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谭老
“叮铃铃！” “叮铃铃！” 一串刺耳的铃声突然在漆黑的夜里响起。 秦文心里一紧，看向周围，捏着菜刀准备随时就跑。 一阵窃窃私语声在四周响起，好像在朝着电话铃声而去。 刘光岁转头望向电话铃声的地方，慢慢往后退。 诡异凝重的氛围，让人不自觉咽口水。 昏暗的世界里，除了那道刺耳的电话铃声外，就是一连串的窃窃私语声。 电话铃还在响，之前声音还很正常，随着刘光岁与秦文两人越走越远，声音也变得越发急促，仿佛在催促两人快点过去。 两人没有说话，后退的步伐轻了又轻，生怕引起这些东西的注意。 秦文也感觉到了刘光岁的紧张，这到底是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不知退了多久，直到电话铃声越来越远。 刘光岁这才轻微吐一口气。 “怎么了叔？”秦文轻轻问道。 “记住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千万别过去。”刘光岁警惕说道，他没有转换姿势，而是一直以后退的方式。 “嗯。”秦文点点头，观察周围。 秦文没有手机，连老人机也没有，他这时才反应过来，这里的人很少使用手机，为什么呢？ 之前他没觉得奇怪，毕竟原主太穷，每个月的话费都够他吃两个星期的早饭了，而且他也没什么人可以联系。 现在看来，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别怕，这些小鬼还有限制，有些鬼躲都无法躲，你的门神图还能为你挡两次，它便会离开。”刘光岁说道。 或许是方才太压抑，刘光岁忍不住多说些话，缓解一下。 秦文也看出来了，这刘叔平时一定是个话唠，不过这正好让他了解这个世界。 “离开，离开去哪？”还有鬼进入门神图就不是鬼，这又是怎么回事？ 秦文有太多疑问。 刘光岁道：“这些事有机会跟你说，我们现在马上就要出上磨镇街道，出去后一定要跟紧我，野外比这里危险。” 秦文听出了刘光岁话语里的危机。 野外？ 说着话两人从一个狭窄的通道走了出去。 外面的世界，稍微有那么一丝亮光，朦朦胧胧能看到树木和道路。 有了光，秦文心下稍微放松了一点。 此时的天空灰蒙蒙的，不时有几只蝙蝠飞过。 刘光岁抬头望向远处，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烟点上，随即他狠狠吸上两口。 他眯着眼，又从裤兜里拿出一块折成方形的纸。 他小心翼翼摊开。 秦文凑上前，看到的是一张红底门神画。 画中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盘坐在石山上，长袍垂落于地，一道道金光从他身后亮起，长长的白发映射出一丝金光，一双锐利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不管从哪个方向看，他始终都望着你。 越看秦文越觉得发毛，霎时身上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关尹子。 刘光岁笑道：“听说过画门可开，土鬼能语吗？” “鬼进入了门神图，就不再是鬼。” “关尹子的七釜中说过，人之力，有可以夺天地造化者，如冬起雷，夏造冰。死尸能行，枯木能华，豆中摄鬼，杯中钓鱼，画门可开，土鬼可语。” “这幅画是你爷爷画的。”刘光岁把画挂在了胸前说道。 秦文消化着这一切。 门神，守门人，鬼进入门神画中不再是鬼，门神会离开。 去往哪里？ 这一切的信息被他整合，让他明白这个世界比想象中还要危险，还要深不可测。 秦文突然想成为门神徒，不为别的，只为活命。 刘光岁挂好门神图，看着远处蜿蜒的公路，说道：“走吧！” 就在两人刚没走多久就在一处凉亭中碰到了一堆人。 由于天色太暗，看不清那些人到底是谁，走近了这才看清这些人的面貌，其中一人两人刚打过照面，刘二刀。 刘二刀也看见了秦文两人，他先是一脸阴毒的盯着秦文，当他扫过刘光岁胸前的门神画时，脸上露出一丝贪婪，随即又转向旁边那堆门神画。 这里居然有人在摆摊卖门神画。 秦文很是诧异，这个时候能悠闲的坐在这里卖门神画的人可不一般。 “哟！谭老头。”刘光岁看向摊主喊道。 摊主是一位估摸八十几岁的老人，头上缠着一条黑灰色的头巾，身穿棕色长皮衣，腰间系着两条草绳，草绳上还插着一根烟杆，一双解放鞋上都是补丁。 他抬眼看着刘光岁，露出发黄发黑的牙齿，“你是…小刘？” “几年不见，您看起来还是这么硬朗！”刘光岁走到他面前，掏出一根烟递给他。 谭老也不拒绝，他站起身伸手接过香烟，别在耳朵上。 “老了，都快九十了，没几年好活了。”谭老道。 老头的指骨很粗，整张手像似被药水泡过，发黄发绿。 在他面前摆放着一堆门神画，每张门神画都用透明袋装着，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摆在地上。 这里有十几人，基本上都年轻力壮，如果想抢门神画，也就轻易而举的事。 可这些人不但不抢，都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即便是看着门神画也没流露出一丝贪婪。 秦文在打量众人的时候，其他人也都看着秦文与刘光岁。 刘光岁笑着问道：“我想这石峰县没人敢说您老。” 谭老斜睨一眼秦文，“这小伙子怎么有点眼熟呀，是哪家的？” 刘光岁道：“我侄儿，暑假回来玩，这不遇上开鬼门了。” 谭老点点头，一听是他侄儿也就没再关注。 “你这是秦伏的门神画？”谭老抽出腰上的烟杆问道。 刘光岁解释道：“是，公司送的。” “谭老您这门神图怎么卖的？”刘光岁转移话题问道。 “你看上哪一幅了？”谭老侧过身让刘光岁看得全面。 “立刀门神关公。”刘光岁上前说道。 闻言，谭老一怔，随即问道：“你这准备杀哪儿去？不准备留在这里等鬼门关？” 刘光岁无奈道：“今日有任务在，哪敢跟着您享福，要是这时候蜗在这里，上面的人非不把我送到龙渊去挖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