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时光不再
而那之后,同学们都认为,我喜欢林望。 包括许易飞,连他也这样认为。 他似乎是和林望商量好的,我问到为什么打架,他如林望一般一声不吭。 后来只默默的说了句,“林望是个很好的人,我以后会拿他当兄弟。” 许易飞这样跟我说,无非就是相信传言。 真可怕! 但是林望很清楚我的想法,就算是我为他挡了一脚,也依然没有改变我喜欢着许易飞的事实。 此后的许易飞与我,却在慢慢的,一点一点变得陌生,我总觉得他是有意的避开我,与我保持距离。 但我还是固执如初,从小商品店买了一个粉红色的小镜子,藏在我抽屉的书包里,这是一个秘密,没有一个人知道。从里面,可以看到我的梦,因为,我总可以从镜子里看着隔了个后座的许易飞。 看着镜子里的他头发长了不少,更添了几分俊朗,我喜欢看他臭美的拨弄着自己的头发,或者是很熟练的转笔,再或者就是趴在桌上熟睡的样子,我总是忍不住偷笑。 却也时而不经意的看见他和陈艺欣的举动,他们快乐的笑着,用手指互相戳对方的额头,甚至是拥抱在一起,那种甜蜜到了我的眼里却成了心酸…… 然而好久之后,终于我的“梦”碎了。 镜子从我的手上跌落,时间似乎变的缓慢,我看着镜子离地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啪”的一声,已然破碎。碎成几块的玻璃渣子,仿佛每一个都有许易飞的脸,他的笑容越来越深,然后模糊,消失不见。 我缓缓弯下腰,想将它捡起来。在离它五公分的时候,另一个手掌将我的手紧紧包围住,他的手背,已经碾压到那些玻璃渣。 他发出微弱“嘶”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是林望。 他这才松开我的手,自己站了起来,手背上沾着血,还不断有血滴渗出来。 “唐汨你是脑子进水了吗?还是你根本没有长脑子啊!” 我二话没说,不理会他直接拉起他往医务室跑。 我承认,我真的就是个笨蛋,而林望,就是一个比我还笨的蠢货。 校医告诉我们,林望的食指骨关节偏上一点点被玻璃片扎进去了,估计会留疤。 林望看着我有些愧悔的面容,将手一甩,“男子汉,留疤怎么了,这是魄力懂不懂!”而后声音放小,“幸亏不是脸上,不然毁容了你得对我负责。” 我当时本就有些走神,加上他这么一说,我就惊慌了,“什么负责啊,你瞎说什么?” “看看你,开个玩笑脸就红了。” 林望就这样把我逼出了医务室,我回到教室里等他,他来的时候,亮出他被严实包扎起来的四根手指头,看起来又粗又短。 “我的右手废了,你说我不能写作业了怎么办?” “谁让你那么傻,真是大傻瓜!” “但是傻瓜不是对谁都那么好的。” “你不要这么油嘴滑舌的好不好,真的是受不了你!” 我总说林望傻,其实,我和他一样傻。 镜子碎了,我的白日梦终于可以结束了,我开始全心投入学习中,谁也没有办法阻止我奋斗。 很快我们就毕业了…… 我和许易飞的相识,就像是两条交叉线,交集之后越来越远,从陌生到熟悉,又从熟悉到陌生的上演,最后相忘于人海之中,多年之后,谁还记得谁的话语,谁还在意谁的悲欢…… 林望,他告诉我说,他要出国了,我突然之间有点舍不得他。 他定了八月二十号的机票,独自飞去美国,到了那里会有他的舅舅接应他。原来,林望的舅舅很有钱,他去美国的一切费用,都由他舅舅出。 那个下着蒙蒙细雨的下午,所有的伤感都笼罩在离别的身上,林望没带什么东西,一个行李箱,一把吉他。我们三个冒着细雨赶上开往机场的taxi,都没有出声。 终于,这样的气氛还是被苏迎打破了,她强笑着说,“你个好小子,出国了可不能忘了我们,听到没,还有,不要找个洋妞做女朋友,以后带回来也没人理她!”
苏迎做出很凶悍的表情。 林望毫不留情的拆穿她,“是你英语不好吧。” “总之一句话,自己好好保重。”苏迎准备挥下的右手停在半空中,又放下,空气中,充满着离别的味道,窒息的感觉。 “苏迎说的没错,好好照顾自己。”我终于开口了,哪怕是一句。 那时候,心中已没有了对某个人的爱恋,而是充斥着对朋友……的感情,其实我也不清楚是怎样的感情。当昔日迷恋的人与别人成双入对地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已能坦然地一笑而过,当离别的时刻到来时,我的心却有些酸楚。 下午六点多的机场,林望挥着手与我们道别,一声保重,只能破碎在那抹余晖之中,还有渐渐模糊的站台。 站台边外那一扇微开的窗帘写照着不舍的心情。 看着那个越来越远的背影,我的心留下一丝落寞,也许再见之后,会不会更像是陌生人? “走吧。”苏迎拉着我掉头往回走。 时光总是太短暂,留下了我的眷恋,岁月总是太漫漫,印记划过我的脸。生活总要讲情缘,友情闪过我的视线,又闪过林望的顾盼。 校园里那些甜蜜的恋人,大多数也都如一个个魔咒一般分了手,他们没有勇气克服异地恋,因为在我们看来,眼前的人都不一定能牢牢抓住,更何况那远在天涯的。 岁月的季节会改变,但有些人却永远印在了记忆深处。这一切无关于海枯,更不会有石烂,却让人无法忘记。 有人说,人生就像一场盛大的筵席,总有散的时候。在学校三年就像一场喧闹的宴会,当三年之前我们一起赴宴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想到过这一天,只是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它会那么快结束。当我还在原地回想的时候,已经有人匆匆的从身边走过,走出校园,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可以挥斥方遒。 填志愿的时候,我与苏迎报了一样的学校。 那年我们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