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谈买卖
从张浩手中拿到钱，又歇了一天后，赵卓离开了奉天，赶在前往莫斯科的火车出发前，上了车。 之前那个骗子还算是仁慈，给他买的是软卧的票。 要不然，对于上辈子习惯飞机的他而言，一路上在车厢里面憋六天五夜，无疑是一种折磨。 哪怕赵卓再又经验，上车前，他还是给自己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设，省的到时候难受。 他所在的房间是有门的，房间里面有一个上下铺，中间是一张桌子，再旁边，就是一把沙发椅。 房间当中已经放了一个红色的行李箱，样式也比较小巧，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女式的。 看到这样的环境，赵卓也算是松了口气，能有个女人陪着，一路上也算是不错。 就希望这女人，一定要长得能看得过去。 当赵卓刚刚收拾好，躺倒在床上，房间的门就被推开，一个披散着头发，穿着一件黑色修身毛衣的年轻女人走进来。 女人身材不错，但也就限于身材不错，脸长得也就一般。 赵卓寒暄两句，就抱着报纸看起来，也算是无聊当中消磨时间的一种方式。 六天五晚的时间，赵卓对上铺的女人也了解了大概。 女人名叫张倩，丈夫在莫斯科做买卖，一直都跟家里有联系，可不知两个月前，却突然音信全无。 张倩等了俩月，实在等不下去，索性买了一张去莫斯科的车票，要去寻找丈夫。 赵卓心中了然，这男人要不就是那边有了新欢，要不就是已经命丧黄泉。 可他不敢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这样一个女人也不容易。 毕竟现在莫斯科那边乱糟糟的，他们这些带着货物过去的商人，更是那边人下手的目标。 这件事，也让赵卓加了几分小心，也让他多了一些紧张。 火车停靠在车站，赵卓跟张倩告别后，匆匆走出车站，找到一家招牌是汉字的旅馆，走了进去。 旅馆门口位置，坐着一个地中海头型的中年男人，他脸色黑黝黝的，满是褶子，穿了一件军绿色的大衣后，好像是一个老农一般。 不过，赵卓倒是不敢小瞧这个家伙。 能在当地开的起旅馆的人，那都不是一般人，在当地肯定有一定的人脉。 “给我开间房，先开两天。” 赵卓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去找其他旅馆，也没问价格，直接要房。 秃顶老板拿了钥匙，要了赵卓三十块钱，“十块钱押金，到时候退！” 赵卓答应下来，也不算贵，反正他在这边就是谈生意而已，倒也不用太好的地方。 “对了老板，你知不知道，这边有一家纺织厂，要出售设备的？” 赵卓很直接，这儿的老板接触的人，那都是三教九流的，肯定知道些内幕。 秃顶老板原本还只是将赵卓当作一般生意人。 可当他听到说到设备问题的时候，倒是抬起眼皮，上下打量起来。 “怎么，你想买那批设备？” 秃顶老板笑呵呵的，赵卓倒看不出这家伙的深浅。 不过他还是点点头，“嗐，我来这边谈点别的生意，厂子让我顺便打听打听，看看价格怎么样。” 他没有直接暴露自己的目的，“要是价格合适的花，那我就去谈一谈，要是不合适，就拉倒。” 秃顶男人点点头，“你找我倒是找对人了，雅丽科夫那个家伙，哦，就是那个纺织厂老板，我跟他是老朋友了。” 他顿了顿，上下打量着赵卓。 “不过，小兄弟，你这么年轻，怕是人家不敢轻易相信啊。” 一条完整的纺织流水线，那价格可不低。 哪怕是一个正经八百的工厂，想要拿下这样一条流水线，都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赵卓摆摆手，自信满满的说道：“我的确没有这个本事，可是我们奉天纺织厂有这个本事！” 秃顶男人恍然大悟，索性不再试探。 “你既然这么说了，那这样，你等一会儿，我让人把那个家伙叫过来，带你过去看看？” 秃顶老板倒是相当豪爽，也没有索要好处，就直接答应给赵卓介绍人。 赵卓没想到这么顺利，他心中倒是泛起了嘀咕。 “这不会是听我说什么，想着骗我吧？” 赵卓虽然生意场上的经验不少，可这个年代，跟他做生意的那个年代，可是不一样的。 现在为了利益，坑蒙拐骗都是小的。 不过，虽然赵卓心中有疑惑，但是他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很是激动的模样。 “行啊，老板，那我多谢你了！” 两人又寒暄几句，约定了时间，赵卓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休息了不到半小时，赵卓就被敲门声吵醒，传来的声音，就是那个老板的。 赵卓收拾一番，打开房门。 此时跟在老板身后的，是一个白皮老/毛子。 老/毛子鼻子红红的，眼睛蔚蓝深邃，身材相当臃肿，身上一股酒味儿，好像刚喝完酒一样。 赵卓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就是那个老板？” 他有些不敢相信，可是一想到要是真的要骗他的话，也不至于让这样一个不靠谱的人来，心中倒是也放心一些。 老板哈哈笑了笑，“没错，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雅丽科夫，小兄弟，你要是会俄语，你就自己介绍一下自己。” 赵卓心中冷笑，眼前这两人，现在起码还不能让他相信。 为了保险起见，赵卓决定不暴露自己会说俄语的事实，这样以来，有很多事情就能通过两人的谈话，分析出真假。 他装作不好意思的模样笑了笑。 “老板，我还真不会俄语，麻烦你帮我翻译一下，我叫赵卓，是奉天纺织厂派来的代表。” 老板赶紧用俄语翻译一遍，赵卓完全能听明白，倒是按照他介绍的翻译的。 雅丽科夫翻了翻眼皮，上下打量一番赵卓。 接着用俄语对那个秃顶老板说道：“这小子这么年轻，不会是你们呢那边来的骗子吧，你这个老家伙，不会要跟他一块儿骗我吧？” 赵卓听的明明白白，不过他脸上一直带着微笑，心中倒是放心不少。 毕竟听眼前这两人说话的语气，还有动作之类的，也不像是要骗人的。 老板仿佛是有些生气，“我给你介绍人，你还要说我骗你？你那些破烂机器，还想不想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