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荷玛尔突袭
仲熠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走进了研究所，但此时他看着身边的每一位同事都显得无比害怕。他似乎相信了同事们在发现仲熠是感染者后一定会将其当成试验品。 他略显恐惧地避开身边的同事，走到实验室开始自己新猜想的实验。 仲熠有点紧张地从助手阿金手上接过一个试管，除了阿金，其他实验员像渡野、垚垚都对仲熠十分敬重，也对仲熠十分友好。 仲熠一想到这里，就更无法接受自己会被这些同事抓去当试验品了。 晚上6点，距离和支援研究员的研讨会还有3小时。 舟喆焦急地推开门，左右一张望找到仲熠，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你传呼我过来有什么急事？” 仲熠指了指里面的房间，然后拍了拍阿金的肩膀，示意就他们三个去讨论这个问题。 “怎么了？”舟喆凑到仲熠边上小声地问。 “前几天我用磷-32标记了一组人类细胞的DNA，在注入感染者的血液后我们明显地检测到了细胞被击碎了。”仲熠拿起一份报告给舟喆。 “荷玛尔病毒具有攻击性这很正常，出现裂解细胞的现象并不罕见。”舟喆接过报告点了点头。 阿金插话了:“不止是这样！” “你发现什么了？”舟喆转过头看着阿金焦急地问。 “我和仲熠老师一起在感染者的脊柱里检测到了放射性。”阿金略带一些忧虑地微微摇头。 “你的意思是说，荷玛尔病毒的集成胞在试图组成神经系统？”舟喆很快反应过来。 “对，我敢打赌，不久后将出现有独立意识的感染者，抛开医学角度，这样的感染者有更强的思维能力，而非单纯地捕食，我担心一般的士兵应对不了。”仲熠走到实验台的一边，拿起一个培养皿打量着。 舟喆有些担忧地叹了一口气，他似乎看出来了什么，便拍了拍阿金的肩膀:“你的研究很有帮助，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阿金，仲熠老师的助手，外面那个是垚垚和渡野。垚垚，就是那个小姑娘，是负责研究传统医学治疗的，渡野则是在不断地在攻克将感染者变回正常人的问题。” “好，我知道了，如果你有想法，我觉得你可以去从遗传物质的角度研究一下荷玛尔集成胞的分化。”舟喆看了站在一边的仲熠一眼。 等阿金一被舟喆打发走，仲熠就马上走过来。 他拿出几个培养皿，放在桌上给舟喆看。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我的细胞组织，我从口腔上皮、血液甚至是减数细胞取样的。”仲熠叹口气坐在了角落堆着书的一个小椅子上。 “我敢确定我变异了……更可怕的是，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荷玛尔告诉我我身上的一组很特殊的基因被甲基化了。” “有多特殊？” “荷玛尔告诉我，她是神明，我也是神明，神与人相差的就是这一段基因，这组基因如果被甲基化了特殊的几个，人就会获得像身体自愈、巨大的力量、意念控制等等的超能力，如果这些基因完全被抑制，那么我就……” 舟喆有些紧张地走近一步抓住仲熠的肩膀问道:“会怎么！” “你可能不能相信，到那时，我将变成永生的生物，她告诉我，我可以通晓未来是因为荷玛尔生物计算机，在接入计算机的那一刻我就已经不是三维生物了。如果有一天我拥有了这些力量，再获得通晓过去的能力，那么我将成为凌驾于荷玛尔之上的真神。” “神明？天呐！荷玛尔都和你说了些什么？这太可怕了……”舟喆惊讶地看着惆怅的仲熠，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仲熠的眼角闪出几丝泪光。 他用力地抱住了舟喆，大哭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是不是疯了……” 舟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知道，不只是仲熠，也许人类都将大祸临头…… 研讨会一结束舟喆就带上仲熠往宿舍走。 “干嘛，干嘛！记者还没走呢！”仲熠拉住舟喆。 “我等不了了，我们必须离开，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变成荷玛尔的牺牲品。” “离开就可以改变这些事情吗？” “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一下。”一个女记者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我是炽朝国的一线记者芹祎，我可以问你们几个问题吗？” “我们现在有事情要做！”舟喆拒绝了芹祎的请求。 “可以，你问。”仲熠则同意了芹祎的请求。 “谢谢，请问您认为这次的荷玛尔病毒和往常的瘟疫有什么不一样？” “这次的荷玛尔病毒与寻常的病毒不同，它有聚集性，并且我们对于荷玛尔病毒的治疗显得异常困难。” “您的意思是说，这场瘟疫是前所未有的灾难是吗？” “对，如果人类不攻克，这将是一场浩劫。” “对于有攻击性的感染者，国内有人称这是一次丧尸瘟疫，您对此什么看法？” “我认为荷玛尔病毒确实使感染者具有了攻击性，但是用丧尸这样草率的词形容还是不恰当的。”仲熠虽然是这样回答，但心里早早将这些感染者认定为丧尸了，他目前只想减小这场瘟疫对大众产生的恐慌。 “那么，下一个问题……” “突突……”不远处响起了枪声。 仲熠拽着芹祎往大使馆的会厅里跑，舟喆很快就意识到仲熠预言到大使馆被攻破的局面马上要出现了。 不到一分钟大使馆内就乱成了一锅粥，人们乱成一团在逃跑。在混乱的人群中仲熠竭力地寻找着被冲散的舟喆。 “舟喆！舟喆！” “我在这里，别管这些，往研究所跑，把资料带出去。” 仲熠听到后试图从人群中找到一条路去向研究所。“喂，哥们，发生什么了？是感染者吗？” “是恐怖分子！是恐怖分子！”一个逃命的人匆匆一言就重新挤入了逃命的队伍。 枪声越来越近，终于在夜色的照映下他看清楚了，一群穿着黑色长跑的人拿着制式步枪在胡乱地向讲厅里开火。 几个人在子弹的穿透下溅出血液，洁白的墙体被染上了红色的印记。随着在仲熠的眼前一个又一个自己认识或不认识的几个人被击倒在地，他几乎绝望了，因为讲厅里太空旷了，几乎没有地方可以躲避。 仲熠在还在慌忙逃命的人中发现了芹祎，他冲过去一把抓住，示意让芹祎趴在地上。 仲熠和芹祎在地上假装尸体，希望逃过一劫。 恐怖分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走到仲熠旁边。 恐怖分子试探性地踢着倒地的人们，直到试探到仲熠旁边几米处理的一个人时，恐怖分子停下了。 蹲下来，将这个人翻了个面，发现在他身上一个弹孔也没有。 “求你了，求你了！”地上装死的大叔求饶起来。 恐怖分子无视了那个躺在地上的大叔的求饶，抓住大叔的脖子将其摔向墙壁。恐怖分子向后面的同伙一伸手，接过一个装着红色液体的注射器。 仲熠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他敢打赌那是一管血液，而且很可能是感染者的血液。 “不要，不要！” 恐怖分子不顾大叔的反抗，用橡皮绳给他扎紧了手臂，对准手臂上的静脉扎了进去，准射了大概五分之一便将注射器抽了出来，套上了针套。 “这么一管血还扎几个人啊？”仲熠不觉地感到这帮恐怖分子的残忍，用比枪杀更痛苦的方式摧毁了眼前这个大叔。而这个大叔只能在绝望中度过他变异前大约5小时的时间。 恐怖分子慢慢走向了仲熠。仲熠感到自己大难临头了，因为他身上也没有弹孔，不过，他似乎又没有很害怕，因为自己根本不害怕感染者的血液，实际上他自己就是感染者。 想到这里，仲熠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 恐怖分子拎起仲熠，在他身体里也注射进感染者的血液。他没有害怕，看着在墙角绝望地发抖的大叔，他感到有一丝失落。 但仲熠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上发热起来。这让仲熠感到一丝惊恐，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恐怖分子拎起来芹祎，在尖叫中两个恐怖分子抓住了她，准备给她注射剩下的感染者血液。 仲熠感到身上热得不行，突然咳嗽起来，他扶着墙用力地想让自己站稳，可是他几乎是没有力气了。 他倒在了地上，晕厥了过去。 趁着恐怖分子观察仲熠的时候，芹祎挣脱了恐怖分子的控制。等恐怖分子反应过来，准备再次抓住芹祎时他们突然跪倒在地。 两个恐怖分子惊恐地回头看着仲熠。只见几个恐怖分子似乎手不听使唤一样，互相用枪指着。 “突突……” 几个恐怖分子死于互相射击，就剩最后一个没有被杀死的恐怖分子也突然站起来撞向墙壁，一下又一下，直到瘫倒在墙壁上的红色印记之下。 芹祎也同样惊恐地看着仲熠，颤抖着吐出几个字:“你……刚刚……干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好像可以控制他们的意识……”仲熠也同样惊讶地看着芹祎，准备检查一下恐怖分子的尸体。 “你别过来！”芹祎大叫起来。 “我没有传染性的！” 仲熠顾不上这么多了，迅速向研究所转移，同时他也焦急地寻找着舟喆。 “突突！”仲熠吓得弯下腰，差点被几发子弹击中，三四个恐怖分子正在外面扫射。 就在仲熠担心着逃出去的方向时舟喆开着那台被他修好的破车来到了讲厅。 “快走！仲熠” “愣着干什么！一起跑啊！”仲熠转过头对后面惊魂未定的芹祎喊道。 两人在枪声中钻上了车，汽车在大使馆里穿行，因为炽朝驻坡坡纳多的大使馆具备医院和研究所与其他政务相关功能，被扩建地格外的大。 舟喆熟练地转动方向盘，在几栋建筑间穿行，马上就到了研究所门口。 “快快快，去拿资料！”舟喆迅速下车往研究所里跑。 “然后呢？我们去哪里？大使馆不会这么快被攻破吧！”芹祎紧张地问舟喆。 “我们得跑了，这次的恐怖袭击很可怕，完全没有预兆！而且他们人数众多！”舟喆对芹祎回复了一声便跑入了研究所。 仲熠也跟着往研究所里跑。 “别留我一个人！”芹祎也紧随其后，跑进研究所。 “阿金，把仲熠的资料收一下，我们要跑了！”舟喆往研究所里大喊。 阿金听到舟喆的呼唤马上收拾着桌上的样本和资料。 见到舟喆闯进实验室，阿金马上就开问了:“外面为什么有枪声？” “恐怖袭击！”仲熠也赶到了。 “我们应该还可以去60公里外的一个炽朝领事馆，也许那里会收留我们。”渡野放下手中的活提出建议。 “我觉得也是，我们去领事馆吧。”垚垚赞同了这个观点。 “我们怎么去呢？”阿金提出了疑惑。 “我们有车！”仲熠很果断地对大家说到。 舟喆惊讶地看了仲熠一眼，但他管不了这么多了，立马就跑到实验室里去了。 大家收拾好东西便往外跑，可是没等他们出门就被可怕的枪声逼了回来。 “怎么办，他们杀过来了！”阿金感到不安。 “先锁好门！”舟喆下达了命令，随后舟喆便焦急地寻找着实验室里除了大门以外可以逃跑的地方。 “等等，你发现了没有……”仲熠站在了原地盯着大门说道。 “发现什么……”舟喆问。 “我们从首都医院开始就一直在逃跑，我们每次逃跑都是为了什么？” “你这是什么话，你们逃跑肯定是为了活命啊！”渡野对仲熠的问题感到不解。 “似乎是为了刷新我们身边的人，我们从一栋搬到四栋时就是因为隔壁的医生全被杀死了。” “和我们有交集的凌教授也死了……”仲熠紧张地说到。 “凌教授！凌智教授？”芹祎惊讶地看着眼前正处于绝望的仲熠。 “你认识他！”仲熠同意惊愕地回复。 “那是我爸爸，我来坡坡纳多就是来找他的，他不在了吗……”芹祎瘫软在地上大哭起来。 “什么，你是凌教授的女儿！”仲熠对眼前这个女孩感到更加惊讶，似乎这一切巧合得像编排好了一样。 “不是所有人都死了，从首都医院跑出来的人里还有那个壮汉活着。”舟喆想打破仲熠对厄运和诅咒的幻想。 “和你们一起来的那个壮汉吗，他和那两个小孩都被感染了，矿井医院之前穿来的消息。”渡野想起了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舟喆问 “半个月前，我觉得这不重要便没有提。”渡野说。 “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一定是这样……她在逼迫我们加快研究进度，对，就是这样。”仲熠自言自语起来。 “你说的她是谁啊？”阿金认为自己的导师似乎已经有些疯癫了。 “没什么，他之前有一些精神分裂……他太紧张了……”舟喆连忙解释道，他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荷玛尔的存在，在大家的认知里，只要知道荷玛尔是病毒的名字就好，不要联想到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可怕生命体。 在谈话中，枪声越来越小了，直到完全没有了枪声。 大家慢慢探出头来，只看到地上全是恐怖分子的尸体，而站在走廊尽头的是一个矮小的身影。 “荷玛尔！”仲熠不禁叫喊起来，他紧张地连退几步。 舟喆咬紧了牙关，挥手示意阿金带着其他人躲进去。 “你为什么在这里！”仲熠才刚刚冷静下来，他喘了两口气后接着说道:“我们身边的一切巧合都是你安排的对吧！” 荷玛尔慢慢走过来，伸出几只触手将仲熠捆住。舟喆见状迅速去取恐怖分子掉在地上的步枪。 但不料荷玛尔的触手一挥便将舟喆甩到研究所里。而荷玛尔则用触手将仲熠拿到面前。尽管仲熠不断挣扎着，可对于如此强大触手来说都是杯水车薪。 荷玛尔微微一笑:“我和你好好谈谈吧！”只见黑色的荷玛尔集成胞将其包裹，变成一个黑色的怪物，攀着墙壁，跳跃着离开了大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