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心麻木了
看着石墨细心的给依依清洗伤口，夏再时不时想起项简的身影，实话，她知道依依不会原谅项简，却也不代表依依会接受石墨。在依依古怪的世界里，没有项简，就剩她自己，那么，她的那个世界再也不可能放别人进去。 小身板，大倔强。项简给她养成的，现在，也只有项简自己去受这个苦了。 蘸着酒精，一点一点的擦拭着依依的额头，石墨满心都是依依嬉笑的表情。太近，看得太认真，不觉间加大擦拭的力气，完全没想到酒精作用在伤口上的疼痛。 “嘶！”依依直接被疼醒。挣开眼看到石墨的脸，深色的眸子隐藏着深深情意。看懂他的意思，依依却转头不再与他对视，这么一个人不求回报的陪着自己，她懂什么意思。原谅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气氛略显尴尬，石墨咳咳两下，解释到，“刚刚刹车太急，不小心把你头磕着了。” “没事，不疼。” “那就好。”收拾好器具，石墨起身整整衣服，“你休息吧，我要去接少爷，晚点在再看你。” “嗯。” 石墨哒哒的脚步声走远，依依才敢坐起来，见夏再捂嘴偷笑，依依没好气的翻白眼，“笑什么？” 坐到依依身边，夏再点点她的肩膀，“你那模样，好像人家把你怎么样了！” 打下夏再的手，“别瞎说，你还不了解我！” “是啊，我了解你。”捏捏依依的手让她看自己，“我刚刚看到项简了。” 依依的手明显一抖，抽回自己的手，扭头不看夏再，良久，“看到就看到吧，我没看到就行。” “唉......”夏再不好再说什么，终究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听到夏再的叹气，依依不发表意见。转头看着夏再，“仔仔，我的心，感觉不到什么了。” “什么？” “麻木了，我的心麻木了，你知道吗，今天在尚武墓前，我居然觉得他的死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情，我一滴眼泪都没有流甚至看着他的照片，我居然想笑，仔仔，这不是我对不对？” 心疼的抱紧依依，“你还有我，还有阿姨和叔叔，还有生命。依依，生活的每一天都应该是阳光的，不管你有多悲伤，明天总是有太阳，冬天会过去，春天会花开，不要这么悲伤。” 这么深情的宽解，依依心里舒畅很多，“你每次安慰我都说得像诗人，干嘛学理不学文。” 呯呯砰砰的声音传来，吓得依依和夏再急忙转头看向门口，什么人也没有，但是依旧有声音传来。 除了东西摔的声音，还有人们议论的声音，“好像是打架了，我去看看！” “哎，凑什么热闹。” 可惜的是依依这句说晚了，后面夏再根本没听到。 依依没心思去凑热闹，回想着夏再刚刚说的话，是啊，她总要去面对外面的世界，不想回家，不想出院，就是因为外面的世界每一步都有项简陪自己走过的足迹，洪昂这座城，她都不喜欢了。 不如去更远的地方看看好了，去熙回，去更远？ 哒哒的脚步，回头说到，“热闹看完了？” 一转眼，不再有动作，愣愣的看着来人，依依不知道说什么。表情由惊到惊讶再到平静，一系列变化下来，依依都佩服自己的功底长进。 看到依依的变化，越平静越淡漠，项简的眼里闪过失望，他以为依依不会那么恨自己，试探性的开口，“依依，我来了。” 不寻常的声音传到依依的耳朵里，心生生的疼了一下，下意识的问到，“你怎么这样了？” “没什么大事，病还没好。” 得知是生病，心里松了一大口气，转身躺倒，不再理会他。 人说，没见到一个人之前，你再恨，再告诫，都只是自己想的。见到他面容清瘦，听到他声音嘶哑，她一下就能发现他的不正常，之前心里对他的怨念都被丝丝担忧取代，他究竟怎么了？是不是做了什么傻事？是不是也不能原谅自己？想法一一飘出，依依越来越不淡定。 遇事就会躲，如果没有我，你应该往哪儿躲呢？他的心头rou，近在眼前，距离却是难以跨越，走到床边，俯视依依，可以看到她闭目装睡的眼珠却一直在转，记得依依很喜欢冲自己眨眼睛撒娇，更记得她有歪脑筋的时候灵活的眨巴眼睛，越想越悲戚，不禁蹲在床边，“依依，你会原谅我吗？如果不能原谅我，你能过得更好吗？”没有你我过得不好，没有你我不会过得好。 “不说话吗？不说话我就继续说了，”轻轻的拨着依依的刘海，露出小脸，“呐，老婆，你自己不说话的，我知道我错了，不该喝那么酒，不该误会你和石墨。现在这样，自责难过什么都已经没用了，我想你，想见你，每天都想，白天想，晚上还想。我甚至半夜跑来看过你。” “依依，我伤害了你，我不会纠缠你，我知道你不想再见到我，就让我陪你好不好，陪你过以后，以后你要是要嫁人，我一定高高兴兴的帮你准备婚事。你如果不想我出现在你的生活里，我就不出现了。我会如你所愿，消失或者出现，你说了算......” 再后面，项简说不出来，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不想在依依面前这样，这一番话，他想了很久才能说得如此流畅。 头埋在床边，静静的等待。怎么都忍不住见她的心，来了。 一字不落的听完，依依的心敲打着，难过着。 长长的话语，伤痕遍布。她知道他的无心，更气他的不信任。她都无条件相信他那么多次，他回报自己的是一次都不信。即便你是男人，即便你在悲伤，我也要保护好自己，她的心，经不起折腾。 没有说任何话。伤口撒盐她对他做不出来，原谅他，她对自己做不出来。 美好的八年青梅竹马，终将惨淡收场。或许时间久了，她就会释怀，眼前，只有这样。 更多的沉默充斥在两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