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把三十八章 阶梯之路
两人没有怀疑困空的话，纷纷停下脚步，戒备地看向脚下某处的黑暗处。 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因为，一种特别的压力开始在心头升起，而且越来越强烈。 只是三人目光所及的位置，却依旧没有半点动静。 沈醉尝试着用神识去探查，却是在刚探出的时候，就直接放弃了。 刚进这空间的时候，自己的神识就被压制，现在，更是用了等于没用。 索性也就不用了。 这也从某方面证实了一点，温如水说的没错，曾经的冥族对于人灵魂的理解，已经达到了恐怖的层次。 自己的神识，都被压制到无法使用了。 一切，就只能靠眼睛了。 目光死死盯着下方。 直到某一刻，下方的黑暗里，突然出现了一道如针尖一般细小的亮光。 “危险！”在那针尖亮光闪耀的瞬间，困空大喝一声，手中的法杖骤然金光大盛，然后如流星一般激射出去。 金光照亮了周围的墙壁，宛如夜空之中的流星。 与此同时，那刚刚还只有针尖大小的东西，眨眼间便是来到眼前。 定睛看去，居然是一柄看起来十分怪异的长矛。 “叮！”长矛和法杖在空中相遇，清脆的声响过后，各自朝着自己来的地方退去。 困空伸手接住自己的法杖，震荡的余波让他不由后退了半步。 脸色，变得极其凝重。 “好厉害的长矛！”沈醉赞叹一声，青玄也出现在了手上。 “不，那可不是矛。”身旁，温如水眸子里泛着紫光，看着“长矛”消失的地方，缓缓说道。 “不是长矛？”沈醉微微一惊，自己看错了？那明明是矛嘛，只不过矛尖和一般的矛有些诧异而已。 “没错，”温如水道：“准确的说，那武器应该叫做，槊。” “槊？”沈醉挠挠头，对于武器类型的了解，他懂的不多。而以温如水的背景，知道的比自己多倒是没什么奇怪的。 “是的。槊，严格来说也是矛的一种。但它的刃部更长，更锋利。而且，在一些大师的手下，槊的刃部会有更多的刀口。”温如水凝眉说着，似乎知道的也就这些了：“总之，槊比矛更具杀伤力。而且，这种武器，是冥族最爱的。因为他们可以在武器的刃口里，设置阵法，用来针对敌人的灵魂。” 沈醉在温如水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些东西，那是一种恐惧。 “你在害怕？”沈醉问道。 温如水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你要是能看到那些画，也会和我一样感到害怕。” 原来如此。 沈醉完全没有嘲讽温如水的意思。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看看。不过现在，我们恐怕要先考虑怎么活下去了。” 话音才落下，下方的黑暗里，已经出现了三道光点。 这一次，三人同时出手。 金色的法杖，紫色的丝带，深蓝的棍子，带着各自主人的力量，分别对上攻击而来的三道光芒。 这一次，沈醉看的很清楚。 那三支槊，和温如水说的差不多，刃部很长，而且都有着九个刃口。每一道刃口的刃尖都极其尖锐，瘆人无比。 困空的法杖，像刚才一样，直接将其中一柄槊击退，同时自己也回到了主人手里。 温如水的丝带则是在前端凝成一团，在紫色元气的包裹下，化成了一个紫色的丝带锤子，重重地击打在迎面而来的槊上面。 两者一触而退，丝带回到温如水手中。 而那柄长槊则是消失在下方的黑暗里。 沈醉这边，青玄拖着深蓝色的光尾，以一种蛮横的姿态和长槊对撞，叮当声之后，也各自返回。 “这冥族，到底什么来头？”沈醉沉声看着下方，道。 “百万年前被灭绝的种族，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要不是岁月蹉跎，空间撕裂，我们恐怕还看不到曾经的冥府。”温如水缓缓说道。 “灭绝了？那现在攻击我们的，是谁？” “你问我啊？我问谁去？”温如水白了沈醉一眼。 “好吧，”看了一眼周围大环境，这里可不是什么适合战斗的地方：“施展不开啊。” 青玄在手中舞动，嗡嗡作响。 “对付我们的，应该是执念之魂。”一直不说话的困空，出声道。 “执念之魂？”又是一个新东西，这一次，不仅仅是沈醉，连温如水都看向了困空，眸子里全是疑惑。 “人死之后，魂力不散，皆因执念。有执念者，其魂不死，念散，魂消。” 困空说话一套一套的，简短有力。 不过意思也十分明显。 就是说，攻击他们的，是那些有执念的人死后的灵魂，因为执念的存在，而不死。而想要杀死这些东西，唯一的办法，就是消除他们的执念了。 “那要，怎么才能知道他们为何而有执念？”沈醉问道。执念嘛，每个人或许都会有。 比如自己，对文晴竹就有着执念，脑海中经常会想起她的样子。 不知道，如果现在自己死在这里，这种执念会不会也支撑着自己的灵魂活下去？ 困空摇摇头：“我道浅，不知破解法。” 呃…… 有点无奈，知道了对手的特性，但却找不出对付的办法，心里确实不太好受。 困空接着道：“我们只能往下走。打下去。” “打下去？你的意思是，去下面，才会接触到他们？” 困空点头：“接触方知其念。” 说完，困空就迈步向下走去。 沈醉看了一眼温如水，示意她先走，自己断后。 温如水也没有矫情，抬步跟上困空。 就这样，三人都紧握着自己的武器，加快了速度向下走去。 随着他们下的越深，受到长槊的攻击频率就越高。 好在都不算太强，三个还能接下。 “这些家伙生前的实力不弱，至少都是元皇境，死后却落到这般地步。”沈醉唏嘘道。 “岁月无情，这是现实。”温如水淡淡说着，一边挥手挡下一道射向自己的长槊。 一个时辰后，三人都不知道挡去了多少次长槊的进攻。 而越是到下方，那些飞来的长槊，其刀刃口的数量也越来越少。 “温姑娘。你可知为何？”沈醉问道。 温如水摇摇头，不太确定地回答：“据说，这长槊上的刃口数量，代表着使用者的实力。刃口越少，其拥有着的实力就越强。” “原来如此，”沈醉点着头，他也是能感受到，越是下得深，那些飞来的长槊所蕴含的力量也越强大了。 只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他们已经走了快两个时辰了。 周围还是那样。 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这冥府，难道是在地底？”沈醉有了些许的不耐烦。 “不是，是空间的原因。”温如水看了一眼周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又不太确定，“走吧，应该快了。” 她也只能这样安慰沈醉。 三人继续下行。 终于，在沈醉都快要骂娘的时候，下方的黑暗里，终于是出现了亮光。 两道亮光微弱闪烁。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即加快脚步。 走了这么久，他们都没什么耐心了。 一路上，又是数道长槊飞来，都被他们挡掉。 只不过，没有了之前没那么轻松。 很快的，三人终于是看到了地上的地面。 依旧是一片漆黑的材质地面。 与上面不同的是，这地面光滑入境。 踩在上面，能借助眼前的亮光，在地上看到自己等人的倒影。 而眼前的亮光，其实是一扇紧闭着的大门上方两端，燃着的油灯。 油灯光芒微弱，看起来像是随时都要熄灭一般。 但，却在这里燃烧了百万年之久。 “恶毒！”困空突然说道，声音浑厚，充满愤怒。 让沈醉都吓了一跳。 他看了一眼困空，顺着其目光看去，脸色也变幻起来。 原来，在油灯的后面，各连接着一些细小的管道。 管道下方，则是从一个像粮舱大小的容器里面伸出来。 容器里面，有着无数的黑影拥挤在一起，将整个巨大的容器都填满了。 “那是，人的灵魂？”沈醉心脏震颤，灵魂跟着颤抖。 容器里面的灵魂，一个个地，被连接的管道吸取，顺着管道来到油灯的灯壶里。 然后，被当做了燃料，保持着油灯的不灭！ 或者说，这根本不是油灯，而是一个油灯形状的，以灵魂为燃油的灵魂灯！ 每一道被燃烧的灵魂，都在痛苦的扭曲着。 它们喊不出声，发不出响，只能用无比扭曲的、不断变换的形状来展示着自己被燃烧的痛苦。 这一幕，让见者胆寒。 难怪困空会那么愤怒。沈醉会感受到灵魂的害怕和恐惧。 温如水似乎是早有预料，但她面纱下的脸色也有些呆住，清丽的眸子里，水光易转。 困空一挥手，想要出手打碎那灵魂灯盏。 “不行！”温如水急忙出声阻止他：“这是冥府的引魂灯，你若打碎，我们将再无可能找到出口所在的位置了。” 困空恨恨地盯着那灯盏，最终还是放下了举起的手掌。 但他眼里的愤怒和肚子里的怒气，却是一点都没有消去。 “走吧，先开门。”沈醉不敢再去看灯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