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月球之谜

    申陈还是不甘心，于是问道：“还有第四条路吗？能不能直接从隔离线中穿出去？”

    贺荌说：“这个恐怕是不行的，隔离线本身就是像是一道程序，任何接触到那条线的事物都会被二维化，而且我这边有个很有趣的理论你要不要听一听？”

    申陈自然是乐意听的，贺荌说这里不太合适，因为申陈和她现在还在基地的食堂，周围都是过来用餐的人。她说道：“公众场合尤其是吃饭的时候，我们这些研究员一般是不谈理论的。而且我们会长有个说法，那就是吃饭的时候谈理论，容易把理论吃进肚子里。”

    说完，贺荌就笑了起来。申陈也笑了说：“没想到你们会长还真有意思。”贺荌说：“那可不是，我们会长老有意思了，以后有时间，我慢慢跟你说。现在我们去会议室吧。”

    说着，贺荌用终端预定了会议室，一旁的申陈跟在她后面走着，看贺荌的样子似乎是对研究基地很熟悉，可他自己确实个路痴，根本不知道整个基地的构造，也就记住了去食堂的路。

    申陈说道：“荌姐，你对这里好像很熟悉啊。”贺荌说：“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这实验基地的设计就是我家老头做的，小时候我经常来这里跟着我家老头来出差，要不是最近几年没来，这基地我都能闭着眼走。”

    贺荌做起事来匆匆忙忙的，一点也不墨迹，所以一路上只是直直地向前走。而不熟悉环境的申陈却好奇地打量着实验基地。

    整个基地从外面看是一个椭圆形的球体，内部被人为分成了四个区域，生活区，实验区，学术区和安全区。申陈之前是在实验区，而食堂是在生活区，会议室应该是在学术区，而安全区申陈还没有去过。

    这些都不是重点，让申陈震撼的是整个基地是一种半封闭的结构，一栋栋小型建筑鳞次栉比，通过绿植带相连，看起来就像是森林城市，这可比单调的金属质感，一切都整整齐齐的盐城好多了。而且整个基地里的建筑有好多种风格，有的像是希腊神庙，有的像是中国古代的宫殿建筑，还有一些说不出名字的风格。

    而一旁的贺荌看到申陈这么好奇，也放慢了脚步，高跟鞋哒哒的声音也开始放缓了。贺荌介绍道：“这些建筑内部都是规范化的设计，但是外部采用了一种拼装技术，能随意改变风格，如果你想换一种风格的话，只需要五分钟就能搞定，而且基地表面覆盖了太阳能涂层，能收集光能用于晚上的照明。”

    “看，这边的建筑就是用现代的瓷化工艺做成的瓷房子，整体上是仿青花的，内部装饰也是以典雅素净为主。这个，材料学院的金属阁，整体由百分之八十的黄金和百分之二十的稀有金属构建而成，据说这些金属还是科技协会重要的资源储备，整体风格是仿楼阁造型的。”

    “真了不起啊”申陈感慨道。“这可比盐城好多了。”贺荌说道：“盐城啊，那边我以前也去过，虽然经济发展的不错，资源种类也挺全面丰富的，但就是文化审美差了点，建筑太追求效率了，没有达到艺术的境地。”

    贺荌又说：“你知道以前的建筑吗？我是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前的建筑，那时候人类的技术水平还很低，但他们特别重视艺术，他们的建造是用心的，而不像现在这样，只是追求程序和简洁，虽然这也是一种风格吧，但我和我家老头保持一样的观点，那就是建筑的多元与创新。”

    “如果但凭着效率就能解决问题的话，人类就不会写出那么多优美的诗歌，绘画，和音乐了。也不会有所谓的美和艺术，绝对的理性是不可取的，那样只会带来毁灭吧了。”贺荌由感而发，步伐放得更慢了。

    “有时候我就在想，我们现在的技术爆炸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虽然打印机能够复制绝大多数的生活物资，但我们快乐吗？虽然绝大多数时间，我们都能在虚拟世界里满足幻想，但我们自由吗？与其说技术带来的是便利，不如说是改变罢了。技术只会让我们的生活方式更加追求效率，却同样带来了迷茫。以前的人类就算没有飞机也可以去冒险，现在却失去了冒险的目标。”贺荌说着说着不说了。

    “我也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这是我的母亲告诉我的，我们以前经常探讨这个。后来她加入了回归教，那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教会，甚是可能连教会都算不上，她们只是想要回归文明的田园时代。”

    “父亲说，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像有些人喜欢回忆过去，有些人喜欢畅想未来，有些人喜欢手写，有些人喜欢打字。两者只是选择不同罢了，所以母亲最后离开了我们，去了回归教生活。”贺荌说着，神情感伤，似乎是想起来一段不好的回忆。

    申陈默默听着想着。他也不知道技术带来的到底是不是诅咒，又或者是某种程度的新生，他不理解，也不想理解。只是看着落寞的荌姐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一路无言，两个人竟然同时沉默了。

    过了一会，终于来到会议室了，贺荌也收拾好了心情，打开会议室的全息投影，一个地球的模型在幽暗的环境被模拟出来。贺荌指着这个模型说道：“这是地球在宇宙中的投影”，然后两根手指缩小，地球被缩进了太阳系里，申陈看着，贺荌一直缩，直到把地球缩小到再也看不见的时候说：“现在是银河系，除了银河系之外，还有其他的星系和星云。”

    贺荌最后向左一划，所有的星系和星云全都消失，然后她说道：“这里就是目前人类已知的宇宙。因为目前人类的探测技术水平的极限了，但我们能够在宇宙间航行的范围却只有这里。”贺荌重新找到了地球的位置，然后指着一个比地球小了49倍的星体。

    申陈知道，这里就是月球。贺荌又说：“这里就是人类目前能到达的最远距离，比起已知宇宙已经差的远了。但言灵教会所沟通的那些高纬生物却偏偏把月球放在了隔离线的外面，所以请问这是为什么？”

    申陈本来还不知道贺荌为什么要说起这个，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隔离线本身的出现就是囚笼，而囚笼的目标就是困住囚徒，所以要把一切缺口都堵上，那么也就是说“月球上有突破二维隔离线的方法？”

    “没错，这就是科技协会支持空间研究所的原因之一，因为相比较于遥远的其他星系，通过空间技术跳跃到月亮上去显然是最有价值的选择。”贺荌说道：“这就是一个很简单的逆向推理，我们认定月球肯定是存在秘密的。而且这个秘密很可能与那些高纬生物有关。”

    贺荌又说：“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们其实对高纬生物文明一无所知。教会的那些人把它们奉为上帝，但科技协会可不这么认为。真正超越了纬度的文明是不会把其他纬度的文明囚禁在起源地的。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那些所谓的高纬文明是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