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四百七十一章 河流
将那黑暗衍生出来的罗帆从各个层面抹去之后，罗帆的面色变化却不过是稍稍放松而已。 虽然是那黑暗衍生出来的，并且与他几乎完全相同的存在，但对他来说，这种存在其实并不能给他带来太大的压力。 战胜与自己相同的存在，这对于他来说早已是再熟悉不过的事情了。 甚至，他都已经总结出了一种固定的规律，遇到之后只需要代入这种规律便能够轻松的取得自己所想要的结果，得到最终的胜利了。 方才他的举动如此顺利，便是因为抓住了这种复制出来的存在的弱点的缘故。 将眼前与他一般无二的存在抹去之后，他方才算是在这一处黑暗之中有了立足之地。 举目四望，在一个帆船模样的虚空之外，依然是那无边无际的黑暗。 这种黑暗深邃莫测，奥妙无穷，其中似乎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这是黑暗之中蕴含的信息，显然，这一片黑暗的本质应当便是这种模样。”看了一阵，他将目光转向自己手中的帆船，心中闪过这想法。 要知道，这帆船的来历根本便是他从手中的一团黑暗所感应到的一切信息汇聚在一起的产物。而这，显然表明，那原本看起来和这信息没有半点相似之处的存在，其本质，便是与这信息全部或者部分契合的！ 有着这种想法，接下来该怎么做，显然就已经是不用多说了。 在这瞬间，罗帆心中一动，手中的那一团如同帆船一般的信息便开始渐渐放大。 不多一会，就已经是变成了一艘十丈长短的帆船模样，充斥在了之前被排斥开来的一片帆船模样的虚空之中。 随着这些信息充斥这一片虚空，这一片原本空荡荡的，好像虚无一般的虚空在这瞬间开始生出了无数奇异的光影，看起来似乎有着无尽的符文，无数的咒语，无数的图案，无数的文字，无尽的线纹，甚至是无穷的声音充斥在这一片虚空之中一般。 这种模样，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忽然将一方天地完全打碎再重新糅合在一起充斥在这一片小小的区域之中一般。 紧接着，一种难言的吸力开始作用在周围无尽的黑暗之中，将这无尽的黑暗开始不断的牵扯着，向着这信息帆船汇聚而来。 一种无法想象的压力在这瞬间开始产生，作用在罗帆的身上，让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嘎嘎嘎作响，似乎下一瞬间自己就要在那种恐怖的压力之下崩溃了一般。 发现这种感觉，罗帆并没有抵挡，而是顺着这种压力开始向着那压力较小的方向挪去，不多一会之间，就已经是挪移到了那一艘帆船的甲板上。 随着他来到这里，那种惊人的压力开始快速的减弱。 那种从他身体之中传出来的嘎嘎嘎嘎的声响，也随着变得越来越少，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了…… 而那下方无穷信息在吸收了大量的黑暗之后，似乎覆盖上了一层奇异的色泽，本身原本虚幻的本质似乎向着真实稍稍迈出了一小步一般。 以罗帆自我的感应来看，自己身上所受到的压力的减弱和那帆船模样的信息变得凝实的速度却是完全同步的。 也即是，那信息吸收的黑暗越多，那种作用在他身上的压力也就变得越小！ 而这，也让罗帆确认了自己之前的猜测，确认了，自己这样做果真是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的…… 信息对外界黑暗的吸收过程罗帆不过是开了个头而已。 接下来的变化，却完全便是这些信息与外界那无尽黑暗相互间的作用了。 在这种作用之下，周围的黑暗渐渐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牵引着越来越多的黑暗不断的充入那帆船信息之中，将那信息勾勒出来的轮廓渐渐的充实了。 这种模样，与之前在他的心灵之中，那残破帆船模样的岛屿对周围无边信息海洋的吸收差不多。 同样是诸多存在涌入帆船之中充实其中的空隙，也同样是大体积涌入其中便被快速压缩成为这帆船之中微不足道的一些小细节的模样。 若是将所有涌入这帆船之中的黑暗的体积加在一起的话，那体积绝对比起这帆船要大上千百倍。 但，就是这大上千百倍体积的黑暗在涌入这帆船信息之后，却不过是让这帆船信息看起来稍稍真实那么一点点而已，那帆船本身的材质却没有因此而产生太大的变化，更没有因为涌入黑暗的体积比那帆船信息要大而产生什么满溢出来的现象。 这整个过程玄奇莫名。 在甲板上，罗帆缓缓闭上双眼，细细的体会着那压迫在自己身上的压力，体会着下方那帆船信息的点点滴滴变化。 种种微妙却又难以言说的道理与玄奥不断的流过他的心间，让他感到若有所悟，却又说不清楚自己到底领悟到了什么。 在这种时间都不存在位置，罗帆衡量时间的方式便只能够靠他自己的感觉。 但，在这种全身心投入领悟的状态之中，他对时间的感觉也变得模模糊糊，似存似不存了。 因此，不知过了多久，似乎过去了亿万年，又似乎不过是数个呼吸而已。 在某一瞬间，罗帆猛然感到周身一轻，那种压迫在自己身上的压力已经是完全消失，一种前所未有的惬意与舒适涌上心头。 “完成了？”心中微动，他低头看向自己脚下的那一艘帆船。 这个时候，这一艘帆船却已经是再非原来那种模样，而是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完全由某种不知名材质构筑而成的实物帆船的模样了！ 而这一艘帆船此时此刻悬浮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海洋之上，在这黑色海洋的上空便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虚空，一眼望过去根本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任何实质存在的事物。 而在下方的海洋，更是无比悠远，无比深邃，哪怕是他穷尽目力，都无法穿透那黑色的海水看到海底深处有着什么。 “不，不是海洋，是河流！”猛地，罗帆心中一动，推翻了自己方才对下方那液体组成的整体的认知。 之所以有着这种新的认知乃是因为，他发现了这下方的液体正在流动。 正在从一个方向向着另一个方向流动！ 不单单只是脚下这一小片区域是这样流动，而是他所能够感觉到的，不管是目光看到，还是感知感应到的区域，都是以同样的方式，向着同样的方向流动着…… 有着这种特质的，除了河流，不可能是其他。 毕竟，以罗帆的感知，其覆盖的范围之广阔，根本无法想象。若是洋流之类的存在，不管这海洋多大，在他感应范围之中，都必然会有些方向上的差别的…… 正是因此，他敢于确定这便是河流，而不是海洋！ 至于为何看起来会这么像是海洋，那显然便是因为这河流实在是太大太大，其宽度哪怕是以罗帆的感知都无法探索到的缘故。 “河流，超脱，帆船……看来，这一条河流所流向的方向有很多秘密啊。”心中想着，罗帆心中一动，一片观念神通冲出身体之外，化作狂风狠狠的撞上那帆船的风帆。 这一艘帆船无比坚固，哪怕是罗帆这样全力爆发自己的观念神通轰在那风帆之上，却也没有让那风帆产生任何破损，更没有让这一艘帆船的船体受到任何伤害！ 反而是这一艘帆船在这一击之下，开始向着下方河流的流向猛然加速。 观念神通即便是比不得那天地之光，本身却也是极为不可思议的存在的。哪怕是罗帆不过是轰出一击而已，但这些观念神通却已经是开始按照罗帆发出之前所设置的方式开始演化，依附在那风帆之上，不断的释放着冲击力，让那风帆强烈的鼓起，产生一种难言的推力，推动着这整艘帆船不断的加速，向着那河流的下游而去。 罗帆在这时候心中微动，顺手向前伸出，向着这一艘帆船之外的黑暗一捞，便捞出了一团黑暗，直接来到了他的面前。 这黑暗乍一眼看起来似乎和之前这一艘帆船没有形成之前的那种黑暗差不多。但只要自己观察便会发现，这两种黑暗表象虽然相似，但本质却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相比于之前的黑暗，此时的黑暗似乎更加的纯粹，那其中所散发出来的，对罗帆的压力，也变得比起之前那种黑暗要强上数倍以上了。 这种模样，感觉上就像是将某种原本驳杂之物中所蕴含的某些杂质给剔除掉了一般。 显然的，这一艘帆船，便是从那黑暗之中剔出来的杂质了。 心中微动，他的感知向着手中的那一团黑暗渗透进去。 随着他的感知渗透进去，从那黑暗之中同样有着某种感知传出，向着他的身体渗透。 显然，那种相同反馈的特性却并没有因为这一艘帆船的诞生而消失，眼前这黑暗，却依然会因为他的感知而同样释放出感知出来。 无数信息顺着他的感知不断的渗透他的身体，不断的融入他的心灵之中，渐渐的在他的心灵之中堆积成为一片信息海洋。 只是，相比于之前，这一片信息海洋之中，罗帆所能够理解的信息却是完全不存在！ 哪怕是他耗费了数日时间，一点一滴，巨细无遗的寻找，也根本找不到任何一点能够带给他那种特殊感觉的信息！ 就仿佛，这些信息已经是完全超越他的理解极限了一般。 发现这一点，罗帆眉头深深皱起。 这种情况可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过，虽然感到麻烦，但他却并没有就此停下对这些信息的接收，而是依然不断的将自己的感知送入那黑暗之中，不断的接收那黑暗所传递到他心灵之中的那众多信息，将其不断难道填充进入那信息海洋之中，让那信息海洋水涨船高，体积变得越来越大。 不知过了多久，当又有一个罗帆出现在甲板上的时候，他便知道，这种感知已经告一段落了。 这黑暗对他的感知已经是达到了能够完整构筑他出来的地步，显然代表着，他的感知也已经达到了能够将那黑暗的信息给完全构筑出来的层次了。 若是自己有办法找到真相的话，之前接收的这么多信息便已经足够他得到最后的结论了。而若是他是根本不可能找到真相的，那么，再汇聚更多的信息，也没有意义了。 心中微动，他的注意力转向那信息海洋。 这一看，他不由得叹息一声。 这信息海洋无比均匀，上面无尽的信息平静无波，整片海洋看起来无比深邃更无比神秘。别说是岛屿了，便是太大的起伏都不存在…… 这种模样显然只代表了一个事实，那便是，他现在的水平，根本不可能理解眼前这黑暗的奥妙！ 看到这一幕，罗帆也只能够叹息一声了。 心中微动，那一片信息海洋便完全崩溃，其中的无穷信息在这瞬间被他完全抹去了。 这么多完全无法理解的信息留在心灵之中根本就是一种负担而已，根本没有任何秘密。在这样的情况下，将这些信息留下来自然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将这些信息完全抹去之后，他猛然感到一种危险从前方向他扑过来。 心中微动，他便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甚至没有睁开双眼，顺手向前探出，蒙蒙光华在他手中浮现出来。 这蒙蒙光华极为奇特，其中似乎蕴含了无穷观念的感觉，更好像是活物一般，显得如此的玄妙，如此的不可思议。 噗…… 一声轻响之间，这蒙蒙光华击中了某物。 接着，某物轰然一震，从里到外，一切的一切，都在瞬息间完全崩溃，连同其存在的烙印，痕迹，都在一转眼间完全消失了。 到了这时候，他才睁开双眼向着前方望去。 只见得，那一个黑暗所衍生出来的罗帆已经是再一次崩溃了。在这时候，他的手掌同样是有着种种光华在闪耀，而且已经是送到了罗帆的面前，眼看着就要拍上罗帆的身躯了…… 显然，方才却是那被黑暗衍生出来的生灵想要攻击罗帆才让罗帆感到危险！ “比之前虽然真实了一些，但终究不是我。”罗帆看着这渐渐崩溃覆灭的生灵，叹了一声。