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我们都是鼠鼠
狐火在打更声响起的瞬间便剧烈颤动，片刻后支撑不住破散开来，钻进陈醉的四肢百骸。 “你做什么！” 陈醉愤怒地看向打更人。 “大人…小的得打更报时。” 自知此番举动有些冒犯的打更人战战兢兢地看着陈醉。 但在看到他并不受锣梆影响后，还是松了口气，至少这位陈少不是鬼。 陈醉没有继续质问，他感到体内一股燥热袭来，腰间的点翠蛇也收得更紧，似是被体内强大的妖气所刺激。 那些狐火在体内横冲直撞，最终一起聚集在自己下半身，强烈的欲望开始侵蚀着陈醉的理智，意识随之模糊。 “陈少爷？陈少爷！” “莫不是陈少爷挡住了法器的第一波攻势？” “陈少爷安息，莫要再作怪了。” 打更人惊慌的声音在陈醉耳边逐渐模糊，再睁眼周遭已经是一片公园。 “我怎么到这了！” 陈醉惊慌地看向四周，身旁是一名身穿西装头戴礼帽的神秘人，他戴着一副夸张的笑脸面具看向自己，声音带着滋滋的电流音，似是人工合成的。 “你醒了？” “你是？” 他分明记得自己刚刚还在医院，怎么现在就跑到公园了？ “还想变烤串吗？” 陈醉在原地愣了一会，随后疯狂摇着脑袋。 陈醉终于想起来了！自己刚刚是在和一个有着超能力的光头对战来着。那被烈火焚身的痛苦，他一辈子都不想体验第二次。 等等！ 自己好像也觉醒了超能力！ 可是怎么把光头打趴下的事情却实在不记得了。 “是你救的我吗？” 神秘人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说道：“快离开这里吧，还不安全。” 神秘人拉着陈醉的手，向公园深处走去。 陈醉回头看向医院，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医院大楼的一角已经坍塌，裸露着损坏的钢筋水泥，那里正是负压病房的位置，警车消防车的声音不绝于耳。 很难想象是什么样的战斗才能导致那钢铁建筑变成那般模样。 陈醉慌忙问道：“我mama呢！？” “放心，他没事，那些人不会为难她的。” 神秘人带着陈醉走到公园的溪流旁，又催促道：“想知道怎么回事就快跟上。” 看神秘人颇为急促的样子，似是身后仍有着追兵，陈醉不再多嘴，决定先跟着他到地方再说。 神秘人拉着陈醉的手跳进了溪流，在接触到溪流的瞬间，陈醉感觉到自己似是与这水流融为了一体。 他低头看向下半身顿时一惊，并不是错觉，在随着接触水面后他同神秘人便化作了溪水。 还没来得及再看一眼，他整个人便完全融进了溪流，化作水流中的一簇，无声无息，但他仍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掌被那名神秘人所紧握着。 他们就这样一直随着水流流动，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了耳边浪潮的声响，才发现竟是已经到了入海口。 陈醉被神秘人拉了起来，身体重新凝聚成实体，同他爬上了沙滩。 神秘人身体成大字型躺在沙滩上大口喘息着，这一行似是颇为消耗体力。 他摘下笑脸面具，露出了颇为精致的面容，竟是一位御姐！又摘下礼帽，将沾湿的黑色长发散开。解开黑色西装扣子，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衣与领带。 陈醉默默将目光移开，他并不想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由于浸水的缘故，她那衬衣紧紧贴合着自己模特级别的身材。 “没有见过吗？” 御姐见陈醉将目光瞥向一旁，打趣地问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陈醉顺势问道。 “你也可以的，我们都是异人。” “异人是什么？” “被神明，哦，或者说恶魔选中的人吧。” “那个光头也是吗？” “对，他们来自官方的异人组织‘执剑人’，负责清理像你我这样不被承认的异人。” “为什么？！”陈醉有些不解地看向她，他打心底里恐惧着被烈焰焚身。 “因为我们被定义成了邪恶，我们信仰的神明被他们称为恶魔。” 御姐的声音似是有些伤感，但又马上坐起身子振作起来，中气十足地说道：“不过放心吧，我会保住你的。” 海风吹过她的长发，陈醉的身影倒影在她清澈的瞳孔中，那抹温柔的笑让陈醉有些失神。 “我的魅力已经衰竭到这个地步了吗？”御姐恶作剧般地笑着，摘下皮手套伸手捏了捏陈醉的脸庞，“竟是做不到让一个小鬼头主动问我的名字。” 感受到那细腻的触感，陈醉的脸莫名有些发烫，尴尬地回答道：“我是陈醉，怎么称呼jiejie？” “程立雪。”她收回手，顿了顿又说道：“不用跟我说你的名字，不久你就会名扬四海咯。” 陈醉疑惑地看向程立雪，一时不明白什么意思，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异人要获得能力，首先要成为某个神明的信徒，然后用各种仪式加深与神明的精神联系，从而获得神明的一部分力量。” “神明为什么要赐予我们能力？” “与其说是赐予，倒不如说是我们窃取了神明的力量。” “为什么这么说？” “那些仪式不过是为了打开与神明的通路，然后让我们可以拾取神明无意间散发的力量。” “就像是打洞的老鼠？” “对，我们异人对于祂们不过是鼠鼠罢了。” 程立雪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陈醉，她没想到陈醉理解的这么透彻。 接着她又有些狂热地看向陈醉：“但是你不一样。” 陈醉皱了皱眉头，如果没有今天的遭遇，他应该是一名坚定的无神论者，那他又是从哪位神明手中窃取了力量？ 陈醉疑惑地看向程立雪：“是因为我无意间做的什么动作触发了某个神明的仪式吗？” 程立雪摇了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陈醉：“因为你拥有让我们成为神的可能！” 面对这样炽热的目光，陈醉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他的内心满是疑惑。 他并不知道自己拥有什么能力，甚至怎么打败光头都记不得。 可程立雪笃定的样子完全不可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