大双手掩面,将脑袋埋在腿上呜咽。 这样一出男默女泣的画面,就这样在房间内呈现出来,莱阳这会心里也好像被一块青石板压着,特别压抑! 过了许久后,袁声大深深的吸口气抬头,秀发混着泪,黏在她的脸颊和嘴角边,她咬着嘴唇,声音颤抖着。 “对……不起,莱阳,我不该说这些的……我现在…彻底释然了,就在前晚恬静来吃饭时,我发现你变了…不在像以前那样自卑,你在跟宇博较量时,我看见了一个……新的你,你也开始变的大气,变的自信起来,可是……” 袁声大又哭了,她的内心在控制和释放,放弃和不甘之中反复纠葛着。 这种纠葛好比一条锁链,紧紧的勒住她的脖子,让她快窒息时又松缓一点,呼吸时又勒紧一些…… “可是这种变化……不是我带给你的,顾茜也没有,只有恬静让你变了,所以我就……就真的真的真的知道了!是我找阿鲁去喝酒的,我想趁着酒醉把自己给他,这样我再也不会去想你,可……我做不到,因为我醉酒后满脑子都是你,我又很后悔为什么顾茜刚和你分手时,我没有跟你坦白,我以为你有一天会主动跟我说的,到时候我……我会永远陪着你,我不要房子不要车子,我什么都不要,彩礼我也不要,你去哪我就去哪?没钱了我们就在街头说一段脱口秀,有钱了你带我去吃顿好的,就像初中时你带我去吃必胜客一样,这就够了呀……我想要的就这样,就是这样啊……” 夜,弥漫住了整座上海。 在这灯红通明的不夜城中,一颗未曾绽放就已满目疮痍的心,流淌出无尽的呜咽,呜咽化作烈火,也烧化了另一颗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