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意外的见面
梅契尔目光直视着这条项链，看出了其中流转的灵性，等待弗里斯克进行介绍。 “静置鱼酿，对应序列9水手的非凡物品。效果是大幅度增强平衡性，即便是站在被风暴推搡的船只上也能保持不摔倒……” “负面效果呢？”梅契尔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呃，它不是常驻效果，每次使用的时候先要扎破表皮……” 弗里斯克将项链上的湖蓝色宝石抬起，将宝石镶嵌住的边框上有一块尖锐的银片。 负面效果还可以承受，不过如果直接带的话会不会扎伤自己。梅契尔心中其实还是对于这件非凡物品十分满意的。 “为什么突然送我这个？” “因为你马上要单独搬出去住了。”弗里斯克露出无奈与不舍，惋惜地叹了口气。 ？梅契尔面容僵住。搬出去远离了他们几个更难以探查赫拉伯根实际目的另说，外面可是还有一个游荡的怨魂啊！ “值夜者的要求，他们会时时刻刻派出人保护在你的住所旁边的，是想把你暂时当诱饵试下。” 梅契尔陷入沉默，原来自己是给卖了。毕竟当着圣物签下了契约，所以目前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住宿环境怎么样。”梅契尔低声问道，“有没有补贴？” 弗里斯克苦笑着摇头：“肯定不如这里，但也算不错了。补贴我要到了抠抠巴巴的子弹，除此之外我会给你薪水，额外的。” 说着，他将静置鱼酿放在梅契尔手中，连同5镑。白·佩什尔不知何时立在左旁，再旁边是打理好的行李。 颇有一种扫地出门的意味。 被弗里斯克连拍了好几下肩膀，似乎表达任重道远的祝福，他嘴里还念叨着什么类似于常回家看看的寄语。 带着黑胶手套的梅契尔拖着行李箱，左手将镶嵌着湖蓝色宝石的项链挂于右手上。 突然感觉夏天也挺冷的。 ……… 看着面前房子紧闭的大门，克莱恩压了压帽子，刻意藏起了自己袋中手枪突起的痕迹，脸上挤出笑容。 刚刚试了老尼尔教授的占卜技巧，还上灰雾占卜试了下，结果都显示梅契尔对他没有恶意，至少今天。 没有迟疑，克莱恩敲响了门。 门被瞬间推开，仿佛门后的人早已恭候多时。 克莱恩悄悄地上下打量面前的男子，银框眼镜黑色头发，以及最具特征的一双锋锐的蓝眼睛，配合他微微泛着点小麦色的皮肤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学者气质。 的确有点熟悉，难道是长的跟地球的某个影星比较像？ “警察是吧？” 梅契尔首先以笑容回应，没有拆穿克莱恩的真实身份，似乎并未察觉。 克莱恩点头表示肯定，也带着亲近的微笑，褐瞳中闪烁着令人信服的光，自有一种警察令人安定的气质。 两个人互相笑着，和谐的气氛弥漫。 “坐，真是抱歉没有好的茶叶来招待您。毕竟刚换新家，也为您添麻烦了。”梅契尔礼数周全，坐在沙发上与克莱恩对话，言语中带着歉意。 “不必，这次也是例行检查，不用对我太过尊敬。” 克莱恩回应，也没有什么架子，心中无法揣测对方是否知道自己是值夜者的身份。但观察对方的情感色彩偏于冷静思考还有部分欢乐，似乎显得有些矛盾。 梅契尔先是关心地询问了上次的伦纳德督察的情况，确认了对方仅是有其它任务要忙。 而他心中实际也是懵逼，虽说本来的确有跟克莱恩接触的计划，但也是以后通过斯林面包店“偶遇”，谁知道值夜者那边直接将克莱恩派到自己这。 说实话，他还没有准备好。但观察克莱恩的神情似乎没有发现自己就是“节制先生”的这回事。 “也真是遗憾啊！上次伦纳德督察还跟我无意提起罗塞尔大帝的诗歌，正巧我也狂热于这些优美的诗句……” 梅契尔有些可惜地泡着茶，一边和克莱恩攀谈起来，塑造自己文学分子的形象。 而这时克莱恩则注意到了他内敛的以太体，是一种幽深安宁如同黑夜的颜色。 ？这次克莱恩疑惑了。资料上不是显示对方是阅读者途径的吗？这观察以太体怎么更像是不眠者途径的。 趁着对方正在柜台上摆弄茶具，克莱恩注意到了他那看上去并不一般的黑胶手套和宝石项链。 正当他准备进一步探查时，梅契尔转过了身，克莱恩不得不收回了视线。 就这样喝着茶一直尬聊到了天色昏暗。梅契尔突然看了看墙上的钟表，仿佛突然惊醒一样看着克莱恩： “啊，这是不是远远超过您的上班时间？太对不起了，一聊起这些，我就有些兴奋。” 克莱恩勉强笑着站起身，想着今天先不去俱乐部练枪了，等会直接回家。 梅契尔随着他站起身，想要再送他几步。 但随着克莱恩向门外挪动几下，他猛地转过头看向某处，面色阴沉警惕。 朝圣学者对于大脑的加强近乎是全方面的，包括五感。即便对方十分小心，翻窗时的啪嗒声依旧被他听到。 克莱恩一滞，不明觉厉地随梅契尔看向一楼某个房间。 近乎同时，他们俩抽出了枪，先前和善的气氛似乎完全被打破，此前身份的互相伪装现在已经没有了必要。 这……可是占卜家跟阅读者都不擅长战斗啊！克莱恩未免有些底气不足，想到游荡的序列5怨魂他就有种逃跑的冲动。 梅契尔这时看了看他，似乎猜出了他心中的担忧，摇了摇头。 凝滞而紧绷的气氛中，呼吸声都被尽力压制，幽暗的枪口时刻对着那个房间的门。两个人都没有怎么擅长枪法，手有些发抖。 梅契尔右手的静置鱼酿向前滑了几寸，被他的小指微微勾住。 “吱——”新搬的房子质量并没有想象的好，门被打开的时候仍有声音。 克莱恩呼吸近乎停止，眼睛死死地盯着将要从门中走出的人。 没等他反应过来，旁边的梅契尔“嘭！”地一声果断开枪，没有丝毫的犹豫。 连开两枪，他猛地后退，左手扯住还在发愣的克莱恩向后拖，瞬间退出三四米。 生死的危机感！ 右手抬起，克莱恩看见他手中握着那根镶嵌着湖蓝色宝石的项链，仿佛陷入疯狂地向左手扎去。 因为太用力，血甚至溅到了克莱恩脸上，而原本透出文学气质的梅契尔此时却用一个危险的姿势拿过花瓶向门砸去，一举一动中透露着彪悍与疯狂。 克莱恩反应过来，下意识跟着他向门口开枪。 子弹轰击门板，木屑纷飞。门后的东西似乎被惊扰到，从窗户离开。 破开玻璃的巨大动静可以被明显察觉到，还有什么被融化烧毁的声响。 对面房子的灯瞬间亮起，埋伏已久的洛耀刹那冲出，不给刚刚潜入房子的家伙一丁点反应的时间。 可在昏暗的天色中锁定了半天，枪口也没有找到可疑的目标，那家伙已经是消失不见。 克莱恩这才大概明白了刚刚的经过，有人潜入了进来，被梅契尔发现并进行了攻击。 他看向在一旁仍抓着他衣服的梅契尔，他脸上疯狂与不顾一切的神色还没有完全消退，显得有些狰狞吓人。 左手的血迹滴落在他衣服身上，梅契尔看了克莱恩一眼，不好意思地表示抱歉。 即便是看上去很冷静的人下一刻也可能变成战斗疯子。克莱恩心中升起害怕，害怕于非凡世界的多变。 刚才那一刻，自己显然比梅契尔反应慢，如果自己遭遇到了这种偷袭恐怕得负伤。 “抱歉，吓到您了，刚刚的是歹徒。我觉得你们可以调查一下这个。”梅契尔咧开嘴笑着，脸上又逐渐回归了冷静与温和。 洛耀这时推开门走了进来，如同听到动静之后才匆匆赶来的警察，询问发生的前因后果。 “……就是这样的，我察觉到一个歹徒潜入的声音，所以提前进行了反击……” 洛耀十分正经地将口述记录下来，然后问梅契尔是否知道这个歹徒的身份。 梅契尔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而他心中却已经有了一个名字，因为熵之塔加成过的解构结野不受墙壁的阻挡。 闺宁艾克。 短暂的纠缠之后，伪装成警察的两人离开。只留下在门口送行的梅契尔，目光不明地盯着两人的背影。 门被轻轻关上，附加了一层灵性之墙。 他捂着额头跪倒在地上，面色狰狞痛苦，脑内仿佛钻入了什么钻头在搅拌。 “呃啊……”眼珠里血丝遍布，梅契尔大脑被说不清道不明的信息短暂冲击。 果然，闺宁艾克手上有一件1级封印物，估计还是白塔途径的。而且那件封印物上还附着…… 梅契尔大口喘着气，尽管他所能看见的东西被那刹那降临的熵之塔护崽般阻隔，并上了一层防止理智降低的滤镜。 他还是能看到那邪恶的符文上涌动着的罪恶与欲望，极端的恶性与深渊，沉沦。 为什么二五龙让带来的东西上还有这种……真不怕使用者被污染？或者说是后来沾染上的。 倒吊人，深渊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