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玄幻小说 - 金枝错之大婚当夜在线阅读 - 第八十七章 绝色美人

第八十七章 绝色美人

    一个月后,洛阳的梁王府,落玉轩内,段长枫与念儿同榻而眠,床帐之下是一地散落的衣物,他躺到她身侧,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心中凄凉。

    今晚的鱼水之欢,是他软磨硬泡了许久,每天半夜三更起来帮着念儿哄孩子才得来的嘉奖,可自他解她衣带开始,她就紧闭着眼睛,侧转过头,无论他如何深情地唤她,如何动情地亲吻她,她都不愿将眼睛睁开。

    段长枫见她这样,还如何下得去手,只能将被子盖到她身上,轻吻她的额头:“念儿,睁开眼睛好不好?你这样,我心里难受。”

    念儿缓缓地将眼睛睁开,看着段长枫:“你心里既难受,那就改日吧,我能穿衣裳了吗?”

    段长枫没有说话,念儿一只手用被子遮着自己的身体,一只手在床上摸找着衣裳,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想来是被段长枫扔到地上了,她看向段长枫,道:“衣裳都被你扔地上了,能帮我捡一下吗?”

    段长枫伸手从地上将她的衣裳拿起,念儿立刻转过身背对着他,将衣裳穿好,段长枫微微起身,揽住念儿的肩膀,硬是让她转头看向自己:“刚刚为什么闭着眼睛?”

    念儿强忍着心中的恶心之感,对段长枫强颜欢笑道:“我闭着眼睛,对这事有什么妨碍吗?”

    段长枫轻轻地抚摸她美丽的脸,一个积郁在他心中许久的问题,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念儿,你还爱我吗?”

    念儿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说爱有些不真实,说不爱,好像太伤人了,到底是爱还是不爱呢。

    “我不知道...”念儿眉头一蹙,十分不满地看着段长枫道:“你别问我这些问题,我回答不了。”

    见段长枫面露悲痛之色,念儿连忙道:“如今我在你的府里,是你的妻子,夜夜与你同榻而眠,将来还会为你生儿育女,爱与不爱,有这么重要吗?”

    “自然重要,我一心一意地爱着你,自然也希望你一心一意地对我。”

    “别再和我提什么一心一意,对我来说这便是世间最可笑的话语。”念儿将耳朵蒙上,侧过身,闭上眼睛,不再理睬段长枫。

    段长枫见她生气了,连忙哄道:“是我说错了话,你别生气。”

    念儿不理他。

    段长枫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伤心地道:“我只是心里难过,刚刚你无论如何也不肯睁开眼睛看我一眼,仿佛我是洪水猛兽,你是被我逼迫才......”

    “你本就是我心中的洪水猛兽。”念儿转过身看着段长枫,不满地道:“你要我如何睁眼,我只要一看到你的脸,我就想起那晚之事,你疯魔的样子就出现在我眼前,只有闭着眼睛,不然,我真可能忍不住一掌劈向你。”

    段长枫响起那晚自己对念儿的禽兽行为,也是痛悔欲狂。

    “你自己说说,那晚你将崔绮当成了我,打得她脸都肿了?”念儿之前只是因为控制不住心头的那股恶心的感觉,只能闭着眼睛强迫自己承受,如今见段长枫面露愧疚之色,突然发现这倒真是一个报仇的好机会。

    “我...”那晚他十分疯狂,自己也记不清打了多少下,可每打一下,他都疼得心头滴血。

    “对不起...”段长枫抚过念儿的脸,十分懊悔:“不然你打还我好不好?”

    念儿气恼地看着他,道:“我不打你,反正那晚你的巴掌也不是落在我身上,更何况我若是把你打得鼻青眼肿了,明日府里官员见了是什么想法,与其打你,不如...”念儿忽然坐起身,对着段长枫的肩膀便狠狠地咬了下去。

    段长枫吃痛,却没有哼出声,直到念儿尝到满嘴的血腥味,鲜血从她嘴角源源不断的流出,她才松了口。

    段长枫看了眼自己的肩膀,牙印很深,几乎能见骨,可见她对他当日的羞辱真的是恨极了。

    念儿出完气之后,心里觉得畅快了许多,不过见自己咬的确实深了些,便意思意思地问:“疼不疼?”

    段长枫连忙摇头:“只要你心里舒坦,这点痛我还受得住。”

    念儿看着他肩膀上的牙印,深可见骨,脸上露出一抹不忍的神色,但依旧负气道:“那倒也是,你皮粗rou糙的,这点痛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段长枫强忍着肩膀上的疼痛,躺到念儿身侧,强行将她搂入怀中,轻轻地吻了吻她的脸:“我当初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是我的错...”

    段长枫话到一半,小郡主咿咿呀呀的哭泣起来,段长枫连忙下床,将孩子从小床上抱起,拍着哄着,可孩子还是在那边哭。

    “可能是饿了,我抱她过来,我喂她喝一些奶。”念儿伸手想要从段长枫手中抱过孩子,段长枫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抱给念儿,念儿哄了几下,然后揭开衣裳,给孩子喝奶。

    孩子吃饱喝足之后便不再吵闹了,但是精神很好,一点也不困,睁着一双大眼睛,对着念儿咯咯的笑,模样十分讨人喜欢。

    念儿也学着女儿咿咿呀呀的说话,时不时的去亲她的小脸蛋,对孩子爱不释手。

    段长枫也上了床,看着她们母女在那边亲亲热热,心里觉得暖洋洋的,不一会儿,孩子玩得累了,又开始打哈欠了,念儿将她抱在怀里哄了一会儿,慢慢的,孩子便睡着了。

    孩子睡着之后,段长枫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将孩子放入床旁的摇篮之中,细心的为孩子盖好被子。

    夜深了,念儿也有些困了,躺下想睡觉,段长枫也躺到了床上,盖上被子想要睡觉,但是他突然想起一事,将手探入到念儿的衣服里,去摸她最柔软的地方,念儿一惊,转身怒道:“你做什么?”

    段长枫见念儿误会了,忙道:“不是,我刚刚见你心脉上一丝伤口也没有,觉得有些奇怪。”

    “心脉上的伤?”念儿蹙眉。

    段长枫点头:“你忘了,平城遇刺,刺客一剑刺入你心脉,你在裴湛府上养了许久的伤,你当时回府的时候,我还见你心脉上有剑伤,还有我刺你的那一剑也是在心脉上,可刚刚看你心脉之上居然一点疤痕都没有留,觉得奇怪而已。”

    被段长枫这么一说,念儿也扯开衣服看了看自己的心口,确实一点疤痕也没有留下,她也觉得有些奇怪:“其实你这么说倒也提醒我了,我一直觉得我的体质变得很奇怪,我的伤势好得总比旁人快,而且一丝疤痕都不曾留下,当年我的脸被毁成了那样,但是伤好之后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而心口上的这个伤那么深,回到京城没多久就好了,你今日不说,我倒一直也没有注意,好像很久以前就没有疤痕了,就连你刺我的那一剑也没留下伤痕。”

    念儿总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奇怪,不止身体上的疤痕消散的快,更奇怪的是从小到大脑子里一直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和她说话,仿佛她身体里有另外一个人一样。

    大婚那晚,梁国公府里的嬷嬷进来点迷香,脑子里的声音让她小心,她才闭息躲过,后来她发现段长枫在崔绮房里,两人竟然在她大婚之夜做出那等无耻之事,是脑子里的声音,让她击晕崔绮,然后一步步的教她如何做人皮面具,后来她落入段长枫手中,也是脑子里的那个声音劝她不要自暴自弃,好好的利用段长枫这颗棋子。

    甚至于自立为帝,也并非她自己想出来的,而是她身体里的那个声音一步步教导她的,如今项氏皇族凋零,那她为何不能自己做皇帝呢?女皇帝虽然惊世骇族,但凡事都有第一次,皇位传承何必拘泥于男女,他父皇都不在乎是否是自己血脉,而想着将皇位传给其他宗室子弟,一心为国,只要她能做一个善待百姓,为江山社稷竭尽心力的好皇帝,想来她父皇在天之灵也会觉得安危,而她居然被那个声音说服了,觉得很有道理。

    见念儿愣怔出神像是想着什么心事,段长枫连忙道:“你体质特殊是好事,别为这些事情伤神。”

    很多事,不是多思虑便能有结果的,念儿虽然不是生性豁达之人,但她清楚的知道脑子里的这个声音是绝对不会害她的,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闭上眼睛,正准备睡觉,但段长枫的手又开始不安分,念儿真的有些怒意,她睁开眼睛,却见段长枫呼吸声愈发浓重,看着她的模样也有些不对劲:“念儿...我...”

    念儿知道他想说什么,握住他上下乱动的手,连连摇头:“我困了,以后再说。”

    段长枫却不依,他在她耳畔轻声道:“念儿,我好多年都没有碰过女子了。”

    “那你就去碰,这王府里多的是想要飞上枝头的女子,就是崔绮也日日为你独守空闺,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放弃的。”

    “我只是不想勉强你。”

    “那就好好睡觉!”念儿强硬的推开他的手:“我今日是真没有兴致,你若还想睡在我身旁,就安分一点,不然就给我滚出去。”

    段长枫见念儿发火,不但不生气,心里还暗暗高兴,她对着他,终于不再虚情假意,他喜欢她生气恼怒的模样,比前些日子她整日对着他虚假的笑,更让他欢喜。

    日子一日日的过去,孩子一天天长大,等到孩子半岁时,段长枫过寿,因不是整寿,本来不想cao办,但是念儿却觉得府里太过冷清,想要办个小宴席热闹热闹,段母也想热闹热闹,段长枫自然只能依着她们。。

    宴席由念儿全权cao办,又是请戏班子,又是请望月楼的厨子来府里做菜,还将段长枫下属的官员和家眷全都请了过来,这阵仗,比忧儿办百日宴还要热闹。

    为了让府里喜气一点,念儿还为府里的婢女裁剪了新衣,连崔绮都得到好些绸缎布匹的赏赐。

    宴席那天,官员们都是早早的就携家眷到了,女眷都来了后院,陪着念儿还有段夫人聊天,时不时的夸赞一下小郡主生的漂亮,崔绮虽是妾,但也算是王府的侧妃,在场巴结她的人也不少,连带着崔母也与那些官眷聊起天来,虽然众人都觉得崔母市井,但看在崔绮的面上待她也算和善。

    前院搭了戏台子,请了洛阳最有名的戏班子演出,许多女眷用完午膳都去前院听戏,念儿推说累了,想要午歇一会,抱着女儿回了房。

    小忧儿累了,念儿哄了几下就睡着了,念儿将孩子放在摇篮里,轻轻地摇啊摇,看着女儿熟睡的小脸,念儿忽然想到如今裴湛一人在平城是什么样的光景,若是段长枫没有率兵攻打平城,她和裴湛还有小忧儿一定过着十分平静的生活,没有那么多的虚情假意,也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刀光剑影,日子平淡却也透着淡淡的美好。

    就在念儿出神之际,房间里的门开了,听脚步声,念儿便知是段长枫,她没有回头,而是继续摇着摇篮。

    段长枫走到念儿身旁,蹲下身,担忧地问:“他们都说你回房休息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念儿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有点困,想着晚上还有宴席,就想小睡一会儿。”

    “那你赶紧休息,我在这里看着孩子。”段长枫体贴地道。

    念儿也不推辞,直接将椅子让了出来,然后宽了外衣,爬上床榻,想要午睡一会儿,她刚刚躺下,段长枫就跟了过来,念儿蹙眉:“你不是说看着孩子吗?”

    段长枫轻抚念儿的脸,深情款款地道:“孩子睡得很酣熟,我可以两边都看着。”

    念儿不理他,转身欲睡,段长枫却俯身,在她耳畔私语:“念儿,今日是我生辰,你可有备什么礼给我?”

    原来是来要礼的,念儿转头,对着他盈盈一笑:“自然是准备了的,等到晚宴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段长枫只觉整颗心都融化在她的笑颜里:“你可知我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礼?”

    念儿摇摇头:“不知,你什么都有了,我也不知自己送的礼合不合你心意,但那是我用心准备的。”

    段长枫低头,想要去亲吻念儿的唇,却被念儿转头避了开去,段长枫再控制不住自己,脱了靴子,爬上了床,念儿想要从床上爬起,却已经来不及了,整个人都被他控制住了:“我什么礼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你。”

    说着便低头去亲吻她的脸,念儿闪避着他的吻,有些恼怒地道:“你疯了吗?现在是白天,外面还有那么多宾客!”

    自将她从平城接来,他们一直也没有行过夫妻之礼,念儿总是找各种理由不让段长枫留宿在她的房间里,用的最多的理由便是孩子晚上时时要喝奶,她不想一次次的起床,便将孩子抱在床的里侧与她一起睡,这样一来,床榻之上自然就无段长枫的容身之处了。

    段长枫已然忍耐许久,今日他生辰,念儿将府中婢女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喜气洋洋,连崔绮都被她打扮得如同仙女,唯独她自己,衣服素雅,头饰简单,甚至还在脸上摸了让皮肤黑黄的粉,她抹的不多,但段长枫就是能看出来,这几个月她每日都是如此,故意将自己十分的容貌隐去三分。

    段长枫虽粗枝大叶,但也注意到了,最近府内来了许多貌美的婢女,有一次餐桌上,有一个婢女长得有些像他堂姐,他多看了两眼,那之后,这个婢女便被安排到了他的书房伺候他笔墨。

    他说不清自己当时的心情,伤心,难过,自那之后他便会注意,发现念儿不断从府外采买一些貌美的婢女,将府内原有的长得一般的婢女全都打发去了京城的公主府,今日他的下属官员来到梁王府,一个两个,眼睛都看得直了,不停地赞叹他府中婢女貌美,仿佛来到了仙境一般,府里婢女各个都如同九天玄女一般美丽。

    崔绮本是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可与这些精挑细选的婢女一比,容貌瞬间就被比下去了,崔家对这事十分不满,尤其是崔母,曾抱怨念儿不会当家,整日弄一些妖精一样的女子入府,来勾搭王爷的心神。

    段长枫忍了数月,今日午膳与底下的官员喝了几杯酒,被人夸赞了几句婢女漂亮之后,心中的伤痛终是再无法忍受,这才跟着念儿入了房间。

    “白日又如何?谁敢进我们夫妻的房间。”段长枫不管不顾的吻着念儿。

    念儿本来左闪右避,但想着今晚的安排,这几个月,段长枫对她一直都是求而不得,所以才如此心心念念,只有让他得到了,他才能放下执念,于是念儿也不躲避了,而是由着段长枫的动作越来越过分......

    段长枫终是得偿所愿,念儿却再不想午睡了,孩子还没醒,她也不想起来吵孩子,只能睁着眼睛看着床顶的帐子,脑子却是一片空白。

    “你给我备的是什么礼?”段长枫轻吻她的脸,有些意犹未尽。

    念儿慢一拍的回过神,刚想说话,段长枫却先她一步道:“我猜猜...”

    段长枫支起身子,看着念儿,一双浓密的剑眉纠结到了一起:“我猜...应该是一个绝色美人!”

    念儿一怔,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段长枫闭上眼睛,亲吻她的额头,他沉醉在她的气息之中,当年他恨自己被美色所迷,连家族仇恨都抛至一边,如今他觉得自己算是对得起死去的阿姐和族人们,便不想再克制自己的心,只想与怀里的女子共度此生。

    “你已然搜罗了天下的美人到我们府上了,可惜我一个都没有看上,今晚的女子,定然是容色倾城的,不然怎么让我沉迷其中。”段长枫轻咬她的鼻尖。

    念儿见段长枫拆穿了她的小心思,便也不隐瞒了:“我整日里要带孩子,也是怕委屈了你,便想着给你找一些可心的人,今晚这个是我千挑万选的,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你一定会喜欢的。

    段长枫想着当日李秦川要纳妾,念儿伤痛欲绝,硬是与他和离,后来崔绮来到他府上,念儿不能接受,便要与他情绝,如今,她想方设法的给他纳妾,只是不想他整日缠着她,可见,她心里是真的没有他了。

    段长枫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嘴角却嗪着一丝讽刺的笑,念儿观察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段大哥,你不喜欢绝色女子吗?”

    段长枫睁开眼睛,轻抚念儿的脸:“喜欢,喜欢的心都痛了!”

    念儿这才反应过来段长枫口中的绝色女子指的是自己,连忙道:“那女子我见过,容貌比我还要美上三分,你今晚见了就知道了。”

    段长枫只觉得眼眶热热的,他克制着自己心中的伤痛,问念儿:“你一直说你父皇自孝静皇后仙逝之后便心如死灰,你可知你父皇为何如此深爱孝静皇后。”

    念儿想了想,道:“我母后在百美图上排第三,容貌十分美丽,据说我姑父李誉当年因我母后的回眸一笑而终身难忘。”

    “你可知你父皇在娶你母后之前曾立过齐国的公主,百美图上排第一的美人含笑公主为贵妃?”

    念儿点点头,段长枫将念儿拥入怀中:“可是你父皇并不爱她,哪怕她的容貌比你母后还要美,但她却走不进你父皇的心里,就连司徒翊,与含笑公主有那样青梅竹马的情分,可他深爱的那个人依然是你母后,可见容貌美丑并没有那么重要,真心爱一个人,根本就不会在意那多一分少一分的美貌。”

    真心爱一个人也许不会在乎那多一分或少一分的美貌,可段长枫对她,也许有爱,有执念,但绝不可能深刻,若是全心全意的爱一个人,又怎么会忍心那样去伤害她呢!

    念儿忽然有些期待,期待段长枫见到她安排的女子时的表情,那是一个绝美的女子,谢傲寒和李秦川见她第一眼便觉得世间所有女子的颜色都淡了,今日为了段长枫能够一眼看上这个女子,她特意做了一番安排,她要让那女子以最惊艳的方式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