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粮站负责人和派出所所长亲自带队下，加上还有个直接目击证人，所有的事实清晰，源头也清晰。袁湘男友带队偷粮时，是先让李代民叫过门卫的，这个门卫老汉是在朝鲜打过仗的老兵，所以一直就有点看不起李代民这种眼高手低的人，因而李代民的呼喊他没有答应，以前李代民也遇到这个情况，这让偷窃的众人以为他年老睡的深沉，才大着胆十几个人，人手一台自行车，要么几个人一个三轮车的偷粮，还自带了麻袋什么的。主要都是街面上的人，谁还不认识谁呢，十几个偷盗者里，粮站库区的灯光虽然昏黄微弱，门卫老兵还是认出了几个熟面孔。一切事情也就不那么复杂了，立刻就是就将已知人员摸排清除，然后抓捕归案，公安在袁湘男友的死党“朱瞎子”，位于乡下的家里搜查出了大量被盗粮站的粮食。

    在一系列审讯后，一干犯罪嫌疑人，供述出了这一事的起因与过程，尤其是参与者及主谋人员，袁湘男友顺理成章的落网，此次破案抓捕在哪个年代可谓神速，仅用了两天的时间不到，所有直接参与盗粮人员全部抓获归案。而一直和女人鬼混求安慰的李代民，自然是被公安人员，从女人被窝里提溜出来。如此袁家人才知道了，自己这个看着斯文白净的姑爷，尽然有如此大事在身，袁慧在公安登其姑父门后，偷听到了该事件的情况，当场就昏厥过去并提前了生产，且在生下一个女婴后大出血，虽然孩子和大人都保住了，但身体自此就非常虚弱，在也生不了孩子，都不需要计生办去做工作了。此事的迅速告破，和粮站的门卫及丝毫不作做的站长，有着莫大的爱护国家财产有关。而袁慧的姑父姑妈，因为李代民的事，可谓是成了笑柄，原本袁湘姑父已经定下去县里工作的事，因为家属捅出这么大的惊天案件，导致原地提前退休。也正因为姑父姑母的牺牲，李代民以受人胁迫勒索得以开脱，只是在里面蹲了小半个月，就放出来重见天日。

    而这小半个月就是其姑父姑母看在侄女份上，施展各类神通后，最终被勒令就地退休，以及袁慧生下早产的女儿虚弱不已。随之李代民夫妻，也丢了饭碗，只能在家务农。而可谓精神主谋的袁湘，因为被男友支走在山里小镇游温泉河，没想到却是让她逃脱一劫，一听说这么大的事，直接就是夺路而逃，先跑去了成都藏匿听风声。而袁家人自然是从相关渠道知道了，这个主谋二杆子是袁湘男友的事，以及李代民回家后交代的，见过这对狗男女的情况，袁家人都是聪明的脑袋，在相关求证后，自然是想清楚了其中关窍，那是铺天盖地的在四周找她，却不知道这个鸡贼的女人，已经跑出几百里路了都。袁母更是一辈子看着清心寡欲的气度，那是难得的破口大骂自己生下的一对谢家儿女，对于小女儿的遭遇那是既心疼，也是无奈和没有办法。九十年代中期以前，哪有什么离婚一说的，所以只能是袁慧继续和李代民过着，袁家姑父姑母一家人，直接在办理退休了，便发卖了所有街上房子的物品，去市区儿女们哪儿了，与一应亲属，尤其是袁母一家，那是彻底划清界限的节奏。当然在这之前，李代民是少不了一顿袁家人的教训，包括李家父母，都免不了来一场跪着下话。最后这个案子，因为脏物全部追回，便以袁湘男友被判十余年，以及一众从犯数年有期徒刑不等了结。袁湘和李代民都因为当时法律的不健全，避免了责任和处理。而在成都的袁湘没待几天，就觉得四川也不安全，便拿手边积攒的一点钱，直接跑上海来，准备投靠自己亲弟。

    袁湘到了上海后，那是找不到车站也不知道坐什么车，在市区流浪了一段时间。在城区上演了一出，乡下女人为了逃避丈夫家暴，因而来上海投靠弟弟的戏码，获得了一些上海城区市民的同情，并在帮助打听之下，找到了袁和所在的县镇厂区。便有了陈云芳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姑姐。袁湘到来时，已经和家里断了联系的袁和，自然是不知道的。多年以后长大的袁安问过自己祖母，以及谢家长辈当时的事情，袁安祖母也就是袁母，那是直言不讳的说，只要是二娃子（袁和）写来的信，他们都不会看，因为十句九句半都假话，被骗怕了干脆直接不看烧了，而且也从来不会给他回信，因为完全没有必要，如果回信只会让二娃子更来劲。所以袁湘才能得以在袁和这里寻到庇护所，在经历那么一番遭遇后，如果是正常女人，一般都会有所开悟，或者是心生一点悔悟之类的。但袁湘身上此时是不会有的，包括其弟以前以及往后也会如此。

    原本生活算是平淡正常的陈云芳，因为袁湘的到来，生活如同走进了一只魔鬼。一开始到也没什么，袁湘也就是每天在夫妻两上班去后，在家东翻西找的寻吃的，基本都是袁和工厂和陈云芳酱菜厂的同事，送给袁安的吃食，袁湘那是完全没有什么尊老爱幼的想法的，既不好奇侄子在哪里，吃起东西来又每个够。一身土味浓郁的袁湘，比此时的陈云芳气质外貌，差不了不是一点半点的，因此看陈云芳那是日渐的不爽。来了几天后，在周日夫妻两都放假时，老季夫妇出于对袁和夫妇的喜爱，便让袁和带着袁湘也一道去家里吃个午饭。袁湘这才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大侄子，不似一般的长辈看见晚辈，装也要装着热情一点。袁湘尽然说人人看着都喜爱的袁安，没有男孩子样子，长那么白净干嘛，尤其袁安也很抗拒她，完全不让她碰，只要袁湘朝他一伸手，定然哇哇的大哭，和平时的笑眯眯截然相反，加之看到袁安后的一番贬低。着实让听得懂袁湘说话的老季师傅爱人倪阿姨，心里极度不满和不高兴，袁安可以说是她一手待到那么大的，好不好自己心里最清楚，哪儿冒出来这么个长相丑陋土气的姑妈，对自己的心肝宝贝指指点点，尤其自己的宝贝还很反常的抗拒别人接触。倪阿姨的心里自然而然的，就觉得这个什么姑妈，不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