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结伴
“你要去哪呀？”湘灵扭头问道。 “鳞波湖。”宏怿悄悄地打量着她。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似乎可以表达出无限情感。身材高挑纤细，浅蓝色短装，干净利落。腰间系一只黑色锦囊，上面的纹路繁杂而华丽，明显是件法器。 所谓法器，就是在器物上铭刻法阵，只要输入灵力，就可以让法阵发挥作用。这只锦囊，与宏怿的手环一样，都是储物法器，只是要比手环小得多，估计只有一立方米。 大多物品都可以铭刻上法阵，宏怿的盘昀枪上，就铭刻了很多锋锐法阵，可以令它不会卷刃。这是几乎所有冷兵器都会有的。 这些法阵，是在差不多一百年前兴起的，现在已经成为主流。而别的行业，锻造，炼丹，就明显被冷落了。毕竟，法阵在初学期能极大提升修者实力，也比较方便，不需要太多名贵的材料，成本很低。 “鳞波湖？我师父就在那！你要去找我师父吗？” “呃……”宏怿暗自思量着，“应该是吧……” 湘灵的师父，银月仙吗？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银月仙，难道是柳夕月？师兄曾提起过，当年师父闯荡江湖的时候，曾与银月仙柳夕月相逢，相识，最后结成伴侣。还有那断魂大师沈鹤，都是老一辈传说级的人物。这么说，自己要先后结识三位传奇，那等见了银月仙，是不是得叫声师娘？ 湘灵突然从腰间掏出一块玉简，“师父…… “师父，我要回来了……” “你真要去找我师父啊，那还得走三天呢。”湘灵一边拄着竹竿，闲闲的说着话。这里荒无人烟，也只有宏怿能陪她聊聊天了。 “话说，你为什么会在竹林里啊？” “哦，我本来是想去天使帝国，玩的，结果在竹林里迷路了。走着走着，我听见有几个人在说话，就偷偷凑过去听，好像是说贪大人什么的。结果没听几句就被发现了。没办法，只好逃回来咯。” “那和你师父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听见银月仙几个字，又好像说我师父妨碍他们，要除掉什么的……总之，他们肯定是坏人，你没有杀错！” 宏怿沉默了，先前血腥的场面又好像浮现在面前。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枪尖的鲜血，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临死前的哀鸣，一次次充斥在他脑海里。 不应该是这样的，自己学武，本就是想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绝不是想杀人的。宏怿只觉一下头疼欲裂，满脸冷汗直流，不得不顿下脚步。 不对，不对，盘昀枪本该是保护别人的盔甲，不是杀人的凶器。他右手一翻，盘昀枪银光闪闪的枪尖上还残留着血迹。腥味扑面而来，宏怿仿佛听见鲜血中，那个人正在嘶吼、呐喊。 他又想起那个夜晚，母亲离开的夜晚，那把刺穿她腹部的剑刃，越看越像盘昀枪了。 “你，怎么了？”湘灵怯生生的问道，宏怿眼中的空洞令她不免有些担忧。 “没，没事……”他似乎失去了全部力气，双手慢慢垂下，机械地迈步。收起盘昀枪，他盯着自己的双手，手指还在微微颤抖。 “他们，应该是五毒门的人。” “五毒门？”宏怿突然扭头看她。 “嗯，我看见他们手臂的刺青了。” “五毒门是什么？” “啊，你不知道吗？五毒门是三十年前兴起的宗门，一开始打出的名号是扫除邪祟，后来听说，他们杀了很多人，然后用人的尸骨修炼。总之，很坏便是了。” 以人的尸骨修炼，那要杀害多少人呐！宏怿回想起那些黑衣人的修为，定然是不低的，想必手上也有很多条人命。如果不杀，那他们一定会再去害人。那自己杀了他们，是不是就算保护了无辜的人呢？ 如果他们的死，能换来众生的太平，而他们的生，又会导致生灵涂炭，那这些人，死不足惜！ 天晚了，夕阳开始从天边坠下。宏怿生起一堆篝火，与湘灵一并坐着。 “吃点东西？”宏怿拿出两块烧饼，递给她。 “谢谢！”湘灵接过，一口咬下，干巴巴的烧饼，早已变得又冷又硬。她费劲地嚼着，抱怨从眼睛里流出来。 “只有这些，凑合吃。”宏怿也咬一口烧饼，现在只有他们两个，又是在荒郊野岭，自然只能吃些干粮。这些是宏怿从芳薇谷带出来的，已经放了三天了，虽然储物手环里没有空气，但也好吃不到哪里去。 “我的储物锦囊丢了一个，现在身上也没有吃的。不过我记得，前面好像有一个镇子，大概明天就能到了。” 吃完饼，天已经黑透了。初冬的白天本就短，两人又是露宿，在寒风肆虐的荒草地上，身上的衣物显得单薄了。 宏怿倒还好，他修的《赤阳九诀》本就是至刚至阳的法门，身体内热足以抵御严寒。。湘灵则不同，她修为尚浅，又负伤失血，身体虚弱。一阵风过，她向篝火边挪了挪，还是打着哆嗦。 宏怿从手环里取出一件大衣，披在她身上。 “谢谢！”她怯生生的说到。 “天晚了，要不你先睡会儿，我守夜。” 湘灵点点头，盖着衣服在篝火边躺下来。纤细的身体被盖的严严实实，又有些警觉地看着宏怿。 宏怿一阵无语。自己一路上也没干过什么坏事，怎么就变色狼了呢。他扭过头，目光越过湘灵的身躯，扫向远处的山。 荒凉，寂寥无人。山峰被夜幕笼罩，依然张牙舞抓的扑向天空。宏怿静静地坐着，守着身边的姑娘，于这世间。 精致的脸庞，应该是睡熟了。骑士静静地守在她身边，专注而内敛。 清晨，阳光划过天边的山峰，照耀在荒原上。宏怿已开始了修炼，静静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吸收阳光给他带来的每一丝温度。 天地间的灵气还较为充沛，鼻翼翕动，他深深地呼吸着，感到灵力填满了全身的细胞，扫除了一天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