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好戏开场
阿霍苏勒德，阿勒苏霍德之笔。这两者之间要是没什么关系，梅契尔是绝对不信的，包括讲述中的“合理”，直接让他犯了观众PTSD。 乔万尼这个名词的出现，说明梦境的构建基于路西法的部分记忆。而阿霍苏勒德这个名词……它基本可以笃定路西法跟柏德，不可能知道这个名字。 这就意味着，这可能是基于他本身的记忆。直接绕开了熵之塔的封锁潜入他的心灵，读取到了这一部分。 然后或是借用，或是阿勒苏霍德之笔通过这种联系对路西法的梦境产生了影响。对于008…… “百分之七荒诞可笑，百分之十二惊悚恐怖，百分之十两者具备。” 梅契尔也就是一定程度上站于上帝视角对于那只破羽毛笔的恐惧才没有那么深，但他对其的畏惧却是没有消退的。毕竟前不久才被那只羽毛笔写得逼入绝境，被迫透支序列7的能力借助熵之塔掩盖命运。 深吸一口气，压抑内心的不安，梅契尔回归淡漠平稳，撑着头听着路西法继续讲述他的经历。 总有一天要折了那支笔。 怀揣着这样的理想，梅契尔思绪回归身体，在旅馆的房间中安心睡去。 ………… 混沌编织的破碎星空中，那颗蔚蓝的星球外。星球在神秘学上被厚重得高维度的屏障隔绝。 在向内则是一层黑色的幕布，漆黑深邃，宛若星空，悬挂着涂鸦一般的太阳与扭曲的概念和权柄。 最靠近这颗行星的卫星被赤红大海淹没，活着的rou质表面散发着绯红光芒。此刻这片“母巢”的表面正在凝聚堆砌一只眼睛，俯视着那颗“特殊的意外”。 再远点，褐星、橘星、金星、赤星、蓝星都在闪烁着光辉，向外抛射的璀璨灵性几乎可以胜过那颗虚假的太阳。 或者说，比起占据了“月”的那位，衪们的恐怖也算差不到哪里去。 这些星体运行的轨迹遵循着某种规律，看似混乱而有底层逻辑。之间相互隔绝却又连为一体，在逐步向某个确定的构架接近…… 在这些鲜活的星球中，还有一些同样诡异但是有些虚弱的景观——比如残破漆黑的沉默城池阴影；完全由血rou过程尾部拖着网状触须的流星；月白蠕动、粗壮躯体恶心的不可名蠕虫…… 群星簇拥之间，光乍现。无序的缝隙中完美惊艳的曲线伸展，在空中弯环构成重叠的曲率，结实的空间壁被压迫得阵阵悲鸣。 衪出现于红月与橘星相隔的空间里，伴随着各种混乱纷杂颜色交织的囹圄被划出，笼罩着白雾的鸟状羽翼张开，橘星的光芒都稍稍暗淡，只有月亮上凝聚而成的眼睛毫不避讳地直视着衪。 真空中，人类完全无法理解的音节组合成庞大的语言，似乎恭候多时： “你醒了。” 那名以曲率为主体还掺杂了各种特征的存在没有选择衔接“堕落母神”的话语，祂的视线扫过接壤运行的群星。 然后，群星为之活跃，低活度或者说沉默的气息骤然勃发，闪烁的光芒愈发明显。占据这些全新的旧日支配者“苏醒归来”。 “曲率”突然表现出一些仿佛是嘲讽轻蔑的情绪，以完全符合意识传达最优方式的波段将这些存在一个个连接。 “门自以为创造足够多的变数就可以阻止，你们也是这么想吗？ “被熵之塔剥夺部分的宿命之环，趁着那个时机送进去眷者的欲望母树，想要凭借上层叙事者绕开屏障的高维俯视者……忘记了被诡秘之主直接打残的黯落国度、禁忌憩主与混沌根殖？” 祂的演讲“形式”在概念之中出现多层相似的“音”，毫不留情地指责几名旧日的行为。 “你好不到哪里去，熵之塔已经进入屏障。而你身上源质的冲突就注定了你不能对抗诡秘之主。” 寄宿橘星表现为莫比乌斯环的外神冷冷地提醒对方的缺陷，他的状态有些虚弱，莫比乌斯环的表现象征缺了一小部分。 “所以呢？你想赖账吗？游荡星空的日子我不知道吞了多少，【陌生人】【图书馆】【重生】【寂静】【光骸】【颂者】……就算只有天使，就算我很久才能清醒一次…… “赌局开始了，谁要赖账，我就把谁丢进虚哲囹圄……谁敢伸手去碰熵之塔，我就把那只手给剁掉，无论你有多少只手……” “曲率”的声音冷漠而果断，充斥着疯狂与绝对的理性，还有残忍，空间中浮现出千万道书柜的虚影，铺满了橘星周围的空间。 霍然间，在道道目光的注视下，书页没有迟疑地翻开。 超新星爆炸的刹那光芒与黑洞吸积盘的光影涌出；诡异模因污染裹挟着璀璨光芒组合成的骨手重重拍下；物质消亡又重生的巨大纯粹能量与不断衔尾回环的莫比乌斯环碰撞…… 那些白雾、光芒、正逆模因、寂静、爆发以及动听的歌喉糅合在一起被轮转的莫比乌斯环转移到距离太阳系极远的一个地方。 无声，概念的爆炸与泯灭，星星点点的光雾如同病毒一样侵蚀着一颗颗天体，肆虐的歌声收割着生命，直到在“爆发”的速度中影响到了一个处于更高层次的星球。 维度变幻，仿佛一张无形的箔片覆盖那个星系。没有任何的余波以及生命逃出了这个范围，彻底归为寂静。 ………… 提利尔仓库附近，梅契尔依旧cao纵着“迈斐珂·特”这具身体，但没有携带那黑漆手套，因为他怀疑那件手套具有追踪功能，过多次使用的话可能会被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的人察觉。 摇头摇头，站在高处，梅契尔望着提利尔仓库。他在一张纸上刷刷地写下“提利尔仓库附近有危险”。 然后沟通熵之塔，调动些许“恒常”的力量，他的袖口垂下一条纯净的灰水晶吊坠，几乎贴着上面的字。 几秒后，灰水晶吊坠没有任何的滞涩开始顺时针转圈。越转越快，越转越快，直至带给梅契尔手腕拉扯感。 梅契尔没有受到袭击，可以推测在熵之塔的干扰屏蔽下，魔术师的感应范围没有那么远。 他用手缠住银链，制止了吊坠的继续旋转，叹息着摇了摇头，嘴角却勾起弧度： “怨魂还是来了，不知道闺宁艾克会怎么选择……特莉丝能起到的效果很有限。” 在他的感知中，特莉丝身上的锚点在潜入仓库之后就没有发生移动，也就是说她始终保持蛰伏。 然后，仓库旁边的通道驶来一辆马车，梅契尔将目光投向那辆马车，从马甲的夹层中掏出了准备好的怀表缠在手上。 然后继续用望远镜观察。 停在附近马车上走下六个人，整齐地屈伸着手臂向仓库大门走去，显得颇为滑稽。 克莱恩停下，在心中默念着“周围有危险”七遍，然后睁开眼看向了手中的黄水晶吊坠。 吊坠先是艰难地逆时针运动，接着忽然顿住，顺时针转圈。 突然，从仓库旁堆叠的箱子中飞出一颗橘黄色的火球，径直砸向众人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