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初见奇异憾本心,入进淮阳儒学院
“那这位老爷究竟会些什么奇异呢?”还没待王济继续说完。 一道沙哑地声音从身后缓缓响来: “呵呵,好生有趣的小子,便是你在此处非议老夫吗?” 运目看去,正是位老者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老者头顶碧绿斗笠,身着破布麻蓑,手提着个鸟笼。左脚踝环着两只暗绿色的玉环,更令人惊异的是其行走之时无一声响,仿若无物。 突然。 “噗”的一声响起。 只见赵叔猛的跪在地上,向那老者再三拜服着,语气满是哀求道: “还请老爷网开一面,绕过我这侄儿吧。他年幼无知,不知这江湖上的忌讳,冒犯了老爷您。” 说罢,狠狠地拉着王济的手臂,生硬的将他拽在地上。 就势手掌“刷”的挥下,唯恐慢上一分,再次触怒这位老者。 而王济对这一切反应不急,只感云里雾里,十万个为什么在心中策马奔腾。 刚从呆滞中回过神来,王济只看见,一个手掌定定地悬空在半空中,距自己不到半寸之远。 身边的空气幽冷刺骨,气流流动。如食骨之蛆般蠕动着,将叔侄二人牢牢禁锢。不能言语,不可动弹。 刺心的疼痛不断传来,血rou仿若被其点点吸食一般… 王济脊背阵阵发凉,无比恐惧。 一直潜伏于心的懦弱此刻尽显无疑。 他内心暗暗发苦:万万未曾想外面是如此危险,岂知几句多言,就招这无妄之灾,性命堪忧。 才刚窥视到这世界一角,还没实现自己的目标便又要死去。 眼中余光求助般地向客栈看去,见里面的食客大多神色恐惧,更无一人上前言劝。 他心中一片凄凉,面如死灰,缓缓闭上双眼。 …… 见久久未等来死亡的痛苦,王济艰难地睁开了眼,只见蓑衣老者站在旁边正仔细端详着他。 “你这小娃娃怎这般无聊,咋的,真以为老夫要杀你。” 老者神色不悦地说道,好似王济的表现使其沾上晦气一样。 摆了摆手,摇着头,背过身去: “还跪着干什么,都到了店门口了,你们可都是我的客人,还不赶紧进来住店、吃食。” 紧接着顿感身上一轻,那股幽寒之气赫然悄然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叔侄二人一愣,随后连忙摆正身子拜服起来,语气满是感激: “多谢老爷,多谢老爷饶命之恩!” 又跪了多会儿,见那蓑衣老者果不追究,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 哪怕这番虚惊无险,王济的精神却是禁受不住,不断恍恍惚惚。 只是本能地跟着赵叔先行交付了几两银子给这里的掌柜。 二人才在此吃住下来,无暇欣风赏月,便就草草睡去… 一夜无话。 …… 天色灰蒙,点点陈露沾脚鞋; 月关星门,渐渐虫鸣声惊惊。 婆娑林林,落光照地车辙深; 雾霾迷漫,行人急步马匹远。 话说因为昨日之事,王济两人具是觉浅梦薄。 待天色蒙蒙亮起。 便早早起身离去了望风客栈,一路来更是一言不发。 只晓得马鞭的阵阵挥下,马儿呜鸣不断;轮声咔咔作响,车有形散之势。 等到了晌午,二人方才停下休息。 他们目前已经行驶了百八十里的路程。 此时的王济和赵叔自然浑身疲惫不堪,在匆匆塞了几口干粮和水就靠着车轮休息下来。 “济侄儿啊,这次你可是差点害惨了老头子我啊。” 赵叔灰白的头发卷成了一团,满脸污垢,灰头土脸,正用粗糙的衣袖在脸上抹了抹。 “也万幸你小子运气好,不然咱们啊都得折在哪里了…” 赵叔一脸余悸地说道。 可这时的王济仍是一副呆呆傻傻模样,衣衫不整,神色呆滞。 自是没有回应赵叔的话。 赵叔也是不恼,静静的躺在地上,然后假寐了起来。 王济的心思现在可谓是一团糟。 好不容易遇到是仙人会仙术般的人物,却在当时吓得个屁滚尿流。 更别提向那老者请求随其修行了,只恐惧他杀了自己,甚至还连夜地出逃了去。 想到这心中不知该喜还是该忧,但后悔的情绪却从那时起久久不散… 到了现在,只要一想到当时的情景,王济浑身鸡皮疙瘩就泛起,后怕无比。 “那种感觉,呼!” “我就好像是那老者手中的一只蚂蚱般,随手就可碾死。” 在寒冷幽凉的气流中,nongnong的死亡气息笼罩之下,他的感官也受到影响,被无限扩大。 有冥冥中的直觉仿佛说:稍有异动,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面对生死间的恐怖,王济本能地选择了屈服。 他从未发现原来自己是如此怕死,为了保全性命,诚惶诚恐向那老者跪下祈求饶命。 到了现在,那恐惧才渐渐褪去。 王济内心无比郁闷,烦躁。 哪怕自前世今生以来,从来没有人如此欺辱自己。 仇恨的火苗慢慢壮大。 一时间,后知后觉的他无比恼火,面容扭曲,神色发狠。 恨不得立马回去与那老者拼命。 …… 王济当然不会回到望风客栈,他明白此时的愤怒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地上深深浅浅的留下数十个拳印,十指关节的不断地渗出血液,流干、结疤、再留干、再结疤… 一阵泄愤过后,王济只感身心的空虚,如同那深不见底的深渊。 他神色凄惨地自艾自怜起来: “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说的不就是我吗?” “我这般自残的行为,对那老者有甚莫影响,甚至连他名字都不知晓。” “有这闲心撒泼,伤的还是自己的身体罢,不如早日进的私塾习得文字,好学会家传的秘籍,好教那老头也如昨日般对我哀求哭脸起来!” 念想到此,王济内心逐渐开怀。
罔顾掉手上的伤痛,不去在意。 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呈“大”字的闭目养神起来,不再思索。 …… 待几次阴阳交替过后,王济二人终于来到了江华县城。 寻了城边的马厩,将马车和马寄放下来过后。 王济便跟着赵叔径直前往城门。 这城门有五丈之高,“江华”二字被大大地题写于城眉之上。 只见的: 这“江”字如凤飞舞清扬,“华”字似龙过日高吟;二字邀石空,澎湃胜海江。 即使王济不识文字,也感受到其中的大气磅博,威武雄伟。 大门两侧军士伫立,目光炯炯,好一个朝气蓬勃的城市。 在将文书递呈与将士看过,王济二人便随人群鱼贯而入城中。 几近穿过数十个巷道后,视野豁然开朗: 正是一座府邸坐落于此,其足足百亩宽阔。门口摆放整齐着两只白羽石雕刻而成的凶兽,一只是狰狞面目的狮王,一只是姿态凶猛的白虎。 二兽朝东,在玉陇国的寓意乃是:步步高升,金榜题名。 再看向那牌匾之上,赫然书写着“淮阳学院”四字。 待进了门内正厅之,四周墙壁挂满书画字帖,个个恣意凤舞,十足美感。 居中有一桌椅摆放,一位书童模样的学子正伏案而睡。 自到了淮阳学院后,赵叔就与王济分别了去。不再随其进入学院之中,只在外细细等候,以防意外。 王济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始才唤醒了这位童生。 “请、请…”这童生猝然惊醒,一时间口吐不清,连连打欠道。 又揉了揉眼,方才看清是来了人。拿起纸笔,端坐问道: “姓名?” “王济” “年龄几何?” “适才八年” “也就比我大了一岁而已”那童子小声嘀咕起来,再问: “何处籍贯?” “江华县王家庄” “可有推荐信?” “没有” “你没有推荐信,你来我们学院干嘛?”童生这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神色诧异地反问道。 “我们学院没有推荐信是不能在次上学的,而且这是必须要有的” 王济顿感尴尬,呆疆了一会。忽然想起来自己临行前父亲给过自己一封信。 于是立马从身上的包裹里翻找了出来,递给童生。 只见童生撕开信条,仔仔细细地观阅起来,时而眉头紧锁,时而脸色惊讶。 又频频地看向王济,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出来。 待看完书信,他才仿佛真正确认了什么一般,在名册上正式写下王济的姓名、信息。 随后缓缓站起身来,朝王济行了一稽,语气庄重地说道: “方才不知师兄乃是军士后代,祖辈更与泸北陈将军关系莫逆,有所失敬之处,还望师兄海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