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溯游而上
马克说完之后，贝里昂点头示意他坐下，然后拿起自己面前的小本来，“领地里的基本情况，管家已经给大家都说了，我们的家底虽然还很薄弱，但相比刚来到的时候，已经好很多了，在这里，我们最应该感谢的是死去的血狼棒匪首奎德。” 贝里昂说道这里，笑着停了下，其他人也都哈哈大笑起来，巴林笑着说道：“是的，要不是奎德这家伙，咱们要挣下来这么多东西，可就难了，这样来看，还是打仗、劫掠来的快。” “是的，抢劫是来的最快的，这也是为什么北方的领主们这么乐衷打仗的原因。”贝里昂点点头表示同意，“眼下，还有一个劫掠的机会，昨天我们从萨克爵士嘴里掏出来的。”然后，贝里昂把萨克爵士告诉他的劳尔男爵运生铁船三天后到达傍水镇的事情，告诉了大家，并且也给大家讲了下自己与利达堡劳尔男爵父子的新仇旧怨。 听完之后，脾气暴躁的贝斯直接拍桌子起来，“这个贱货养的耶伦爵士真不是个东西，他那个狗日的老爹劳尔男爵更过分，竟然想谋害一位领主！他们的货船我们不仅必须抢了，以后他们的利达堡我们也给抢了。” “哈哈哈！贝斯大哥，你先坐下，抢他们没问题，可咱们怎么去抢啊？傍水镇离咱们有三天路程，到地方，人也就走了，还抢什么抢？”伊欧墨说道。 听完伊欧墨的话，贝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先坐下，贝里昂看着贝斯说：“我在回来的路上和伊欧墨商量过，本来还计划几个人骑马过去，但想了想，去的人少了，怕打不赢，去的人多了，咱们的马匹也不够，这到嘴的rou看来是吃不上了，不过也没什么，这次先放过他们，下一次，咱们提前过去，等着他们。” “大人，其实我们不用走陆路过去。”贝里昂话音刚落，拉尔就站起身来发言。 “你的意思是走水路？沿卡尔河溯流而上？”贝里昂惊讶的问道。 拉尔点了点头，“对！大人，卡尔河的流向是从东北流向西南，在杨维克朔汇入大海，而北方的风向是春夏季从海上刮来西南风，秋冬季是从内陆刮起东北风，这就导致卡尔河上行船时，春夏季时，从西南向东北走，顺风逆水，从东北向西南走逆风顺水，秋冬季时，从西南向东北走，逆风逆水，通常大家都改为陆路，而从东北向西南走顺风顺水，速度很快。而现在正是初春，西南风刚起，咱们坐船沿卡尔河到傍水镇，顺风逆水的情况下，一天时间，也绝对能到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马克盯着拉尔，警惕的问道。 “因为他们销赃，就是用船，通过卡尔河顺流而下到杨维克朔城。”伊欧墨站起身来说道，“当时审讯拉尔的时候，他说了这件事情，对了，你们还有船是吧。” “是的，伊欧墨兄弟。”拉尔点点头。 听完他们说的，贝里昂拍了下脑袋，想了起来，那天伊欧墨给他的审讯记录中，有这一条，只不过这段时间太忙，自己给忘了。“我也是刚想起来，审讯时，拉尔确实说了，对了，你们的船就藏在林间湖哪里？” 拉尔赶紧起身，回答说：“是的，大人，就在林间湖东面的一处深潭内，有条河沟通着林间湖与这个深潭，而且这个深潭就在一处山洞里，很是隐秘。” “好！”贝里昂拍了下桌子，很是兴奋，“那里面有几艘船？多大？” “大人，只有一艘普通的货船，不大，船舱里装满货物的话，最多只能再上三十个人。”卡尔回答说。 “现在，你手下有多少人会行船？”贝里昂继续问道。 “算上我有八个人，像这样的船，也能开走两艘了。”之前运输抢劫来赃物的工作都是拉尔负责运输。 贝里昂点点头，想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下令道：“拉尔，你现在去集合你手下会行船的弟兄，让他们准备出趟远门。”拉尔领命后，赶紧出去召集人手。 “巴林，你带上你手下的三个猎人兄弟，跟我们一起去，侦查摸哨的事情，还是要由你来做。”贝里昂话音刚落，巴林就起身，“放心吧，大人，巴林不会让您失望。”说完，起身离开。 “伊欧墨，你召集十五名弟兄，把领地里最好的装备，都给他们配上，咱们干一票大的！”贝里昂拍着伊欧墨的肩膀说道。伊欧墨会意一笑，转身出去挑选精锐士兵。 “贝斯、图尔、巴雷特，你们就跟自由连队一起，为我们守好家，咱们的这点儿家底，就全指望着你们守护了。”贝里昂笑着对三人说道。 “放心吧，大人，有我们守着，绝对没问题。”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说。 “好，有你们在，我放心！“说完，贝里昂与三人共同举杯，干了一杯酒。 “马克、哈玛，领地里建设的事情不能停，我走着几天，你们要组织人手进行开荒了，现在天气转暖，正是开荒的好时候，多开垦出一亩耕地，咱们到冬天，就多一亩地的存粮。”贝里昂语重深长的对二人说道。 “老爷，您放心，我一定带人做好开荒工作。”马克赶紧表态。 哈玛用拳头在自己胸口轻轻拍了两下，表示让贝里昂放心。 贝里昂转过头看向贝斯、图尔、巴雷特他们三人，“你们要好好协助咱们的大管家，组织民众开荒。” “放心吧！大人。”三人回答说。 由于是在码头劫船，锁子甲可能不方便，贝里昂穿了一件镶铁皮甲，其他的二十八人基本上也是镶铁皮甲或者双层皮甲，轻便一些，也不怕落水后被坠入水底。至于武器，队伍里只有少量的长武器，多数人都是拿剑或斧头，最主要的是这次把诺兰登堡里仅有的二十张弓弩，全拿走了，这是因为考虑到可能会涉及偷袭、以及船上作战，弩比长弓更方便一些。 大家收拾齐备之后，由拉尔领路，进入雄鹿林中后，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座三百尺高的小山前，山下有一小湖，差不多有百十亩大小，湖水幽深，呈现出蓝黑色，看样子很深，此湖向西有一条河流，这应该是与林间湖联通的河流，湖向东是小山里，这座山底部是一个比较大的山洞，这处小湖有一小半面积在山洞里。 在拉尔的带领下，一行人沿着湖边小道，进入到山洞里，此时已是傍晚时分，洞内昏暗，点起几个火把之后，大家才看见山洞里的光景，这处山洞内部有一百五十尺高，洞内的水域面积有六七十亩大小，在他们不远处的岸边，停着一辆单桅船，船长约十三步，宽五步，吃水较浅，是一艘典型的内河快船。 拉尔向贝里昂解释说：“这艘船是他还作为农场主时候买的，那时候他想多挣些钱，就买了这艘船跑一些运货生意，有一次遇见水匪，他们慌不择路从林间湖误入那处河道，最后来到了这里，后来他从匪后，就索性把自己的这艘船带到这里，在需要销赃的时候，驾驶着这艘船前往杨维克朔。” 贝里昂没有立刻回应他，因为贝里昂知道，要想让一个人真正归心，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拉尔对自己现在更多的还是畏惧，所以有些事情并没有老实说，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眼下他愿意出力，自己又何必去纠结那些呢？再者说了，很多时候，大家的关系都是从一项项具体的事情中，慢慢拉近的，反正自己待人以诚，还能让他过上想要的日子，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彻底归心的。 “这艘船有名字吗？”贝里昂问道。 “我叫它红鳟鱼号，因为第一次驾驶它出去的时候，我们下的第一网，捞出来的是十几条红鳟鱼。”拉尔回答说。 “好名字，等这趟活儿干完，我要跟你好好喝顿酒，到时候，你要好好给我讲讲你的故事，现在，我的拉尔船长，咱们扬帆起航吧。”贝里昂看着这艘船说道。 “好的，大人，我现在带人去开船。”说完，拉尔带着自己的七位手下去忙活，随后贝里昂他们上船离开山洞。 船行到河流与林间湖交汇处，有一些倒下来的大树堵在哪里，不挪开，船只根本进不去，拉尔给贝里昂解释了下，这是因为他怕别人发现，就索性用这些树把河道堵起来。解释完之后，拉尔带着几个人下去将这些木头挪开，随后船进入林间湖，这时候不顺风也不顺水，船行进很慢，贝里昂正好可以欣赏下初春时节的景致。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湖畔的野草已经露出鲜绿色，粉的、黄的、白的小花也已经绽放，湖面上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也有一些捕猎的水鸟快速掠过去抓探头的鱼儿。贝里昂扶着栏杆抬眼向北方看去，林间湖与卡尔河交汇处两侧的河滩上，大片的芦苇已经显现绿色，钻进芦苇荡里搜寻食物的走兽们，时不时惊起一大群飞鸟，再回首向西看去，平静的湖水和远处的密林在落日余晖中，有一种不可言说的壮阔之感。 这样美妙的景致，贝里昂回忆了下，自己在前世应该是没有见过，中古社会虽然落后，但生态环境确实是好，这种原始自然的美丽，在现代社会中应该是很少存在了。船进入到卡尔河后，虽然逆流，但顺风而上，行进速度并不慢，船帆升起之后，红鳟鱼号快速前行，两岸的风景迅速退后，贝里昂也就没有看的兴致了，此时也近天黑，大家吃完晚饭之后，就休息了，行船的事情由拉尔和他手下，以及伊欧墨带一些人协助。 一天后的中午，傍水镇码头旁的一处为水手、力工提供廉价酒水和食物的小酒馆里，何往常一样喧闹，这些醉酒的底层劳工三五一桌，嬉笑吵闹着，还有喝多的酒鬼伸出咸猪手，掐一把为大家端食物的胖厨娘的屁股，让厨娘尖叫一声，引得大家哄笑起来。 酒馆靠船处的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苹果派、烤兔子等食物，围着桌子坐着四个商队护卫模样的人，他们很安静，除了吃饭喝酒，就是低声交谈，不过在这样乱哄哄的环境内，也没人会注意到他们。这四个人就是上岸后的贝里昂、伊欧墨，以及巴林和他的一位手下，贝里昂和伊欧墨之所以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巴林两人打探消息回来。 “大人，情况都摸清楚了，码头上那两艘挂暴熊旗帜的大船就是劳尔男爵家的，这两艘船上各有护卫六人，此外每艘船上还有十个水手，这些水手可能也会参与到战斗中来。这次负责运输的人是劳尔男爵管家的小儿子，这小子在傍水镇有一个情妇，不仅他今晚要在情妇家留宿，他还让其情妇帮他找了一些做皮rou生意的女人，今晚护卫头领、水手长还有几个护卫都会过去玩，今晚的船上是空虚的。”巴林小声说道。 “好，巴林，你真是太厉害了。”贝里昂夸了他一句后，端起酒杯，敬了他一杯。 巴林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大人，这也都是家常便饭，我们这些做猎户的，平常就是搜寻痕迹、发现痕迹，再说了，您也给我讲了一些侦查办法，我怎么能做不好这事呢？” 贝里昂只是将自己前世当侦察兵的一些经验给巴林讲了一些，没想到巴林这个人真是天生的侦查高手，根据贝里昂讲的技巧再加上他狩猎时积累下的经验，他很轻松的找到了敌人的位置，并用了一些小手段就探明了这些信息。 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两世为人的贝里昂对这一点还是认识很清楚的，巴林巴雷特兄弟二人，巴林擅长侦查，但武艺稀松平常，而巴雷特武艺高强，一手箭术不能说百步穿杨，但也称得上神箭手，所以贝里昂就让巴林带侦查兵，让巴雷特训练弓弩手。 “好，告诉兄弟们，今晚就干票大的，大家都准备好！贝里昂对伊欧墨说道，伊欧墨点点头，表示没问题，随后，贝里昂撂下一枚银币，带着大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